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左舒的心脏被从后背刺中。顿时没了力气,转头带着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潞王’,身子便不听使唤的重重的倒在地上。
只听的一句“快,趁她的魂魄还没消散!我们……”尔后耳朵便出现重听,随即失去了意识。
第11章
几日后
云南边疆的小店里,两个身穿斗笠,带着一个女子,奇怪的是那个女子面无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到冷若冰霜,若不是眼珠还在转动,到让人误会是个木偶人。
“你吃不吃啊!倒是吃一点!”一个白衣少年把斗笠搁在桌子一旁,把手里的馒头递给那个冷冷的女人。
女人转着眼珠看了一眼少年,把头生硬地扭到一边,她的脸很白,是惨白,嘴唇干涩的很,可以看出来是几日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少年把声音压低了说“我们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再去死的!你总得吃些东西!你搞得我们跟个贩子一样!”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大祭司,你说她怎么了?走了一趟鬼门关,怎么还变得呆滞了!你看她现在十足就是个傻子!”说着用手指了指那个灰袍的女人。
“啊!疼疼!疼!大…救我!让她放手!疼疼!”只见那白衣少年捂着手指哇哇大叫。
“霓女帮殿下复国是霓女的职责!至于在下的生死不劳殿下费心!下回就顾不得身份!霓女就要废了殿下的双手!”灰袍女子说着松开了白衣少年快要被掰断的手指!依旧冷着脸呆坐在原地。
与此同时的京都,黑松林中的黑风寨的匪首左舒作恶多端,民愤极大,而按大明律有关条文,左舒最终被判处凌迟处死。
五花大绑的左舒被一辆牛车拉到专门处决死刑犯的西四牌楼,依法凌迟处死,首级悬挂于城楼之上曝晒三日示众。
卫辉潞王府
斧子身着一身仆役的衣服正在侍候自己的主子,“不久前刚刚出生”的潞王世子朱淓,乳名羽儿,母亲为杨次妃。
由于潞王两子早夭,本为三子的朱淓顺位为王世子。
“羽儿,来让斧子叔看看!”斧子抱着小世子玩闹起来。
斧子摸了摸小世子的头说“可乐的孩子!为了你,婶子代你娘受过!你娘也不知所踪!现在斧子叔的家人只有你了!我一定会用命来保护你!”
斧子渐渐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混战之时,谁知在后山受了埋伏,自己力保福婶和孩子逃到地下室。谁知晟军竟用火攻,福婶忍痛将孩子交给自己,引开晟军。
自己无路可躲,只得带着孩子投奔潞王,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切,羽儿也成为了王世子,至少后半辈子不用发愁。
“斧子!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了潞王的声音。
斧子忙将孩子放在榻上,跪在潞王面前迎接王爷。
“属下恭迎王爷!回王爷,世子刚醒!闹着玩,故在跟世子耍闹!”斧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潞王本来冷掉的脸在看到世子之后,露出和蔼的笑容,向世子伸着手,想要抱他。
世子本来开心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哭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哭了!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潞王顿时手足无措,世子哇哇的挥着小手,指着斧子哇哇的要抱。
斧子打着手势要世子别哭。甚至做起了鬼脸。
潞王怒气冲冲的看着斧子,大吼道“你还不把世子哄一哄!”说完一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斧子连忙把世子抱在怀里 ,嘻嘻笑笑的逗世子笑。
世子渐渐止住哭,但鼻子仍一抽一抽的。
潞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大叫“你和你那娘一样,都不让本王舒心!”
本来破涕为笑的世子,不知听到什么了又一抽一抽的哭起来,但一边笑着眼泪一边留着。
斧子急忙安抚着世子,摸着头说“王子莫哭!斧子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没事!没事!那个词以后都不会提了!我知你想她!但……你是个乖孩子!不哭了!”
世子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斧子轻轻的把世子放到竹制的摇篮里。盖上被子。
走到潞王面前,轻声说“王爷,借一步说话!世子睡下了!”
潞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转身出了房门。
斧子一下跪在地上,向潞王叩个头“王爷容禀!世子一生下来极有灵性!且不认生人!和小的们玩的都很好!只是这府里都是中规中矩的,和世子原来呆的环境不同!才会这般哭闹!孩子和母亲之间都有感应!以前每当她回寨子的时候,世子都咿呀咿呀的显得很兴奋!世子知道自己的母亲早逝,方才殿下提起舒字时,其实世子是想大哭一场!但他不愿意表让王爷担心,才一边笑一边眼里含着泪!望王爷不要怪罪世子的懵懂!”
“这……小舒她……罢了!你起来吧!把世子让你照顾我倒也放心!只是他周岁宴之时,在本王的宴席上,宾客面前,他可别失了礼数!”潞王摆了摆手。一转身便离开了世子的寝卧。
斧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嘴里哼道“谁道哪个帝王不多情!纵使独爱你一人,也抵不过时间佳人!哼!哼!可笑……可笑至极!”
转眼间天黑的很快,白衣少年和他的大祭司在屋里商议事情,屋子的隔一间便是那“霓女”的房子。也不知她有没有睡下。
白衣少年摸着下巴疑惑地问道“大祭司,你是说她的身体里只有五魄三魂!”
大祭司点了点头“是的,王子,人的体内都有三魂七魄,分别为天地人三魂也称主魂,觉魂,命魂,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也是常说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当初属下动用禁法将她的法力召回之时,发现她的巫术被下了蛊,蛊虽解除了,但七魄里却少了尸狗和非毒这两个魄,也就是说她没有爱和喜乐这两种支配自己的情感!”
白衣少年急急问道“那有碍于她的巫术吗?还可帮本王子复位!”
大祭司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但……”
白衣少年顿时开心了起来“可以就行!本王的国家不需要什么有感情的巫女!只要她有用就行!管她是叫左舒,还是霓女的!”
说罢,白衣少年把靴子一脱,一骨碌上床就寝。
此时的另一个房间。
霓女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悄无声息的说了句“走开!”说着把手里的剑向前一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霓女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不知道给谁看了看,说“他灰飞烟灭是自找的,霓女和阴司有契约,可载人生死!回去告诉冥伯!东西给了人!就别指望要回去!”话音刚落,好像有什么在霓女面前消失不见了。
霓女保持着以手抱剑的姿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巫王子一行人便踏上了行程,他们要赶在明日巫国大典上返回自己的土地。
天渐渐暗了下来。
“霓女,你慢些!本王子的腿都快跑断了!算了!本王子要歇一歇!”说着巫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脾气来,不走了。
霓女慢下了脚步,看了看在地上大喘气的王子。自己找了棵大树,一声不响的坐在地上,望着四周的情况。
大祭司递上水壶给巫王子解渴。“王子,密林之中恐有毒物!这夜幕将至,晚上的瘴气是越来越大!王子是万金之躯,要小心!带着这个!”说着,大祭司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了一包粉末,交给了巫王子。
巫王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她不累呀!一路上换马又换车的!马都累死了好几匹,她到像个没事人似的!”
话还没说完,嗖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巫王子的面前,还在啾啾的叫着。
细看原来是是一只野鹿。但被一剑刺中了心脏,不一会便没了动静。
“夜深了,林子里露气重!吃点鹿肉,喝点血暖暖身子!”霓女走到巫王子面前,冷冷的开了口,把剑从鹿的身上□□,顺手割了一只腿,回到刚刚呆的树底下。
不知念了什么咒语,霓女面前的火堆唰的窜出火来,霓女就着火烤着鹿腿。
巫王子等正在犹豫吃不吃的时候,霓女又说了句“它自愿把自己献给我!不是杀生!王子可放心吃!”
巫王子等才放下心,找来柴火,架火考起肉来。
巫族的禁忌是杀生,因为当年巫族到深山里避难,全靠一群有灵性的动物保护!才得以设下屏障!繁衍至今!故巫族先人定下族规,凡巫族人不得杀生!虽是一句空话,但也严守至今。
巫王子在全国寻找巫女之时也遇到过这种事。但中原大多以肉菜为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顾不得这许多。
众人饱餐了一顿,又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霓女在前头开路,大祭司殿后,把一点也不会武功的巫王子府邸在中间,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们闯过瘴气,天边泛起鱼肚白,又一天来临了。
眼前的建筑渐渐清晰起来。
巫王子在中间指着远方兴奋地大叫“那是本王子的宫殿,到了!到了!回家了!本王子终于回家了!”
三人走的越来越近,忽然从道路两边的密丛里冲出两队人马,将他们三个团团保围。
“哪里来的闯入者!奇装异服的,敢擅闯巫国圣地!给我拿下!”那些人不等巫王子辩解,便要冲上来把三人捉住。
“我是…!”巫王子还没说出口,便被霓女封住了哑穴。
“你们想怎么样!”霓女问那个带头说话的人。并暗示大祭司不要动手。
“今天是新任巫王的祭天大典,窝子还想拿什么去庆贺巫王,找不到祭品!你们送上门来!也别怪我!拿你们祭天,共享我巫国盛世!”带头人不怀好意地看了看霓女三人!
说着,召集手下把三人绑起来,直直押赴祭天的现场。
看得出巫王祭天是很大的盛典,几乎全寨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家家户户的人穿上他们最庄重的服装,等在祭天现场的两侧。
祭祀的地方是个高高隆起的台子,四周低中间高,从上看呈一个圆盘状,可以升降,为的是巫国的百姓方便沾到他们巫王的瑞气。是为摸脚礼。
霓女等人被套了面罩,从后场进入到台子上。每人都被绑到了树桩上。
巫王子着急半天说不上,。用脚踹了踹身边的人。
“王子,你再闹!霓女便真的封了你的七窍!静看好戏便可!霓女自有办法!”一个声音从巫王子的旁边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巫王子这下便老实的跟什么似的。
刺耳的钟声响起!足足敲了十三下!是为帝王钟,紧接着的是长圩,人们开始嘈杂起来。不远的地方响起车轮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夹杂着“他来了!”之类的话。看来巫王是要到了。
霓女口默念着咒,要把方圆十里的生灵都召集起来。为自己战斗。
“巫国的百姓们!老巫王不幸惨死!小王子也下落不明!怕是已遭横祸!巫国令也不慎遗失!我巴图奉老巫王的遗令执掌巫国!今举行继任祭天大典!我巴图定会带领我们巫国重返中原!执掌天下!”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但可以听出语气中还在一个劲的想把喉咙变粗,以至于不伦不类的。
实在不敢想是一个叫巴图的男人所拥有的声音!巫王子急得在一旁直跳脚,霓女倒不理会,继续念咒。
“今日有三个外族人擅闯我国禁地!本王要将他们祭天!来宽慰老巫王和王子的灵魄!来人!打开他们的面罩!”新任的巫王指使仆人上前将三人的面罩取下。
巫王子早已急不可耐,破口大骂“巴图!你个娘撇子!这巫王还轮不到你个娘撇子当!本王子还没死呢!”一直在不断挣脱身上的绳索。(娘撇子意同娘娘腔。)
巴图本是背对着巫王子的,一听这话,吓得立马转过身来!见真的是巫王子。
声音也尖了起来。“你你你……你是何人?竟然冒……冒充巫国的王子!来……来人!把他们赶快给我点……点了!祭天!快!”
此刻百姓和侍卫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听从新任巫王的命令,抄起火把,慢慢向他们走去。
巴图焦急的喊到“你,快!给我扔了!你们,把火给我扔过去!快!”巴图急得直跺脚。
说完众人一把把手里的火把齐齐向霓女等人扔去。
巫王子仍在大叫着“巴图,你个小人!我是王子!你们……霓女,你还愣着干什么!”巫王子转身看向霓女,发现她正闭着眼睛,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你……你!”巫王子气的说不出话。索性也闭上了眼。
火在他们的四周放肆的烧起来!火势越变越大。
“滴!嗒!滴答!”
“雨,是雨!下雨了!”一个被雨浇到的百姓兴奋的大叫,他站在祭台的四周挥舞着双手。
雨势越变越大,但奇怪的是,只在霓女等人的周围下着大雨,相反的在圈子外的人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前面的人淋成落汤鸡 。
直到大雨将火渐渐熄灭,天空突然变得晴朗如初!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颜女,是颜女!她回来了!”一个百姓惊恐的说道。
随即跪在地上叩头。紧接着乌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口中高呼“颜女万福!保佑我族千秋万代!”
巴图彻底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没说话。
巫王子感觉自己背后的绳索渐渐变松了,身后还有丝丝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条大白蛇,正在用它的牙一点一点磨着绳子,在一旁替大祭司解索的是一只青蛇,而霓女轻轻一挣,绳子自己便断了,甚是奇怪。
青白蛇两条大蛇解开绳索后变一扭一扭的到了霓女的身边。
巫王子揉着发麻的手腕,撇撇嘴问大祭司“大祭司!那是……”
大祭司点了点头说“那青白二蛇是巫女的守护神!当年颜女出去便把它们封存了起来!想必是霓女刚刚念咒时也唤醒了它们!”
巴图呆呆的看着霓女等人。
把声贝提高了好几倍,喊到“来人呐!把他们拿下!快!一群冒充者!快!我是巫王!谁敢不听我的!”说着一脚踹开身边跪着的护卫。
拔出腰间的长剑,拖着长袍,走到巫王子面前,指着巫王子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王子!你们一帮装神弄鬼的家伙!可骗不了我!”
巫王子从怀里取出金牌,高举着说“这是本族巫王所拥有的圣牌!足以证明本王子的身份!哪个要是有疑问尽可以上来证明!”说着还将手里的牌子四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