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我怀——宁夏333
时间:2022-05-05 07:10:42

“俞护卫要回西关了,来和我道别。”南风连忙打断了谢樾。
不过俞少青很快明白了状况,了然地说道:“原来是他。”
南风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俞少青也未追究,冲南风拱手告别:“记得我的话,后会有期。”说完深深地看了谢樾一眼,含笑离开。
“他要你记得什么话?”谢樾随着南风进屋,一脸的不高兴:“我只是说要点时间考虑,又不是不答应你,你怎么就又去找下家了呢?”随后谢樾又开始絮絮叨叨数落俞少青的不是:“就算找下家,怎么能找他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神爱公主看上的人,和长公主关系又非常不一般,还有,他是西关人,听说西关人不爱洗澡,生活习惯也和咱们不一样,你受不了的。”
“你留点嘴德吧,还敢编排长公主?”南风白了谢樾一眼,没好气:“他就是来道别,你别瞎琢磨了。”
谢樾仍半信半疑,南风也不理他,正要收拾屋里的茶具,谢樾又不乐意了:“你请他喝茶,却不请我喝,是什么道理?”
“我原本打算出去买食材给你做点心——”南风失了耐性:“你是想喝茶还是让我出去买食材给你做点心?二选一,赶快决定。”
“我要喝茶。”谢樾想也不想。
做点心自然要比喝茶麻烦得多,谢樾选了喝茶,南风乐得清闲,于是拿了茶叶重新泡茶。
见南风泡茶的姿态优美,技艺娴熟,谢樾有些着迷地看着她,想像着她此刻着女装的样子,心不由砰砰乱跳,脸也不由烧了起来。
南风见状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脸红红的,生病了?”
谢樾猛地跳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走了。”
“不喝茶了?”南风觉得莫名其妙。
“不喝了。”谢樾逃也似地出了门,心里却想着,要赶快安排定亲的事,越快越好。
 
第42章
 
和谢樾定亲的事,到底没成。
倒不是谢樾反悔了,或是他没搞定,而是有一天,德荣帝不知何故,突然给南风下了一道圣旨,大意是夏南风在大理寺期间表现卓越,在南越历史上,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德荣帝重视人才珍惜人才,愿为有识之士创造最好的工作生活环境,所以特意下旨,今后夏南风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干涉夏南风的亲事。
南风接到这圣旨的时候有点懵,差点连谢恩都忘了,德荣帝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圣旨,这也太奇怪了。南风不认为德荣帝会民主到主动关心自己这么一个末等小官的疾苦,更不可能会冒着争议为自己解决麻烦。德荣帝会这么做,一种可能是他与皇后又起了争执,通过给自己下旨打皇后的脸,也是警告皇后;另外一种可能是有人在德荣帝面前帮自己说话了,而且成功地说服了德荣帝。敢在德荣帝面前进言,并且能说服德荣帝,算算也就那么几个人,与自己有关系的,大概也就南华长公主一人了吧?
不管是谁说服了德荣帝,这道圣旨算是替南风解决了大麻烦,她之前和谢樾的筹谋也可以终止了。
谢樾的态度有点奇怪,当初南风请求和他定亲的时候,他分明是不情愿的,有些不高兴,现在不用定亲了,他依旧不高兴,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真是个别扭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没了后患,南风身心愉悦,也如德荣帝在圣旨中希望的那样,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裴述按德荣帝的暗示,给了南风更多的案件,多到裴述这个工作狂都觉得有些超量了,但南风照单全收,没有任何的抱怨,整天乐呵呵的像个傻子一样埋头工作。裴述不由有些佩服德荣帝,不过是一个保证,不用出钱也不用出力,居然让一个平日里偷工摸鱼的人,每日不计报酬加班加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让裴述更满意的,不止是南风全情投入工作,而且工作的效果也是极佳,交给她的案件一个接一个地解决,而且,她的团队,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徐长厚原本只是对法律条文熟悉,文字功底见长,但现在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初九是他的长随,人际交往是他的长项,但现在已经在勘查、审讯上有了独到之处;还有小六,原本就是个伺候人的小厮,现在却能系统地收集情报,并能快速地分析情报的真实性与有效性;当然,最让人惊喜地是谢樾,他仿佛继承了南风在断案方面的直觉,总是有意无意地发现案件的关键信息,更可喜的是,他对衙署的工作开始上心了,不再吊儿郎当的每天不知所踪。裴述一直觉得认真是干好一件事的开始,所以,相较南风极高的破案率,裴述更欣喜地是看到她团队的成长,更不用说,因为她的整个团队,带动了整个大理寺的士气和效率。
南风并不知道她的上司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仍兢兢业业地干活,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宗案件卷宗的审核,盖上印章后,南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觉得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
人轻松了,也就能正常思考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被德荣帝给利用了。这德荣帝,啥也没给,就随口一个承诺,然后自己就傻呵呵地给他当牛做马,自己这不是傻子吗?
好在这拼命干的都是有意义的事,也是自己愿意做的事,南风安慰自己。不过南风还是决定要好好歇一歇,明天裴述要是胆敢再给自己案子,自己就将卷宗甩到他脸上去。
南风决定现在就给自己放假,把卷宗交给徐长厚,自己准备出去溜达溜达,刚走到院子里,便听有人问:“这位小哥,我想问一下夏南风夏大人在吗,怎么找他?”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南风飞快地抬眼望去,不由大喜,几乎是飞奔了过去:“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一声苏大哥,叫得很是欣喜,又不失温柔,与她往日的声音有很大不同,引得原本正朝里走的谢樾也停下了脚步,打量起夏南风口中的苏大哥。
但见一个男子站在院中,正笑盈盈地看着飞奔而来的夏南风,他着一件普通的青衫,有一张很漂亮的脸,桃花眼,笑起来眉眼上扬,如含春水,很是勾人。
谢樾眼睁睁地看着南风几乎是扑了过去,在离开那男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像是想起了什么,生生地站住,语气中的欣喜却未减:“苏大哥,你怎么来京城了?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是啊,一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高兴吗?”男人伸出手,似乎想揉揉南风的发髻,但很快发现不合适,又缩了回去。
“高兴,太高兴了。”南风喜不自禁:“走,去我那里坐坐,还是不要,出去吧,我请苏大哥吃饭,我现在有银子了,请苏大哥吃顿好的,走,现在就走。”
两人并排朝前走,南风叽叽喳喳地和那人说着话,甚至都没有发现正瞪眼看着他们的谢樾。
谢樾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见两人在衙署门口碰到了裴述,寒暄了几句后就一同出去了。看南风的姿态轻盈,就像只快活的鸟儿,谢樾胸口像是塞了块大石头,闷得几乎透不过起来。
裴述经过的时候见谢樾呆呆的,好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樾想起裴述刚才和那两人打过招呼,看样子是认识两人的,于是问:“和夏大人一起的男人,裴大人认识吗?我看你刚才和他打招呼——”
“认识,当然认识。”裴述笑:“你也应该认识,至少听过他的名字,苏行邑,德荣三年的探花郎。”
谢樾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是拒婚神爱公主的那位——”谢樾说完很快住了口,飞快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并没有其他人。
如果是苏行邑,那夏南风和他难么亲近也很正常,他是南风所在的宁县的县令,南风能从宁县的师爷,直接擢升至六品大理寺丞,他是最大的推手,至少明面上是。
说起这探花郎,真不简单,出身世家,父亲是当朝右相苏真,南越建国二十余年,苏家出过三任丞相,且苏家是大家族,族人在朝中为官者更不计其数,是真正的掌权世家。
当然,苏行邑之所以声名远播,并不完全因为他的出身,更多的是因他自身。苏行邑天资聪慧,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不过读书并不努力,据说右相趁手的棍子都打断了十几根,还是没有把苏行邑从根子上扳正,依旧没将心思放到读书上来。但饶是如此,苏行邑仍然仍高中,又因样貌俊美,殿试被德荣帝钦点了探花郎。当年的状元是裴述,榜眼是江南公认的才子,所以那届的科举被称为南越史上最强,可见苏行邑的才华确实出众。若他肯用心读书,只怕当年的状元可能就要易主了。
不过后来苏行邑又干了件大事,让他的名字在南越家喻户晓——他拒婚,拒的还是德荣帝最宠爱的神爱公主。
苏行邑长相俊美,性子又爽朗不羁,神爱公主一见倾心,作为德荣帝最宠爱的女儿,德荣帝自然要满足女儿的小心思了,更何况,苏行邑的家世也与女儿相当,这桩婚事在德荣帝看来,不要太合适哦。不过作为南越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德荣帝还是很给面子的,事先象征性征求了苏行邑的意见,不想苏行邑一点也没给皇家留面子,一口拒绝。
德荣帝见要失信于爱女,而苏行邑这小子又油盐不进,便施压右相苏真,想要他说服儿子,但也不知苏行邑是如何说服了父亲,苏真也拒绝了这么亲事,虽然说的话缓和了许多,但却很坚持。
德荣帝没把亲事坐实,在女儿面前失了面子,又不能真将苏家如何,他到底是明君,国事家事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但面子失了,总要找事填补一下,所以始作俑者苏行邑便倒了霉,被发配倒了南越最穷的小县之一宁县做县令,并且一直得不到升迁,前前后后在宁县已经待了七年。
裴述倒是很佩服苏行邑,居然敢拒了神爱公主的婚事,换作自己,虽然自家家世不如苏家,但就算自己换作苏行邑的身份,只怕也是不敢拒婚的。
看今天自己已是三品的大理寺少卿,而谢樾还是七品的县令,就知道苏行邑因着拒婚,着实失去了许多。
“夏大人和苏大人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谢樾砸了砸嘴:“从来没有见过夏大人和谁这么亲近呢。”
是啊,自夏南风进大理寺以来,见惯了她嬉笑怒骂,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笑得如此灿烂,毫无保留。
 
第43章
 
南风原本要带苏行邑去她认为特别好吃的酒楼,不过苏行邑说他早安排好了,让她跟着他走。
在穿过了好几条小巷,终于来到了一个独门小院,门口并无酒楼常见的招牌,大门甚至有些破旧,不过门前的两棵大槐树一看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却显得这小院越发的平庸。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并无人把守,苏行邑抬脚就进去了,南风连忙跟上,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亲切但又不过分殷勤:“苏爷来了,可是好久不见了,院子给您留着呢,还是老样子?”他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南风,压低了嗓门问道:“霓裳姑娘她们也候着呢,要不要——”
“一切照旧。”苏行邑指了指南风,哈哈大笑:“没事,她比我还爱看美女呢。”
两人进了屋,南风刚才看小院并不起眼,进了屋,才发现别有洞天,以她的眼光,屋内的装修、摆设,就连装饰用的花都是罕见的珍品,南风摸了摸桌上的花瓶,不由咋舌:“这老板下这么大的血本,待会这顿得吃得我们吐血吧?我可事先声明,我没钱,是你带我来的,你付钱。”
“没钱,不能吧?”苏行邑在桌前坐下,白了南风一眼:“我可听说了,你走之前可把瑞云楼的上品珍珠都买走了,这一转手,应该赚不少啊,怎么可能没钱?”
就知道瞒不住他。南风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耍无赖:“我的钱要留着做嫁妆,不能花在这种没名堂的地方。”
“哟,还在攒嫁妆呢,攒多少年了,还没攒够呢?”苏行邑忍不住笑:“要不你嫁给我得了,我不要你嫁妆,还把我的私房钱都给你做嫁妆,怎么样?”
南风并不理他,在苏行邑对面坐下,嚷嚷道:“快叫人上菜,不是还有美人吗?怎么还不来呢?”
说话间,一个红衫的女子领头,后面跟着七八个女子,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进来后,还是红衫女子领头,冲两人行礼后,红衫女子笑道:“两位爷好,霓裳来迟了,还请两位爷见谅,苏爷,好久不见了,您是听您从前爱听的曲子,还是听最近流行的新曲?”
“你觉得是从前的曲子好听,还是新曲好听?”苏行邑挑了挑眉,笑盈盈地看着霓裳。他原本就长得好看,这一挑眉,一含笑,连南风看得也有些心跳加速,但霓裳却仿佛未见,只含笑看了南风一眼,略有深意地说道:“这自然是新曲好。”
“我却觉得那还是老的曲好,新曲花里胡哨的,听着是新鲜,却不耐听。”苏行邑故意唱反调。
霓裳脸色未变,不易察觉地瞥了南风一眼,见南风似根本不在意两人的对话,视线完全集中在陆续上桌的菜色上,不由觉得奇怪。
苏行邑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但和一般的纨绔又很不一样,至少不仗势欺人,再胡闹也不至于闹出人命,而且对女人很好,出手也阔绰。所以苏行邑在各类女人圈中都很有人气。
南越民风开放,尤其是前几年,苏行邑还没出京的时候,带过很多姑娘来淮园,个个都是顶尖的漂亮,见霓裳等人上来唱曲,不是拈酸吃醋,就是故作大方,像今天这位姑娘般浑不在意的,倒是稀罕。
“那我就安排将许爷从前爱听的曲子一一唱来。”霓裳待得菜上得差不多了,这才安排姑娘们开始唱曲。
南风真是吃了一惊,她这次进京后,沾了谢樾的光,京城上档次的酒楼餐馆也算是吃了个遍,觉得京城的厨艺水平也不过如此,但吃了这里的菜,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小菜,那味道却是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而霓裳等人唱的小曲,却比畅春园的大家们唱的还要有味道,余韵绵长,似乎更上了一个层次。
南风喝着美酒,尝着美食,欣赏着美人和她们表演的动人歌舞,觉得人生如此,再畅快不过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风终于想起正事了:“你这次是回来是有事还是——”
苏行邑挥了挥手,示意霓裳等人出去,见人都走远了,这才答道:“我正式调回京城了,刑部侍郎,正三品,厉害吧?”
南风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好长一段时间都合不上,然后爆了句粗口:“我觉得我已经升得够快了,你比我还要生猛,这绝对有黑幕啊,做得这么明显,你也不怕人去御史那里告你。”
话虽这么说,但南风知道,苏家人出手,自然是让任何人都抓不住把柄的,所以并不惊慌,果然,苏行邑笑道:“皇上亲自下的旨,谁敢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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