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员外续弦,小了员外十二岁,近来不知为何食欲不振,找了许多郎中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听闻白家之主医术高明,这才求到了白府。
先是以重金相请,但白雨渐那几日,都不在府上。印员外辗转多方,这才以,将白家从选秀名单上划去为条件,请到了白雨渐。
印家在南星洲颇有势力。
他却不是霸道蛮横之人,相反他极会做人,处事亦是圆滑。
得罪谁都好,万万不能得罪大夫,上好的瓜果招待着,送来的茶水都是珍贵的碧螺春:
“内人痊愈后,还有重谢。”
印员外看上去是个爱妻之人。
白雨渐本就不善逢迎,起身便去看诊。
只见重重纱帘之后,静卧着一名女子,身姿窈窕,却看不清全貌。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可到底礼教森严,南星洲的民风虽然开放,可白雨渐亦是年轻男子,自是不能直接与内宅妇人接触。
白雨渐逡巡一周,将目光放在一笼香料之上。
“把这香撤下去吧。另外,我之前开的方子还有不太完善之处。特意多加了一味药材,拿去给夫人服用,不出半月,想必便无大碍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纸药方,字迹铁钩银画,却也潦草至极,看得仆从一脸为难。
蓁蓁扫了一眼,便知晓要用到的都是什么药:
“我去抓吧。”
白雨渐点头应允。又道,“此外,我要为夫人施针,”他转向下人,“可有遮面用的物事。”
下人依旧一脸为难:“这……”
蓁蓁叹气,从袖子里取出丝帕。
白雨渐面色微顿,却是伸手接过。
对折叠好,蒙在了眼睛上,大小正合。
杏花透过雪白的丝帕,开在乌黑的鬓角,衬得渊清冰絮、容色如玉。
印员外看得心惊:“郎中,这……”
蓁蓁笑道:“郎中医术高超,还请员外放心。”
大抵人专注的时候,都是魅力非凡的。他脸上蒙着白绫,却能够准确地找到对应的穴位。
他手腕清瘦白皙,落针稳重。
乌发垂落,琼鼻如玉,遮掉那寒潭般的双眼,愈发请冷出尘如谪仙。
看着他,一旁扮作侍女的池仙姬有些怔愣。
不久,蓁蓁抓药回来。
“兄长。”
“煎药吧。”
白雨渐微微偏了偏头,唇角微勾,准确地看向少女的方向,点了点头。
蓁蓁心里甜滋滋的,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让她想起来以前,他们路过晓月洲,却不巧撞上了瘟疫,他们并未远远避走,而是留了下来,昼夜不休、挽救了好多鲜活的生命。
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培养了一种可贵的默契。
“郎中、郎中!”
忽然有一婢女闯进,焦急道:“不知郎中这边可看好了?我家姨娘忽然身体不适,腹痛不止,不知郎中可否去看看?”
奇了怪了。
这偌大的印府,难道只请得起一位郎中不成?
蓁蓁讶异,白雨渐亦是皱起了眉。
而跟在婢女身后,慢悠悠走进来的飞白,扫视一圈,忽然指着蓁蓁说道:“郎中抽不开身。可这里,不是还有人懂医术么?”
“这位,可是神医的亲传弟子。想必对付那些小病小痛,是手到擒来的吧。”
蓁蓁为难,低头看着手下的这炉药……
一道柔美的嗓音响起,“我来吧。”
池仙姬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了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