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南息……他是走不出去的……
施幼南此时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生生的合带着一股子倾覆的气势。
将贺秉修吓了一跳。
施幼南,又要杀人了……
贺秉修深深看了他一眼。
“无碍无碍。幼南,蒋木说这大将军罪行的时候,辰王可是听到了,这怎么办?”
这可是将一个大把柄交出了……不杀不行。
再说,刚才施幼南还让蒋温杀辰王殿下……也不知,施幼南是想如何杀……
“殿下,臣来,届时会告知的。今日事小,便私自作主了……点下勿怪。”
施幼南骨子里,并不想听命任何人,太子亦然。
他施家,除了圣上,谁人不听。
只可惜……如今这傲骨,折在贺秉修手上。
他心里本就不快。
不是不想听命贺秉修,是看不上贺秉修……
而五殿下为人莽撞,性情刚烈,也不是个能成事的主儿。
贺淳君一心与殿下争斗,是一颗路上的大石头,岂不是一堵墙。
早晚挡不住。
想对比起来,贺秉修比之贺淳君,要好的多…如果施家未来一定要侍奉一位君主,贺秉修会比贺淳君好些。
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了太子的麾下,而非贺淳君。
贺秉修摆摆手。
“幼南心里有数,不必事事像本宫禀告。”
门外有一人,穿过守卫,隔着门帘,喊了一声“殿下”,声音清脆,是一名男子。
贺秉修立马看了看施幼南,笑脸一个。
还不等贺秉修说什么,施幼南自觉的行了退礼。
恭恭敬敬。
“春日猎殿下疲惫,好生休息……”
然后离去。
在打了帘子离去之时,侧目看了一眼帘外的人。
这人长相粉白,倒是明眸皓齿,面目清清爽爽,嘴边笑意清澈,看上去不想是个心里有算计的人。
笑起来,嘴角勾的,有些许像……辰王。
果真太子还是看中辰王。
他眼中起了一层阴翳。
施幼南与那人擦肩。
他才出来,那人急匆匆钻进帐篷里去,看他一眼都未。
施幼南回首,见门帘遮挡住,细细凝视了一番。
似乎能穿过门帘,看到里头一样……定睛看了两眼。
耳边只听问贺秉修假怒的嗓音,带着笑。
“本宫都说了,议事之时不可前来,乖乖等我。”
那人声音悦耳,“殿下,奴等得太久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二人言语间愈发亲昵,听得施幼南直觉无名火蹭上来。
好好的太子不做,非要日日寻花问柳,男女不忌!他最看不上太子的,便在此处!
他这边才离开贺秉修的帐篷,立马有一人跟上来。
他的贴身侍从。
“公子。”
施幼南与他一同走着,嘴里问道:“查得如何?”
那人双手执与胸前,额角磕在上面,脚下的步子没有松乏,继续跟着。
与自己的主子错了半尺距离。
“沾事之人皆已死尽,奴才未能查出幕后……”
施幼南拜拜手,雪白的腕子露出,清冷的很。
“此人敢在兵部李侍郎死后,借由我的手,放上辰王的私印。自然是准备充足,你查不到是应该,如若查到,反倒有诈。”
然后顿了顿,轻轻地拖了一下身边人的臂膀。
“辛苦了――”
然后继续朝前走,身边人身子也直起来。
施幼南继续道:“此人能知道我下手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实现知晓……”
此话说的气息略带怅然。
到底是谁了,能无声无息的插入他的计划。
必定身份不凡。
他此刻想不到谁,既想让辰王下狱,获罪或死,又能知晓他的手段却不揭发。
不像友,也不像敌。
侍从听完自家主子的话,立马回到。
“奴才即可去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奴才立马都会清查一遍,主子但请放心。”
施幼南点点头。
这边是用惯了的聪明人。
他斜睨一眼,便继续朝前行走。
“奴才即可去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奴才立马都会清查一遍,主子但请放心。”
施幼南除了一口长气。
“动静小些,我想要活的……”
那个奴仆颔首,“是。”
施幼南边走边问,“谈曼如何了?之前在刑部审讯了一回,才几个时辰,便被大长公主提走了,此人现在可寻着了?”
那个奴仆再次额心磕在掌心上,声音传来:“未能寻到……奴已经发了江湖追杀令,各国都在寻她。”
施幼南听着这句话,心里有些噎的难受。
近日,但与辰王相关的,事事都有些阻塞。
辰王不是个好对付的,能讲和便讲和,无非必要,他细思许久,都不太想与辰王有正面冲突。
谈曼――
他经过贺秉修当时与他说的,就知道,这个天兴酒楼的谈曼,肯定与辰王有关系。
说不定,会是东唐在南息潜伏的探子。
但据大长公主的意思,这个谈曼跟随她的时间不短,那既然是这样,为何会认识辰王…
谈曼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说谎,那是不可能的。
她从刑部被大长公主调出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身边还有一位高手护着,至今行踪都未查出来。
能在南息,他的人查不出来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不在南息……
这个追杀令,下的倒是合他的心意。
“做的不错……”
夸赞完了后,紧接着说。
“找个人,日日跟着贺拂明。”
奴仆点头,行礼称“是”。
施幼南目光突然远眺了一下。
这刚发现贺拂明与蒋木有关系,蒋木知道蒋家这边这么个大把柄,找上贺拂明的时候。
这个几近被皇室遗忘的人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自残自保。
毫不考虑,下手极快,还狠。
以前,到时大意了……
不知道宫里居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最初当时他跟着贺秉修骑马猎物,在林子却与贺拂明撞见。
蒋温当即便告知贺秉修,贺拂明与蒋木有来往,且说的是大长公主的事宜。
不管贺拂明有无二心,身为皇子,敢议论朝中诸事,贺秉修便心不宽。
上前便跟今日陛下面前的新宠,二殿下说了几句,略做警告,也就相安无事的将人放走。
不等贺拂明回去,蒋温先去将蒋木拘禁起来。
贺拂明要人未果。
蒋木反倒被辰王强行带走,还烧了蒋温的帐篷。
然后,他们才知道,蒋木知道了些什么……
当那个贺秉修再次阻拦贺拂明的时候,贺拂明他干脆利落的自残断腿,让下人将他的腿用巨石砸断。
以求贺秉修饶了蒋木一条性命。说以后再也不会议论朝政。
贺拂明说,蒋木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什么也不知道……
贺秉修明面上,看着那一双血流一地的断腿,到也没过多的再说什么。
但是,贺拂明的路,就终身与皇权无关。
做个封地王爷倒是还可以。
施幼南阴测等我看了看远处,再吩咐道:“你去看看蒋温,他要如何下手杀蒋木。让他借刀杀人,切不可过于惊动辰王……千万不要惊动……”
只要杀的没理由让人我住把柄,辰王想怪也难。
明着是不行。
如果要来暗的,他非常想知道,辰王用那些人,来做……
如此他也好顺藤摸瓜,剪去有些辰王尚有的羽翼……
只希望蒋温万不可过于莽撞。
身边的奴才记了好几件事,点头,心下想着等会一一实施。
呦呦从贺拂明处离开,想着蒋木一个人在自己帐篷。
这个时候,蒋木被人盯得可紧了。
蒋温和施幼南…
两个都不是善茬。
故而一步也不敢耽搁,快速的回自己的住处。
想着药量极大,他睡的也有好几个时辰了,算算还能再睡上一日也说不定。
伤口还需要再照抚。
脚下生风,步子极大。
结果,回去的时候水含正站在门外,时不时的还朝里看两眼。
呦呦见这状况,莫不是醒了?
不该吧……
难不成蒋木吸这药,已经无用了?
她蹙着眉间,一掌掀开门帘。
蒋木正在穿衣裳,人是谁也不知道,衣裳先拢了拢,两只手有些慌乱地系着衣带。
一边抬头。
看着是呦呦……手上的速度先是停顿了一下,再继续加快。
呦呦心里本有阴霾,此时看着他已经大好,至少站得稳……
心里被慰藉了许多。
最上调侃戏谑道:“穿什么,我看了――”
要脸微微一扬,眼睛里晶亮晶亮。
蒋木却目光一沉,有些旧日的疏离,别开脸。
老道的劝说。
“你是女子,以后莫要……”
当蒋木衣裳穿好,抚着衣褶的时候,呦呦这才注意到。
蒋木此时穿的有些隆重,衣裳严谨。
呦呦嗓子有些变调:“你要出去?”
蒋木对视过来,点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