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我怀——宁夏333
时间:2022-05-05 07:10:42

陆瓒立刻着手安排调查事宜,南风与谢樾也回房休息。路上,谢樾不停地偷眼去看南风,南风被他看得有点烦,于是问:“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这陆大人与您共事了多久?”既然南风发话了,谢樾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发问。
“三年吧,也算蛮久了,老头除了有点孤傲,人其实蛮好的,教了我不少东西。”南风实事求是。
“都相处三年了,还不了解你?”谢樾撇了撇嘴:“这老头眼神不好,有点眼瞎。”
南风四下里看了看,幸好陆府的丫鬟离得远,否则这背地里说主人坏话算咋回事啊。南风瞪了谢樾一眼:“别胡说八道,这趟差事成不成,还要仰仗陆大人,所以你给我管好嘴,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樾瘪着嘴,不过还是应下了,南风觉得心好累,如果这来的是徐长厚或是初九,哪用得着自己苦口婆心地提点,关键人家还未必领情。
让谢樾成长,真是一条艰辛的路啊,最不爽的是,只是自己走得很累,对方却轻轻松松,毫不在意。
 
第33章
 
南风第二天起来后并未见到陆瓒,听说他是亲自带人去查糖果铺这条线了。
有他坐镇,南风觉得自己也不必去糖果铺凑热闹了,陆瓒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她决定和谢樾去查一查杜晚娘这条线,她总觉得杜晚娘当日的失踪,不那么简单。
杜主簿一家也住在县衙,他家和陆瓒家一个住东院一个住西院,两家的奴仆看起来都很熟悉也很友好,想来两家的关系也是十分地好。
杜主簿一家还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这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孩子,老年丧女,还是唯一的孩子,这悲伤应该也是切肤之痛了。
南风觉得自己能安慰老夫妇的,就是尽快抓住凶手,所以并未多做安慰,待得两人情绪稍微平复后问:“晚娘平日里是否有与人结怨,有没有人对她不喜甚至恨她?”
“不是说是连环凶手做案吗?”杜主簿有些困惑,不是还是认真答道:“我这女儿是再乖巧不过了,几乎很少出门,平日里也就与陆县令的女儿陆湘要好,与她来往的多一些,出去应酬都是和母亲也一同前往,她的性子也好,就是对丫鬟都舍不得言语重些,别说与人结怨,就是与人口角都从来没有过。”
“那么,有没有人嫉恨晚娘,或者是晚娘挡了谁的路,别人欲除她而后快?”南风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应该没有吧?”杜主簿说得也比较肯定:“虽然我和夫人觉得晚娘万般好,但其实她外表并不出众,性子也有些怯懦,说来惭愧,琴棋书画也是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因此我们很担心她的亲事,也不知将她嫁给怎样的人才能放心,现在倒好,再也不用操心了。”
杜主簿说完又泣不成声,杜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谈话没法继续下去了,南风于是提了最后一个问题:“晚娘的丫鬟,就是当日陪晚娘去姨母家的丫鬟是否在,我想找她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杜主簿怔了怔,随即说道:“当日蔷薇没有跟着晚娘,间接造成晚娘遇害,我虽知责任不在她,却仍忍不住迁怒于她,所以将她打了二十大板后就赶了出去,现在想来当时也是轻率了,也不知道蔷薇去了哪里,是不是还在青县。”
杜主簿有些自责,南风倒挺理解他的,女儿死了,服侍的丫鬟却活着,若一直在眼前晃,是人都受不。蔷薇不在杜府却是个麻烦,希望她没离开青县,否则人海茫茫,要找这么一个小丫鬟,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出了杜府,南风问谢樾:“青县有谢家的产业吧,你托他们找一找蔷薇,找到了通知我,我有话问她。”
“为什么不让县衙的人找?”谢樾并未推辞,却仍有些不解。
“你不了解陆瓒这个人,我已经让他跟糖果铺这条线了,若我再让他找蔷薇,他会觉得我在主导这个案件,会有想法,至少会不快。”南风没有说的是,一旦糖果铺没有发现,而蔷薇这条线却有突破,只怕陆瓒不但不快,还会多想。不管了,先这样吧。
谢樾去找蔷薇,南风也没闲着,着男装去了骊园。她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娇蕊的好人缘,去了骊园深入了解后发现,居然都是真的。
娇蕊的确性子爽利,仗义疏财,待客人和园里的姐妹都很好,且善解人意,任何事情总是做得极为妥帖,哪怕是向她借钱这种事,也从不伤及他人的自尊。南风还听说她经常给乞丐、穷人捐衣捐物,还给穷人家的女孩安排学习刺绣等技能,完全不像一个风尘女子,倒像是个侠女。
娇蕊这里没有收获,南风于是又去了李府,也是一无所获,作为府中的丫鬟,杏儿的轨迹更简单,基本都被拘在府里,甚少有出门的机会,偶尔出门也是陪主子一起。遇害当日也是跟着姑娘出门,姑娘知道她贪嘴,同意她去糖果铺买窝丝糖,却没想到短短一刻钟,便遇害了。
连着出击都是铩羽而归,南风回县衙的时候有些怏怏的。却不想,刚进府,就听到了好消息,陆瓒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夏大人,有线索了,你是对的,这三人的关联就在糖果铺。”
原来今天陆瓒亲自带人去了糖果铺,询问下来三人都来糖果铺买过糖果,尤其是窝丝糖,每次都要买上一些。三人与店铺的老板张南都比较熟,张南样貌清秀,能说会道,很讨女客的欢心,三名被害者也不例外,连杜晚娘这个内向的姑娘,每次来也会和张南聊上几句。最要紧的是,有伙计记起,娇蕊死后第二天,张南很紧张,且心神不宁,一向笑眯眯的他,居然和顾客起了冲突,很是可疑。
“陆大人是否已经审过这张南,他承认人是他杀的吗?”听到案子有了突破,南风也有些兴奋。
“张南今天不在铺子里,据说是家中母亲小恙,回郊区探病去了,明日便回。”陆瓒顿了顿又道:“我怕走漏了消息被他跑了,所以立刻派人去他母亲家找他。”
“做得好”南风忍不住夸赞,不过很快想起陆瓒并不是自己的下属,不过话已出口,只得又补救道:“还是老师想得周全。”
“夏大人出去了一整天,可有收获?”陆瓒问。
既然糖果铺这条线有了收获,那就先专攻这条线,其余的线索倒可以放一放,免得耽误了时间,南风于是摇了摇头:“我去三个被害者家里转了转,没有什么收获,现在就看审讯张南的结果了,如果他与案件无关,一切又要推到重来。”
南风对张南就是凶手并不乐观,不过陆瓒比她乐观得多:“这个张南很可疑,而且案发的时间节点,他都不在店铺,有做案时间,与三名死者都相熟,死者对其不设防,做案成功性高,我觉得凶手就是他。”
“那等抓到张南后,请老师主审,我协助,咱们师徒同心,一起将凶手拿下。”
“这怎么可以,你是大理寺丞,理应由大人主审。”陆瓒推辞,不过南风很坚持,最后两人统一了意见,由陆瓒主审。
不过陆瓒到底没能主审张南,因为张南失死了。衙役赶到张南母亲家,却得知张南的母亲早在三年前就过世了,而张南也根本没回来过,于是衙役马不停蹄地往县城赶,在早上赶到张南家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于是连忙向陆瓒汇报。陆瓒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通知南风,两人急急地赶到了张南的家中。
张南的确是死了,服毒。趴在家中唯一的小桌上,桌上三两个小菜,还有一坛酒,仵作在酒中测到了毒物,一种农家的杀虫剂,市面上很好买到。
南风仔细观察了张南死时的表情,很安详,并无痛苦的痕迹,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有被强迫服毒的可能。仵作后来也证实了这一点,死者身体无任何伤害,排除强迫服毒的可能。
综合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死者应该是服毒自杀,不过在现场并未找到遗书。经过仔细搜查,衙役在一个橱柜的夹层里,找到了属于三位受害者的遗物,杜晚娘的耳珰、娇蕊的戒指、杏儿的珠花,经三位受害者家属指认,均是三人死时佩戴的首饰。
有了这些证据,就算没有遗书、没有犯人的供词,也基本能判定张南就是凶手了。到了这种时候,南风反而没有太多的事情了,陆瓒虽然有些小心思,又有些傲气,但为人却是很正,南风在此案中的作用,他一定会在案件卷宗中如实反应,不用干活,却有功劳,这种事情,南风再欢喜不过了。
南风刚回县衙,谢樾也回来了,告诉南风蔷薇找到了,安置在谢家的一家古玩铺里。不过谢樾也听说凶手已经找到且自杀了,所以问南风还要不要见蔷薇。
蔷薇自然是要见的,因为南风还不完全确定张南便是凶手。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南,但正因为那些证据太过明显,所以南风还是心存疑虑。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找到张南杀三人的理由,从调查来看,张南与三人没有发生过冲突,而且三人每次都关照张南的生意,从这点上来说,张南没有杀三人的理由。从张南家搜查的情况,和周遭人对他的反应来看,也没有发现他属于心理不正常的那种人,而且,被害的三人,无论是年龄、出身、长相、性格、爱好都相差甚远,也不符合选择性杀人的条件。
南风决定先见见蔷薇再说。于是和谢樾一起赶到了古玩铺,见到了杜晚娘的婢女蔷薇。
蔷薇看起来成熟稳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也正常,她是被狠狠打了板子后逐出了杜家的。虽然如此,但杜晚娘被杀,作为贴身丫鬟的蔷薇只是挨了板子,且也没有被卖到不堪的地方,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可见杜家虽然迁怒于蔷薇,但仍存了善念。
在介绍了自己是大理寺的官差,专程到青城来查杜晚娘等人的谋杀案后,蔷薇有些激动,立刻跪下磕头:“夏大人,请你一定要查出凶手,我家姑娘是个好人,我从小跟着她,她连重话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了她?”
“张记糖果铺的老板张南,和你们姑娘熟吗?他们之间有过节吗?”南风简单将张南的可疑之处告诉了蔷薇,蔷薇一脸的不可置信:“张老板,不可能啊,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姑娘给他介绍了不少生意,张老板也很念情,每次有新货都送来府里给姑娘尝鲜,知道我们丫鬟钱少,也时常送点贵的零嘴给我们尝尝,你说是他杀了我们姑娘,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也是南风想知道的,她问蔷薇:“你觉得张老板有什么不正常吗?特别厌恶或者不喜什么吗?”
“没有啊,很正常啊?”蔷薇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张老板不止是对我们,就是对偶尔来买零食的妇人、小孩都很客气,有时候见人家家境不好,还会多送两颗糖,也不管送的糖是不是比人家买的东西还贵,所以我一直觉得张老板人真好,怎么就杀人了呢,而且还杀了姑娘这么好的人。”
看来张南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南风提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么,你们姑娘有其他什么仇家,或者有什么人嫉恨你们家姑娘吗?”
“不会不会”蔷薇答得飞快:“姑娘人很好的,从不与人结怨,你看她对我这个小丫鬟都这么好就知道了。”
与蔷薇交流下来,南风一无所获,一时也有些丧气,她闷闷地从房里走出来,嘱咐谢樾将蔷薇好好送回去,谢樾见她愁眉不展,有些不解:“夏大人,你为什么不高兴,凶手不是找到了吗?难道你觉得张南不是凶手,可是证据这么明显?”
“也不是,就是觉得——”南风皱了皱眉:“动机,找不到杀人的动机,三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三个人呢?”
“凶手脑子不正常,哪能用正常逻辑推理?”谢樾耸了耸肩,见南风不赞成,又道:“又或者,三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杀的——”
“打住——”南风盯着谢樾:“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谢樾被吓了一跳,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重复道“我说凶手脑子不正常——”
南风迅速打断了他:“不是这一句,下一句!”
“三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杀的,这一句?”谢樾完全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南风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第34章
 
南风垂头沉思了良久,然后猛地转身,又飞奔回了蔷薇的房间,蔷薇正准备离开,南风连忙叫住她:“蔷薇,我问你,你家姑娘有没有开始议亲?”
蔷薇不明白南风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认认真真答道:“姑娘明年也十七了,老爷夫人正在给她相看,不过我家姑娘因为样貌并不出众,也无特别精湛的技艺,虽然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都是想巴结老爷的,所以被老爷夫人瞧得上的并不多。”
“你们姑娘应该也知道这些吧?她有着急或不开心吗?”南风继续问。
“那倒没有,姑娘挺淡定的,还说不急,姻缘天注定,说不定缘分就从天而降呢。”蔷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还觉得姑娘这态度挺奇怪的呢,这姻缘的事怎么能指望老天爷呢。”
南风也觉得奇怪,这种淡定的态度与作风,与杜晚娘的性格不符,南风心中一动,于是问蔷薇:“你觉得你们姑娘有没有可能有了意中人?”
“不可能,我们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出门我都陪着,从不和其他男子来往。”蔷薇说得很肯定。
南风又问了些问题,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这才让谢樾找人送蔷薇回家,不过她很快又改了主意:“暂时不要送她回家,你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她藏起来,等案件水落石出了再送她回去。”
谢樾见南风脸色凝重,便没再问,出去安排了,待他回来时发现南风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见他回来,也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坐下,仍然垂头想着什么,过了良久才抬起头问谢樾:“你说,如果杜晚娘有心仪的男子,会是谁?”
谢樾有些迟疑:“蔷薇不是说她家姑娘没有和男子来往吗?”
“蔷薇说的是,她家姑娘没有和其他男子来往”南风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杜晚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与男子来往,那这个男子会是谁呢?”
谢樾还是有些茫然:“会是谁?”
“陆容”南风很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声音随即低了下去:“除了他还有谁呢?”
谢樾这时也豁然开朗,是啊,杜晚娘几乎不出府,但府中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且这男子样貌清俊,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来年参加科考,不出意外,定是能中个进士的,与这样的男子,朝夕相处,产生感情再自然不过了。
谢樾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杜晚娘与陆容有私情,但与杜晚娘的死有什么关系?不能因此就说陆容是凶手吧?陆容为什么要杀杜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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