意识到有人窃听,李国丈猛地看回裴季,忙不迭地开口解释:“老夫也不知……”
裴季食指放置唇边“嘘”了一声,抬了抬眼,轻声低语:“稍等片刻。”
李国丈闭上了嘴,一张脸憋得通红。
不过是片刻,两个飞卫便押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像是小二打扮的人进了酒楼。
如此打扮之人在屋顶之上,旁人或许认为是在修葺屋顶的,怎会怀疑他是偷听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酒楼掌柜与小二都惊愕的看着他们进来,走上二楼的雅间,也没有人敢去拦。
几人入了屋中,飞卫一脚踢向男人的膝盖,男人吃痛的跪了下来,看到裴季,额间有冷汗滑落。
男人的额间略有红肿,应是被酒杯砸中的。
飞卫一喝:“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却是没有任何迟疑,供认不讳道:“是、是穆王派我来的。”
裴季暼了一眼男人,轻嗤一笑。
随而站了起来,走到了男人面前,睥睨跪在地上的男人,慢悠悠的道:“不管你主子是谁,但且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惹我,不然我也不知下一个遭殃的人到底是谁。”
说罢,抬眸看了眼飞卫。
飞卫会意,松开了对男人的钳制。
男人征愣了一瞬,有些不信裴季竟然会这么简单的就放他走了。
裴季眼一抬,语中已然微微泛着杀意:“不走,便把命留在这里。”
男人忙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一拐一瘸的疾步走出了雅间。
人走了,裴季回头看向李国丈,轻悠悠道:“国丈爷请放心,陛下几番为亲舅舅说情,我自是不会要国舅爷的命。但众怒难平,总得关上几年给百姓一个交代,关个几年便放了他,自然,国丈爷也是可去看望的,只是……”
唇角微勾:“只是在这几年间,李家若是闹腾得太厉害的话,说不准几年后,国舅爷出来的时候,也说不定会缺胳膊少腿。”
李国丈双手握成了拳,深呼吸了一口气,终还是没忍住心底怒焰:“裴季,你莫要逼人太甚!”
裴季不再理会他,径自朝着外走去。
“裴季,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夫希望你终有一日也能深刻体会到这话的含义。”
裴季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得分人。若是胡乱饶人,我这背后也不知被插过了多少刀。”
说罢,跨出门外,微一转身便看到已经候在了门外的华音。
华音方才起初没察觉屋顶有人,但不久后也察觉出来了。
她琢磨着自己既能察觉得出来,那裴季自然也能,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听到声响的时候,她便与两个李家夫人出来查看,见有飞卫押着一个男人进去,她们想要进去却被裴季的人拦了下来。
但屋中的话,却是能听到的。
听到传出来的说话声,国丈夫人与儿媳面色变了又变,惊骇之余,又担心儿子丈夫,更是心疼方才送出去的东西。
那裴季的小妾分明就是个吸男人精血,吸女人财气的妖精。
一会看中这簪子,一会看中那手镯,更是看中了玉坠子,总归看中什么,那双眼就似很直白的说——你们不给,我可就走了。
她们对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感到厌烦,欲挥袖离去。可奈何二人的儿子,丈夫在裴季手上,婆媳二人只能忍痛割爱的给了,可谁承想这夫妾二人竟然这般恬不知耻!
礼不知收了多少,却依旧不肯松口!
华音笑吟吟的走上前去,问:“大人,可是要走了?”
裴季轻点了点头:“带你去买首饰。”
华音知晓他只是顺着她方才的话说说的,也没当真,只道:“大人对妾身可真好。”
李家婆媳二人只能看着那夫妾二人依偎着从楼上下去,她们还能听到那妖精道“大人,你瞧我的镯子好不好看?”
“这是国丈夫人送的呢。国丈夫人与国舅夫人着实太大方了,不仅给我送了簪子和镯子,还有坠子呢!”
婆媳二人:……
不要脸的妾室她们见多了,却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上了马车后,宠妾华音收敛了逾越,乖顺的坐在裴季的二尺之外。
裴季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道:“似乎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