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放下手上的盆子,大步阔斧地朝着她走来。
一只手伸在呦呦的额头上。
“你睡了一天一夜,这个习惯真是不好,非得累极了才休息,小心你小小年纪身体就垮了!”
看完她之后,又去给她拧帕子,给呦呦擦拭手脸。
一边擦一边还说。
“前提清辰我听说你送国安郡主回来的?”
然后小脸有些严肃。
“向笙找您找的有些发疯,前日……”
呦呦抬头,看着水含的眼睛,这是在暗示什么?按时向笙以为她肚子逃跑了?第一吓得害怕?
呦呦抿着嘴角,面部有些沉闷。
一个哈欠上来,缓和了一下两人的对话。
呦呦问道:“国安郡主昨日如何?”
水含将帕子收好,给她倒了一杯清茶,明明心神。
她刚接过,小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真的是一瞬间清醒!
水含候着。
眼神极其怪异的瞟了两眼她。
然后扯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说。
“现在整个南息,都知道东唐的辰王殿下不举――”
呦呦捧着茶,嘴里虽然苦,却短促的笑出声。
一脸好玩的表情,灵动的不得了。
然后水含不知怎的,越了规矩,捎带一丝埋怨。
“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呦呦故作一脸正经,口上却戏谑道。
“当然是为了不给李清辰娶媳妇啊。”
在水含一脸不解的表情里,她喝完手上最后一口茶。
然后语调调清淡。
“一个女孩子名誉该多重要啊。李清辰这个不举是小事。”
水含眼睛一翻。
不知道说什么。
女孩子家家名誉胜过生命,不假。
可是一位皇族被传出去不举,这……真是有损以后的名誉啊……
她动动后肩,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给我拔的移经换脉针,怎么还有些疼?”
水含此时僵硬地转过身子。
看着呦呦。
“你知道你哪天一早送完国安郡主之后,你睡到哪里了吗?”
呦呦蹙着眉间,摇摇头。
这问的就是废话!
累极了她睡起来,几乎是断片,没有意识的。
怎么可能知道睡哪里了。
张嘴问了一句水含:“我不是在自己的帐篷里?”
她问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不在的了……
水含哭笑不得地说。
“殿下还好,睡得是二殿下的帐篷……换个人,您……”
呦呦一怔,脑子里算了算贺拂明的帐篷不该在皇亲这一块的营地,他怎么会呢?
“他不该在西南角吗?怎么会与誉王住的相隔这么近?”
水含,说。
“您是不知道,这一两日,二殿下不知走的什么运气,好的不得了。
先是在陛下胜仗之后得到了皇子服饰,还得到了上朝的权力。结果屠宰熊时,熊的四肢肉垫上有类似纹墨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嘉佑长生’的字样。一时间,陛下开兴异常,招了他这两日在身边近侍呢。”
呦呦点着头。
询问到:“还有嘛?”
水含继续说。
“熊肚子里全是玉石,找寻着熊的居所,居然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玉矿……陛下又开心的大赏二殿下。现在,二殿下算半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呦呦点头,“新鲜劲儿罢了。”
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句话,问道:“我移经异脉的事情,是不是被贺拂明知道了?”
突然,一只手打起她的门帘。
猫身进来。
口吻温润,说着。
“知道了――”
呦呦蹙了蹙眉。
看着门口迎着清辰的晨光进来的人。
一身白袍绣着云海高浪,金色腰带……一脸谦谦公子的翩然模样。
呦呦哼笑。
两人距离不过一丈,但犹如隔天隔地一般疏离。
呦呦:“喲……终于穿上这身衣服了,不容易吧?”
贺拂明跟自来熟一样。
谦恭客气道:“托殿下的福,容易的很。”
然后眉峰紧蹙,看了一眼水含。
水含识时务的退出去,守着帐篷。
贺拂明语气一变,夹杂着一丝慌张:“蒋木被蒋温扣了……”
扣了?
呦呦问:“为什么?”
贺拂明有些内疚自责一般。
“我找他商量事情,被蒋温发现了……所以他一离开,就被蒋温扣了……”
呦呦看过去的视线格外惧人,含着千万把小刀朝着贺拂明扎过去。
蒋木身份太低,掺与这件事能打压他的人异常之多。
现在身份暴露,对付他起来真是易如反掌!
最终想说的太多,出口的却只有一句。
“你怎么能让他暴露在施幼南的眼皮子底下?”
这和直接要了他的命是一样的!
呦呦轻轻说。
“前几日,他被人下毒了……”
这话说出来,贺拂明惊吓一跳。
因为他不识毒,虽经常见面,却没办法第一时间知晓这……
要不是呦呦说他根本都不知道。
贺拂明紧张到:“那他可还好?”
呦呦思忖一会儿。
这个如何是好?
……
施幼南知道多少?
知道蒋木与贺拂明多少?
杀人,是不会直接杀。
上次蒋温在她手上被不轻不重地‘冤枉’了一番。
要是再大张旗鼓的杀了辰王的书童,这就是莫大的挑衅。
解读出来,可大可小!
与太子那一方牵扯在一起,总能挂点贺秉修。
所以,蒋温最多就是剐蒋木一层皮,杀是不至于……
她朝着蒋温的帐篷走去。
直接要人,简单有效。
不用绕弯。
施幼南。
呦呦嘴里念了一句他的名字。
一般心狠手辣的人,杀人法子多,伤人的法子也少不了……
蒋木是不会出卖贺拂明的。
此时,她异常庆幸蒋木是她的书童,不然今日还缺了一个身份要他。
走到蒋温的帐篷前,一位小斯挡臂拦住她的路。
尖着嗓子说。
“主子还在休息,这位公子,可否候上一候?”
呦呦抬脚,将这人踹翻在地。
大臂一挥,进去了……
屏风后面还有人影闪动。
蒋木正跪着,手上举着烛台,正读颂什么东西。
气虚不足,跟不上气。
整个背部颤抖。
手上的烛台滴下来的蜡都将他的手包裹住了……
她眼神毒的很。
走上前去,一把拽过他手上的烛台,照着床榻甩过去。
火苗舔舐这花帐,橘光一蹭就烧高起来……
蒋温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双眸子含着怒意,冷笑。
“辰王好生厉害。”蒋温看了一眼火势,不紧不慢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邪性地撇了撇嘴角,勾出一丝带有血光的笑,眼神一睨,有些沙场战意的味道。
“我们蒋家的家务事,怎还能惊扰辰王殿下。”
这蒋家门牌扯的当真好,让她不太好能说些什么。
但是呦呦是这样的人吗?
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直白道。
“等他不是本王的书童再说。”
火势骤大。
蒋温不理会,只是满含警告的问了一句。
“辰王觉得能护他到几时?”
蒋木会单独上任,单独回家,蒋木还有一位娘亲在蒋家别院……
她,护不了。
呦呦咬着牙,冷冷地看着蒋温。
蒋木突然直着身子,声音在火烧的声音下显得愈发细微不可闻。
他说:“护国大将军急功近利谎报逃兵人数近乎一万人……蒋公子,你觉得,这能买我与我娘两条人命吗?”
调轻语重。
气虚之中也有千斤之力。
蒋温听到这句话,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凶狠异常。
目光在杀性后面还有两分闪躲。
怕是,蒋木所言非虚。
呦呦心里只是哼笑,莽夫也敢与蒋木相较……
她突然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蒋木。
身形修长,面容也是姣好的谦谦君子类型。
话不多,偶时看上去有些木讷,不灵光。右眼还是重瞳,看人的时候,一些骇人。
但是此时,他的眼中似有千万颗星光在荡漾,异常耀目,炫彩非凡。
口吻是清清淡淡的谈条件,但是确实毋容置疑的威胁。
呵。
她再看蒋温,蒋温少年英雄的模样也被一句话为难的有些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颓败。
面色由方才的凶狠,变成现在的苍白。
他噎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说:“此番大罪,蒋家覆灭,你也跑不了。”
蒋木突然轻轻笑出声,好听的不得了。
“你们亏,我赚。要想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