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孟岚无奈,像昨日一样帮他系上了玉佩,系好后捋顺了穗子,一抬头,却见栾昇直直地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看!为什么不学着系玉佩,难道还要我日日像个丫鬟一样给你系吗?”孟岚被他深邃的凤眼盯的慌乱。
“哪里是丫鬟?明明是娘子啊,难道娘子不用给夫君系玉佩吗?”栾昇颇为自然地说,又接着道:“我看你来时眼睛就像两个小桃子,想问问......为何肿了呢?”
孟岚呆了一呆,急急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皮,嘴巴撅着:“谁是你娘子!我上火了行不行!”
“不准揉。”栾昇用一只手就捉住了她的两只柔荑,“揉的更肿了。”
她显然没说实话,不过栾昇也不想追问。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她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只是......栾昇想起来她那一柜子不堪入目的话本子,希望她在洞房时不要有所保留就好。
不得不说,不施粉黛的她真是比平时精心打扮后还要动人。云鬓堆腮,有几分慵懒和随意在,微肿的眼皮显得她眸子中水光盈盈,一点也不像先前骄傲又疏离的大小姐,反而有些精致的脆弱。他竟然有一瞬间想要去尝尝那撅起的樱唇,看看是不是和它的色泽一样甜蜜。还有搂住她时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贴在自己心口上的一片柔软......
心念至此,栾昇心道一声糟糕。平时清心寡欲太久,一时竟然有些来势汹汹。他急忙放下钳制住那两只细白手腕的大掌,用宽大的衣袖掩了下身,压抑的声音有些冷漠:“咱们快去吧,莫再耽搁了。”言罢便大步出了正厅,牵他的宝贝马儿去了。
孟岚不知他为何语气忽冷忽热,只能骂了一句:“喜怒无常!”便也随着他的步子,出了别院,上了马车。
等到酒楼时,栾昇已经冷静了下来,见她要下车,急急下马来牵她,想弥补一下适才的失态。
要是曹守尉等人在,一定会惊诧,这个上赶着服侍人的,还是他们淡定从容的主子吗?
结果孟岚理都没理他,自己跳下车,目不斜视地朝酒楼中去了。
这酒楼是孟家在嵩阳最赚钱的生意,与刘掌柜的食肆主要靠三教九流撑着不同,这家酒楼面向的就是达官贵人,不仅平日里生意红火,还是整个嵩阳城唯一一家可以上门做宴席的酒楼,每有红白喜事,都格外忙碌。
可惜这大半年来生意惨淡了不少,连跑堂的都没了紧实的肌肉,显得比之前臃肿了。
见有人来,跑堂的急忙上前,没两步就看清了来人是东家小姐。孟岚可以打包票的说,虽然他脚步没停,但眼里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这些人都是在她孟家干了许多年的,为孟家出了不少力,她必须要为这些人以后的日子做好打算。
孟岚对迎上来的跑堂笑了笑,柔声问道:“李掌柜呢?”
跑堂的被这一笑微微晃了心神,赶忙答道:“掌柜的在后院呢,我带您去。”
孟岚挥手阻止:“不用了,我知道如何走,你还是留在大堂照顾来往客人吧。”
跑堂的应了是,微微失落地站在原地。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紧跟着东家小姐的身影往后院去了,路过他身旁时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跑堂的被这一眼中的冷意惊了一跳。
乖乖,东家小姐身边何时有这般容貌的男人了。
栾昇把那心神微漾的年轻跑堂吓了一下,有几分畅快,因孟岚故意忽视他而生出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
孟岚到了后院,正巧见到李掌柜直直地坐在正厅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一样。
看她来了,李掌柜有些慌乱,赶忙迎上前来,行礼道:“东家,你来了。”
酒楼是孟岚去年才接上手的,平时来的也不多,和李掌柜也没有林掌柜和刘掌柜那样亲厚。
孟岚点点头,问道:“李掌柜,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上好茶具,笑着说:“李掌柜今日可是约了什么人?我会不会打扰到李掌柜?”
李掌柜赔笑道:“东家说的哪里话,谁能有东家的事儿重要。”他来回搓了搓手掌,踌躇道:“不过,确实有些不便。东家莫不如先回转?我明日自行去府上找东家可好?”
孟岚似笑非笑:“李掌柜今日忙碌,那我就在隔间里把账本看看吧,您方便吗。”
李掌柜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铁了心拒绝道:“东家,今天拙荆的兄嫂要来,有些家事要处理,实在不能招待东家。请东家见谅。”
孟岚颔首:“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叨扰了。”
李掌柜一直福着身子赔礼,孟岚也没再耽搁,同栾昇一起出了酒楼,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顺着来时路往回走了。
行到离酒楼远了,孟岚吩咐停车,也不使性子了,搁着车窗呼唤栾昇:“盛峦,你过来。”
孟岚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大多时候非常懂得安抚人心。栾昇进厅晚,话没听全,可看她和李掌柜说话时少见的不识趣,就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李掌柜有问题。
如今看这小妮子必然是有事要求他,嘴角带了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骑着马靠近了车窗。
孟岚见他来了,直截了当的使唤他:“你带我一起去监视李掌柜到底要干嘛,他为人节俭,与妻子关系不好,又怎么可能为妻子兄嫂拿出那么好的茶具?还要避着我,一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