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允了。
他一个人关在独间,陛下的侍卫亲自看押。
王舟看了看押进来的两个士兵,腰上都挂着一柄大刀,赫赫威武。
但是此时,封思锐死了!
桌子上的列状也没有……
王舟命人挪开封思锐。
身下的纸张带了一个墨团……
王舟取出纸张,对着光看了看,将这张带着墨团的纸张卷好,放入袖笼。
“保存现场,将这两位士兵和封尚书的遗体带走。”
他们要去见陛下。
王舟上到夹板,有人挥舞着旗子,示意两船相邻。
在侍卫的操作下。
陛下那艘船尾与这艘船头相接,搭上木板,抬着人去晋见陛下。
告知一下情况。
结果木板突然断裂,抬着封思锐的人失足落入海中。
抬着封思锐的尸体眼见也要掉下,突然一跟绳索飞来,将封思锐的脚踝系住……
王舟看的心都要跳出来。
见封思锐还在,拍着心口,吸了数口粗气。
封思锐尸体被人捞起来。
王舟继续道:“这块板也带上!”
王舟说罢,立马有人惊心的继续放着木板,让其余人都去到前面那一膄船上。
这次还压实了。
有人落水,动静有些。
与陛下同船的人都侧目来了,后面一艘是满朝官员,起身早的也都能看到这一幕。
大家都面面相觑,一大早卯时二刻便由如此诡异的事。
都自知今日怕是不会太平
该躲的躲了个尽数,好奇的也大着胆子去打听。
王舟叩着门,隔着小声说:“陛下,封尚书已身绝……此时老奴正都安排在下一层议事的空屋子里,等陛下做着圣断……”
贺嘉佑刚刚梳洗起来,正与曲艾潼一起喝着周,食着小菜。
门一打开,王舟徐徐叩首行礼。
“陛下。”
贺嘉佑吃了一口,不慌不忙,头也没抬,只顾着看着菜色,分拣些好看的夹给身边的美人儿。
“去,喊几位皇子一同……”
王舟称是。
刚起身走向两步,门都要关了,王舟又将身子转了回来。
躬身问:“那二殿下?”请是不请?
自从贺拂明救了辰王之后,这个二殿下偶尔在陛下面前也能说的上几句话。
故而,一向眼睛里没这个人的王舟也不免问上一句。
现在,陛下最放心的皇子,就是贺拂明。
因为他不能为继,所以格外放心,再有一些皇子们不能说的体己话,都能与他道上三分。
贺拂明身份不同以往了……
贺嘉佑不明说,但是王舟能不清楚?
伺候了怎么也有小二十年……
贺嘉佑给曲艾潼夹着菜,语调散漫。
“能来就请,不能来就送些药物过去。”
也不慌不忙的。
像是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太大一样……一点重视的味道都听不出来。
王舟心里惊颤。
怕是陛下已有决断了――
哪叫皇子们去……是一番试探……
王舟笑曰:“诶,老奴这就去办。”
退下。
不扫陛下与曲贵妃用早膳。
王舟亲自一一请着人。
太子,淳王,贺羡轻,和贺拂明……
贺拂明也说去,只是说可能去不了太久,中途可能会折反,很礼貌地问着王舟,这样会不会太过失仪,打断陛下议事。
王舟笑三分,语态热络。
“陛下说了,殿下能去便去,不能就千万仔细着修养。”
贺拂明点头。
温文谦逊,道:“那一会儿就到。这可是父皇第一次叫我议事,断了腿算什么……”
王舟与他寒暄两句,模样倒是亲厚,实则也只是笑面虎,表面动作一样。
待王舟一走。
阿阮端着饭菜,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你就死撑着吧,昨日才给殿下接的腿骨经络,你就这样出去折腾吧。我等着你再受一次疼!”
阿阮说话一点也没有敬礼,只凭着天性一般,该怨怨,该气气。
活脱一个孩子模样。
贺拂明看的一阵无语,反倒出言安慰起来。
“你不懂,父皇这是故意让我去做中间人,索性我是不能继承大统,沦为藩王,在中间拉和最合适不过!”
阿阮依旧,鼻息一哼,只道是双眼一翻。
“去他的拉和,我只看得到你受苦!”
说着转身就跑。
贺拂明在身后叫嚷:“你把饭菜再端近些啊……”
阿阮知道贺拂明性子倔强,那是做好了决定拉不回来,故而他也不会去好言相劝,没用。
只得往辰王那里跑。
贺拂明曾说,辰王的止痛丹药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有效用的。
有时间劝说,不如去求上一颗来。
不过尔尔,那议事空房里坐满了人。
太子贺秉修,六皇子贺羡轻,五皇子贺淳君,还有二皇子贺拂明……
都已经来起了。
众人最诧异的莫过于双腿折断的贺拂明也来了……
贺秉修知道这腿断的有多厉害,所以率先不善得问候到。
“二弟这腿好些了?才几日,都能来议事了?”
语句里饱含讥讽。
要不是断了这双腿,贺拂明今日不一定被坐在这里。
哪怕他在大长公主造反那日猎了熊,找到了金矿,也不一定能来今日的议事。
但是这双腿断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贺拂明坐在小轿上,那是每一步都钻心的疼。
一路走来,脸色都白了,衣裳也都汗湿了。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到了。
贺羡轻对贺拂明一点印象都没有,同在太学殿上课大半个月,对贺拂明依旧是一定印象也没有,该觉着他是隐形人一般。
就算贺拂明此时在贺羡轻眼前里晃悠,他也是可能不到的。
所以,理都没带理。
只是喝着手边的茶。
因为今日是来议事,由选的是早晨,王舟上的便是顶苦的毛尖。
贺羡轻喝了一口,直接吐回茶碗,叫叫咧咧的喊人换新茶。
而贺淳君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很是淡然的坐在原地,合着苦的要命的茶叶。
眼中是不是余光瞥到贺秉修身上,还笑着。
贺拂明意外今日贺淳君能如此没有脾气,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倒也是奇了。
他早饭都没吃一口,闻着这个茶都知道苦,一口也不敢喝,跟着贺羡轻换了茶。
换个清淡点的免得一会胃难受。
四位皇子是就绪了。
接下来自然是贺嘉佑上场,但是在他前面上场的却是已经死了的封思锐的尸体先被抬上来。
侍卫抬上来之后,将面上的白布掀开,让大家看清。
贺淳君反应最大。
直接就站起身,看着封思锐的尸体,眼神有些恼怒。
上次李侍郎弟弟要去告状,大庭广众之下死。
这次封思锐都要判死刑,临死之前要写刑部尚书的罪证,怎么就先死了呢?
淳王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贺秉修……
开口便是:“太子殿下,封思锐已经是要死的,您这样做,未免也太绝了!”
贺秉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喜。
施幼南真是有手段,父皇身边也真的能安插上人……
今日保住了刑部尚书,封思锐一死,工部尚书便有空缺,他或许还有人举荐一补……
这对他,将大大的有好处,以后工程营造,屯田水利能捞多少油水……
心中不免愉悦的紧。
哼了一声。
“五弟慎言,我连封尚书来没来都不知道,哪里会派人做这样的事。”
第57章 封尚书之死(二)
“五弟慎言,本宫连封尚书来没来都不知道,哪里会派人做这样的事。”
贺秉修一脸沉寂,暗喜徒留在心尖,嘴上无辜。
贺淳君暴脾气是惯性,但是碍于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来就会来,有些隐忍三分。
“哼,太子殿下不知道,施小侯爷也不知道?”
他这边蒋木好不容易给封思锐!。提递了消息,给封思锐打过招呼,他会数状刑部尚书。
怎么人‘来’了,其它的并无消息。
在陛下手上安插人手,如果被石锤捉到,将火引到太子身上也是好的。
只怕是施幼南的手笔,怕是难。
贺秉修儒雅,颇有太子风度仪表,将苦茶抿了一口。
一时间苦味在口中蔓延。
搁下茶盏,徐徐一笑。
“他怎么还会知道什么,这两日本宫不舒服,他正贴身照顾本宫。”
说到这里,贺秉修神色有些刷白。
他这样的身份,跪倒过去……实在难言。
此时眼神带恶,狠狠地扫了一记眼神给淳王。
贺淳君浓浓“哼”了一声。
仰着脖子有些不屑。“施小侯爷手低下是没人不成?”
贺秉修才恢复些,一拍桌子,怒了,毫不遮掩。
“怎么,五弟是打算强按罪名给幼南?本宫与他亲厚你到底是打他的注意,还是本宫?”
衣袖一拂。
“唰唰”带风,更是带着蔑视。
现在蒋木和施幼南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招着人手打听,谋算,安排。
看似是贺秉修与贺淳君坐在御前在陛下面前一番谈论,实际上是蒋木与施幼南第一次直面对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