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个是禁欲古板到了极点的人物……
要攻他的心……怕是比登天还难。
……
“他真这么说?”蓁蓁一下子翻身坐起,裙摆掀起一点,露出纤细漂亮的小腿。
玄香点头。
“白大人此后,恐怕不会再入芳华。”
蓁蓁咬住了唇瓣,是了,她怎么能够忘记。
他是最冷感又最决绝之人。
看来,上次或许给的刺.激太大,让他在冲破那层禁锢之后,猛地从迷障中醒悟了过来。
真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般冷血无情。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在他心里,若是为了他的道。
什么都可以舍弃。
从前,他对她不屑一顾。
如今,他依旧可以,随时将她抛在脑后。
没有什么,比他的仕途更加重要,或者说,他背后的家族。
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太多,而其中随便一样,都比她重要。
她不过是一个随手捡来的,随意养了十年,最后还恩断义绝了的养妹。
哪里比得上,他的大好前程呢?
蓁蓁的手死死捏紧。
不甘心。
斩断地如此轻易,抛弃也是如此轻易。
他真的以为,他自己不会迎来那么一天吗?
看来,靠着娇弱的姿态,乞求一个男人的怜悯,是永远行不通的。
尤其是,白雨渐这样的男人。
即便利用那几分愧疚,让他短暂地被迷惑。
可他转瞬,就在心里铸造起了防线,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要让他,清醒地沦陷。
他不是说,是人臣吗?
那就让他背叛他的道。背叛他的君。
背叛他的信仰,背叛他所相信的一切!
蓁蓁蓦地想到,姚玉书曾说,会给她皇后之位。
一条计策,忽然浮上心头。
她指尖缠绕着胸前一缕乌发,弯了弯眼睛。
……
雨接连下了几天,总算是停止了。
这几日,白雨渐心绪颇宁,大抵是已无杂念的缘故。
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抬眼看去,看见了什么,倏地眸光一动,眼底泛起一丝柔意。
像是冰面裂开一丝缝隙,阳光洒在上面,潋滟生辉,美好得让人叹息。
让他露出这样神色的,是一丛长春花。
嫩绿的枝条有的笔直有的被花压弯,一阵春风吹过,挨挨挤挤的长春花便轻盈地摇摆起来。
蓦地,他想起了少女飘飞的裙摆。
白雨渐手指蜷曲,指骨摁在窗台上,挤压得微微生疼,只能以这样清晰的痛觉,遏制脑海中不受控制浮出的场景。
他漆黑的眸光,在那些脆弱的花骨朵上一一掠过,蓦地转开了视线。
他转身,袖袍如雪,准备回到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