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当时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魏桓说,他将白家的养女留在身边,是因为私心。
到底,有没有?
“没有。”
冷冽的两个字,斩钉截铁。
果然,他还是那个他。
那个生性矜傲的天之骄子。
从来没有变过。
他不会有私心。
也不能有私心。
过了许久,池仙姬笑了笑:“你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留在了身边。雨渐,我难以想象,这样的你会做出……你可以将任何人留在身边,可是,为何是她,偏偏是她?”
“最不该是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喃喃自语,“为何如今的你,我看不透……”
白雨渐唇瓣抿紧。
他冷然伫立在寒风中,就好像笼在薄雾里的冰雕,轮廓分明,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飞白话出口,就痛得哎哟一声,“痛死我了,姑娘,快给我包扎啊!”
“闭嘴,”
池仙姬瞪了他一眼,飞白瞬间噤声。
他可不会忘记,她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蓁蓁大步走在风雪之中。
以前在闺阁中,会被教导行走端庄,不可太过粗鲁,可她早就不是白家的人了。
现在一举一动,也没有人看在眼中。
她或许,可以真正地做一回白蓁蓁了。
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方才对着飞白出手,更是让她感受到了十六年都未感受过的快意。
她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只是想到那两个字,笑意又凝固在了嘴角。
——没有。
她那个时候折返,听见了兄长的答案。
他说,没有私心。
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她忍不住,去想一些很俗气的问题。他到底拿她当成什么,妹妹?
或许是,补偿的对象。
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神色冰冷。
他那一瞬间都想到了什么?
是过去。
他们似乎都被一座名叫过往的城池给困住了,再也走不出来。
她触碰到那厚厚的墙,却进不去,就算有朝夕相对的十年,也什么都不能改变。那些岁月、那些她想起来便觉无比温柔的岁月。
也不过是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不过是一缕,可有可无的月色罢了。
“怎么了小郎中,唉声叹气的。”
头上忽然被打了一下,什么东西“啪”的掉在了地上,蓁蓁低头看,竟是一柄折扇。
印朝暮。
蓁蓁仰头,叹气。
“怎么看到我就叹气 ?我很丑吗?”
印朝暮笑眯眯的,支着脑袋躺在树上,一张俊脸笑意吟吟,乌发顺着肩膀垂落下来。
“你们做郎中的,都是这般吗?喜怒无常的?”
不过短短的功夫,他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上的金饰,也一水儿换成了银饰。想来真的是闲得没边了,除了吃喝嫖赌,就是打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