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是她去看别人的脸色委曲求全了。
过了一会,华音试图用手比划,让少年把自己带到他的寨子去,不料虚弱的少年却先指了方向。
华音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再听他放慢语调,重复的说“这此”二字。
华音细品了一下这个词语,很快便联想到了寨子二字,也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
华音让少年待在马车内。少年一入马车便与小金银大眼瞪小眼的,那小家伙警惕地盯着他。
等到了高处,她掀开帘子正欲问少年要往哪个方向走,却已经见小金银在舔着少年的手了。
华音:……
养过这小畜生的人也就她和裴季。而裴季生性谨慎多疑,她也对人带有戒心,这小畜生这般不设防也不知像谁。
少年立刻收回了揉猫的手。许是逗弄小猫被抓了个正着,有些窘迫,慌乱地给华音指引方向。
还没寻到寨子的地方,便与搜寻少年的一行人碰了个正着。
南诏的人多对大启的人有所戒备,那些人一看到华音,便立即把手上的柴刀对准了华音。
似乎听到了声响,马车里的少年掀开了能遮风挡雨的厚帘。
那些人看到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华音的眼神也有所改变。
华音也不知少年与那些人说了什么,但不难猜,大概是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原本对华音有戒备的人听到少年这么一说,更是便带上了友好的面容。
有会说大启话的南诏族人,因雨声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若是以寻常音量说话,大概也听不清楚,便大声道:“多谢你救了金翎,现在大雨,雨停了有危险,请随我们去寨子避一避。”
这邀请正合华音的意。她遂随着一行人而去,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才回到了他们的寨子。
寨子周围是挖出来的一条深壑,若是不放吊桥,恐怕过去会有些困难。
寨子不大也不小,大概能容下百来人。
华音入了寨子,去了少年的家中,少年与父亲祖父,还有两个姐姐一起居住。
华音身上衣物已湿,而包裹中的衣服也多少湿润了,故而换上了少年姐姐送来的衣物。
竹楼熏香袅袅,逐渐驱散了雨天带来的土腥气。
帘子掀开,华音一袭南诏装束。
白色上杉,红色花纹的肩袖,绀色半裙,半湿的长发则随意束在肩前。
方才大雨未仔细看那男装打扮的女子,现在咋然一看却是看愣了一众人。
华音自觉不能惹上桃花债,便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冷淡疏离的神情。
许是从少年口中得知这女子不怎么费力的就把人从陡崖下背了上来,也知晓了女子有些身手,所以都没有因对方是女子而轻视。
大启都说南诏诡异不可测,南诏对大启也是不甚了解,觉着处处卧虎藏龙。
方才带人去寻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是少年的父亲,名叫金格。
金格身形魁梧,因常年游走大启和南诏,所以会大启话。
华音不会以真名以示,便寻了个假姓,姓沈。
一番自我介绍,与感谢后,才说出那叫金翎的少年会掉落陡崖的原因。
原来是因金翎的阿翁有疾,一直需要汤药续命,谁承想由他看管的草药不甚被鸡吃了,心里觉得愧疚不安,就不知轻重的冒着大雨跑了出去寻药。
药是找到了,但却不小心掉到陡崖下边了。
华音想起少年怀中的那一把草药,难怪了。
“不知姑娘来南诏所谓何事?”金格问道。
华音饮了一口热茶,平静地道:“追负心汉。”
金格一愣,然后与屋中其他人都说了,其他人也是一怔。
这般貌美的姑娘,怎会被人负心?
华音放下杯盏,编瞎话的功夫信手拈来:“那人原先还哄着我,后来时间久了,便说我这人霸道,冷漠,觉得和我过久了没意思,便跑了。他骗了我,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抓住,让他负责娶我的。”
屋内的人四目相对,听说大启的女子视名节如命,说不准是这女子被骗了清白才会执着追来。
华音觉着他们像有几分信了,又道:“我一路寻来,给了鸿运客栈掌柜二两银子,才从掌柜那处得知,他进了南诏。”
中年男人显然是知道鸿运掌柜的,所以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