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刚感叹完,就见一个花白头发的魁梧汉子靠近了马车,手中拿着一根五尺长的棍子,那棍子油光水滑,一看便是磨了许多日子,质地坚实,很有些像椆木的材质。
不过他很快笑自己,真是陪小姐打理生意魔怔了,这乡野的汉子,怎么能用得上名贵的椆木呢?
那汉子毫不费力的从茂密的草丛中找到一条小路,明显是熟悉这片情况的,松枝一下子来了劲,停下马车朝汉子挥手:“喂!老人家!”
曹守尉一时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他因为这十多年的辗转奔波花白了头发,实际年岁倒也不是很大。
见周围无人,曹守尉才知道,原来那赶车的仆役真的是在喊自己。
要真是老贼派来的人,就这点眼力见?
曹守尉忍着怒气,走近便斥责道:“你这黄毛小子看清楚了,我还不是老人家呢!”
松枝也没在乎,笑嘻嘻地道:“给您赔礼了大哥,走这路不太熟悉,正好遇见您,就想问问,您知道那什么……”松枝挠挠脑袋,卡了壳,小姐交待的那花名也太拗口了。
孟岚隔着车窗道:“芫花。”
“对对对,就是芫花。”经小姐出声提醒,松枝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继续问道:“您知道附近有没有长着芫花的地方啊,要是有,您给我们指条道吧。”
芫花?怎么会有人跑这地方来寻那四处都有的卑贱野花?更巧的是,他们在这里的落脚庙观,观前拐两个弯就长了许多的芫花,比别处茂盛多了。
曹守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棍子,答道:“我想想,好像是有那么块芫花开的盛的地方,我带你们去。”
第11章 初入庙观 曹守尉好心办坏事,栾昇无意……
“好嘞。”松枝欢快答应,正要转身上车赶马,脑后便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一声都没哼出来,就晕了过去。
孟岚和桂圆在车内等着,听见声音不对,还没来得及掀帘去看,就看那汉子挤进车门来,看着她们皱眉嘀咕:“怎么还有女探子。”随即就一手刀劈晕了桂圆。
孟岚吓了一跳,强自镇定下来,装起了呆傻:“好汉,你是不是有事相求于我?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直接讲与我便是。”
孟岚未曾带上帷帽,曹守尉瞥了这女子一眼,见她容色姝丽,细瓷般的肌肤此时因为恐惧变得极为苍白,咬住的下唇漾出一丝血色,哪怕是从不好女色的曹守尉,也感叹,面前是位实打实的大美人,老贼可真舍得下血本。
他未回答,又一个手刀劈晕了孟岚,从外面将松枝的身体拖进车里,再给三人都结结实实绑上了绳子,才心满意足的赶着马车,回到了庙观。
孟家的马车是柚木的,色泽光亮而厚重,加上这马车巧而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栾昇手下的兵马多少年未见过这样的好东西了,看曹守尉赶着这样好的马车回来,兴奋异常。
有个年纪不大的王正兵,是栾昇多年前在途中顺手救下的难童,常年跟着曹守尉他们刻苦训练,武功很是不错,可惜因为军中紧张,从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看曹守尉赶回来的马车木料上佳,就心热的上前摸着木料,问曹守尉:“这料子能给俺打根枪不,俺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木头。”
曹守尉笑呵呵的给了他一拳,笑骂道:“出息,打多少根都行!”
开完玩笑,他又问道:“主子吃过饭了吗?神色如何?”
王正兵还依依不舍的摸着木料,随口答道:“吃过了,还那样,就是比先前还话少了。”
一听这话,曹守尉有些担心,顺手把马鞭甩给王正兵,喊其他人把车里的人抬到观里面去,便大步跨进庙观,行至内室前小声呼唤:“主子,属下适才遇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言语间像是老贼派来寻找主子下落的探子。属下已将人抓到了,特来向您禀告。”
不多时,内室的门便开了,栾昇踏步而出,曹守尉弓着身子让开路来,跟在栾昇身后,来到大厅。
军士们已将两个人扛了进来,随手扔在了厅中。
栾昇随意撇了一眼,觉得这两个探子有些眼熟,转过眼神就看见一个纤细的女子被王正兵扛了进来,正要被扔在地上,他瞬间瞪大了眼睛,飞身上前接住了那昏迷过去的女子。
众人一时怔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栾昇声音冷得像被冻住的铁:“是谁将她打晕的?”
曹守尉跟着栾昇多年,一看这情形,晓得主子和这位姑娘是认识的,自知闯了祸。见主子锐利的眼神扫过来,毫不犹豫地跪下:“主子,是属下未曾打探明白便下了手,甘愿领罚。”
“念你下手不重,罚十军棍。”
十军棍说多不多,却也足够让他几日下不了地,罚得不可谓不重,曹守尉却毫无不平,叩头谢恩:“谢主子开恩。”
栾昇不再看其他人,抱起接住的女子就进了内室。
“主子竟然接触女子了?老树开花了。”王正兵目瞪口呆,曹守尉刚起身,闻言瞪了他一眼:“主子正是年轻力壮的岁数,哪里用得上老树开花?妄议主子,你也同我一起去领军棍!”
王正兵垮下脸:“俺只是感叹一下这事儿稀奇嘛,领就领!俺领的军棍还少了?”
曹守尉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还不快去给这两人松绑,尽在那里说废话。”
王正兵应了一声,麻溜利索的和另一个小兵把桂圆松枝的绳子解了,把他们扛到其他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