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又出去了吗?
她闯一位女子居处,十分不妥。
“可有人?”
依旧无人应答。
她拎着兔子,也不能进去,便将腰带散开,兔子一绑,往里头一甩。
闷声掉在地摊上的声音响起,呦呦一笑。
正要离开,里头人说话了。
声音柔弱婉转的一声惊呼,急促短平,有些惊惧。
呦呦隔着门帘问道:“怎么了?”
里头再一声乍起:“救,救命――”
怕是不好了。
她门帘一掀起来,贺璎鱼正在刺绣的屏风后面的桌子上伏趴着。
她站在门口,不敢深入,这有违男女之禁。
她此刻是男儿身,如此唐突进去,有损国安的声誉。
叫到:“郡主?”那人影只是伏趴不动。
今叫了三五声,贺璎鱼都没有什么动静,呦呦朝外呼叫两声,“来人――”
此刻这块营地竟然是干干净净,几乎一个人也没有。
有一个两个人,也是头也不敢抬的走过去。
看到,都跟看不到一样。
呦呦眸子一沉,心头几个字浮出来:施幼南。
没想到,这才不过一个时辰谈崩,这么快就要出手?
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
此时不过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一早也传了不能人道的传言,此刻也好替她辩解两分。
要是其他人,她可以掉头便走,但是贺璎鱼她不能。
眸子里的血色一翻。
算的到时精准。
她打起帘子,进到了室内。屋子里头精致的物件摆的满当当的。
就走了一步,屋子里的迷香便扑面而来。
真是老手段,屡见不鲜。不过好用简单且有效!
她对这样的迷香毫无感觉,手在鼻翼下面扇了扇,径直朝里头走。
刚要越过屏风,一柄寒光一闪的剑朝她刺来。
呦呦嘴角一勾,哼笑一声。
腰封里头的软鞭一抽,“啪”地一声,活络开武器,二人纠缠打斗了一阵。
桌面,地上四处都有打斗的痕迹。
来的人武功也不高,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倒像是引她出鞭……
她正要收鞭,帐篷外便有一阵“嘤嘤”的哭泣声音。
“誉王,您可要为郡主作主。”步子声响起。
突然有个人影朝着她倒过来,呦呦以为是贺璎鱼,伸手便是环抱。
倒在地上,与在她怀里,区别……可能不是特别大。反正就是要冤枉与她有什么关联……
这名拿剑女子也跑不掉,总在帐篷,重刑之下,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倒也是无惊无惧,泰然的紧。
当倒过来的女子接住后,顺势放到桌子上,这才发现,贺璎鱼她正伏在桌子上……
那这名女子是?
呦呦稍稍掰过这名女子的脸一看,这不是在太学殿,六皇子喜欢的汝宁郡主吗?
衣裳解开,雪颈和胸口都半露……这肤如凝脂的白|嫩映入眼帘后一阵惊愕。
门帘时宜的被掀开。
两位郡主……
呦呦叹了口气。
意料之中,誉王遥远的见这场景,立马放下帘子,堵住背后的婢子奴才一干人等。
只有一位淡黄色的婢子,捂着嘴就开始喊叫。
“辰王殿下,您对郡主……”话还没说完,誉王一巴掌劈下来,将那名婢子直接打翻在地。
然后隔着刺绣的屏风对视而望。
呦呦松开手。
看着誉王一双虎目,满脸严肃,不言而威。
那婢子哭哭啼啼的在一旁。
誉王绷直着脸,没说话,朝里头走来。
汝宁正对着他,他浅显的一眼,便侧身过去。
森严的叫着那名婢子:“过来。”
婢子脸上赫然大的红巴掌印,顶着走过来。
呦呦轻慢说到:“给郡主穿衣。”
这话说的时候,誉王一个劲儿盯着她,恨毒了她一般。
这该多冤枉……
那婢子走过来,还没穿衣,却喊了句。
“国安郡主――”
然后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誉王也不顾汝宁有没有穿戴整齐,大步一迈…
看到汝宁旁边正晕眩趴着的贺璎鱼。
当即怒目而视,直直剜着她。
“国安郡主――”
这一声喊罢,誉王看到后,那无言的眸子里把把杀人刀。
他声音不能大,不然就要引起门外那些婢子奴才们的猜测和流言。
看着呦呦是怒气腾腾的杀人,看那婢子,更甚。
这婢子就是方才引她至此的人。
看来,这是不打算活了……
因为这名婢子没有活路。
呦呦此时说什么都是狡辩。
只好道,“等陛下决断,此乃误会。”
誉王怒视两眼,将贺璎鱼准备抱至一旁。
一边还朝着地上的婢子愠怒的低声斥道:“还不给你主子穿衣。”
那名婢子起身,手忙脚乱的给汝宁穿衣。
呦呦眉头一紧,看着这一幕。
她是汝宁的婢子……那这帐篷,不会也汝宁的吧……
她正要问话,誉王一抱,贺璎鱼的外衣衣带松散,衣裳直接散开来。
这一眼,刚好被呦呦看在眼里。
心里直道:这他娘的好时机!
一口浊气在胸口淤积,挥散不去……
连忙别过身子。
誉王真是被气的暴跳如雷,额上青筋直爆,面呈赤色。
一屋子紧张,尴尬的气氛让她大气难舒。
“此时诡异,请誉王躬请陛下,本王要解释。”
誉王不说话,一只手揽着自己的女儿,一只手将横梁处的纱幔撤下,覆盖在贺璎鱼的身子上。
婢子给汝宁的衣裳穿好,跪请誉王,“让,让奴婢去请陛下为郡主作主……”
“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呦呦直言:“誉王,她信不得,方才就是她引我来此――”
誉王看了一眼那婢子。
她哭的厉害,又是一阵磕头请罪。
“奴婢没有。”
然后直起身子,指着呦呦,反咬一口。
“明明就是你说要与主子说话,让奴婢替你引荐,还抱着一只灰兔,说要赠予郡主,兔子还在……”
她指着呦呦刚才绑的好好的灰兔,这婢子,倒是灵活,会用借口得很。
誉王一看那兔子,那不认识吗?那是她给她女儿换的一只。
辰王送回来之时,睡得迷迷糊糊,兔子就是不松手,一直灰色的死兔子。
这要是等自己女儿清醒过来,看见是死的,那还不是要伤心难过死。
就此,连忙着人捕兔子。
他亲手换的,自然是清楚的很!
此时整个人看着呦呦,嗓音沉下。
“本王女儿的兔子,怎么会被辰王的腰带绑着,在汝宁的居所了?”
呦呦实话实说。
“方才国安生气了才将兔子归还于本王,这名婢子冒充是国安的婢子,说她又想要回兔,本王这才给她。结果她伤了脚,本王为了让国安消气,便亲自送过来。也是她告诉本王,红色绣花的门帘是国安的,本王才来。”
誉王看着她,怀里的贺璎鱼似有清醒的样子,眼皮有些颤抖。
那边汝宁已经苏醒。
扶着额角从桌子上缓慢的直起身。
口中轻唤:“阿婧……给我倒杯水……”
这名黄衫婢子看了一眼誉王,起身挪到汝宁身边。
她还闭着眸子,晕沉沉的模样。
名叫阿婧的黄衣婢子在桌子上找了一只完好的茶碗,倒了杯水递过去。
她腕子一抬,小口轻抿。
眼睛还未睁开,倦容舒展,柳眉横蹙。
“怎么有些凉?”
然后睫毛扑闪扑闪的打开。
门外一声叫喊:“皇叔为何来汝宁出啊。”
然后门帘被打开。
一位白袍子的男子进来,刚走半步,目光四下一扫。
手上的门帘立马松开,严严实实的捂住。
面部刚毅的弧线此时更加分明,浓眉大眼的一派天真随性之姿,此时目光在几人见流转,最后定在呦呦身上。
没事,还要来人,慢慢,慢慢地来齐……
他怒问:“阿婧,这是何事?”
此时汝宁才正经的要醒来的模样,睁开眼,自己的帐篷内满目疮痍,像是被什么贼人偷翻了一遍般。
吓得花容失色,惊愕的大叫。
结果起身的动作太大,衣裳带子就如方才贺璎鱼一样松开了…
还好,呦呦的目光没有追过去。
但是六皇子却是一直看着。
当汝宁看着,反应的时候,衣裳已经滑落至肩,再快的速度拉扯。
也被六皇子看了个全。
不禁捂着脸,大叫起来。
贺羡轻(六皇子)沉稳的吸了一口气,别开脸,挪开目光。
“汝宁别慌,本王来处理。”
他以为她是看到了呦呦这个陌生人在此而害怕尖叫,却不知道是因为他在此……
汝宁连忙大叫:“你别过来!别过来!阿婧,阿婧……”
慌乱的手脚无措的。
婢子此时手倒是快,连忙护在身前,替汝宁郡主将衣裳穿戴好。
呦呦心里一哼:刚才让你穿,穿了半天,怎么还会这样?故意这样的。
亏的出了事,汝宁喊的第一个婢子还是她,那平日里待她必定也是不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