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衬着她那张略显窘迫的小脸,好似也给这花添了几分光亮。
“先前我救你一回,这次你又救了我,我们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好不好?”
沈放捏着手中的花枝,不声不响,但林湘珺知道,他只要没有拒绝,便是默许的意思。
赶紧陈胜追击,“我们来拉钩,以后便还是好朋友。”
拉钩?
如何幼稚的玩意都是孩童才玩的,他拧了拧眉要走,却不想林湘珺已经牵过了他的手。
她有涂蔻丹的习惯,小拇指上染了粉嫩的颜色,小巧又可爱,与他略显粗糙的手指交叠在一块,显得有些违和。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呐,以后五哥哥也不许凶我了,你说的话我也都相信,从今日起我们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骗人的就会变成小狗。”
好友啊,竟然会有人想与他做好友,他愣愣地看着两人相交着的手指,空洞了十几年的心,竟然有了些许温热。
沈放没说话,林湘珺有些着急,可不等她再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下人说话的声音。
他想起还躺在园子里的沈应川和春喜,瞬间恢复了神智,将手中的花枝捏紧,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林湘珺想追又不敢追。
他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以后可是做皇帝的人,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很快,走近的下人便发现了她跌坐在路旁,她随便编了个摔倒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等回到屋里缓过劲来,正想要派人悄悄去将春喜接回来时,春喜已经被人搀扶着回来了。
那人也只说是瞧见春喜晕倒在园中,至于沈应川却毫不知情,她便猜是沈放将事情给解决了。
再有沈应川的消息,也已经是隔日了,说他吃多了酒胡言乱语得罪了宋郎君,两边不知怎么动起了手,他不慎跌落假山摔了个头破血流,昏睡不醒,如此伤筋动骨少说也得养好几个月。
至于他为何白天喝多了酒,又是为如何得罪的宋郎君,两边皆是闭口不谈,也就没人再去追究此事了。
林湘珺心中对沈放的害怕也跟着削弱了许多,还反思起来,她之前不该为了个梦,就对他如此恐惧。
且证明了一点,他本性不坏,是可以引导上正途的。
这次她险些发病,虽然后来被沈放救了,但回去后还是发起了高烧,好几日都不退,林老夫人听说此事,赶紧把人给接回了家。
等到林湘珺退了烧能下床了,也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她也有借着给安妙语送东西的机会,打探沈家的事,顺便还给沈放带礼物,以免他又把她给忘了。
再到能出门,又是几日过去。
林老夫人本是不许她再出门了的,她的底线一直是林湘珺不许生病,这次她发着高烧回来,好悬没把她老人家半条命吓没。
说什么也不许她到处乱跑,可她闷闷不乐了好几日,胃口也差了,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她若是闹着非要去,还能与她讲道理,哄一哄她,偏偏林湘珺又乖得很,只是失落地不声不响。
瞧见孙女如此,林老夫人心疼不已,哪还顾得上别的,便是她这会要天上的月亮,也要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恰好听说老太妃从寺里回来了,知道林湘珺之前在府上做客,还特意为她求了道平安符,于情于理也该去拜见下。
这才得了准许,让她去沈家再玩几日,但也是有要求的,每隔三日便得回家一趟。
闷闷不乐了几日的脸色,瞬间便放了晴,隔天一早便带着人又回到了沈家。
她放下东西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安妙语打探离府这些日子的事情,才知道是沈放去接老太妃回府的。
且没了沈应川在旁威胁,沈放竟然渐渐地显露了出来。
他每日都会去书堂,他的学识文采自然不必说,不仅文先生对他大为称赞,就连安观棋那个小顽皮竟也对他心服口服,甚至连散学了也要黏在他身边。
有了文先生的赏识,耿氏也对他看重了许多,还给他换了院子搬到前头与沈四郎同住,处境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她记得梦里根本没有这些事情,他没去过学堂,更别提被先生赏识,而是在府上蛰伏忍耐,受尽折辱多年,直到景帝身边的萧太傅找到了他。
起先他还不愿意相信这离奇的身世,直到知晓景帝命不久于人世,他才被接入宫父子相认。
难道真的是她改变了沈放的人生轨迹,这可真是太好了!
将近月余未见,她很想见见沈放,可他如今住在沈四郎的院子里,不方便她随意闯进去。
唯一好的是他也去听学,想着总是能有机会见上面的。
她从安妙语那出来,回去时沈清荷也已经从学堂回来了,她坐在轿子上远远便瞧见沈清荷好似在与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