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陈免免
时间:2022-05-05 08:26:29

  ——仿佛有病。

  不是很懂这些剑修。

  在她短暂的十六年仙二代记忆里,燕纵一直是一马当先,甩众天才于八百米开外的天之骄子,哪怕是衍天宗这种以隐世为主旨的宗门都盛行他的传说。

  明心虽然从没出过山,也知道此人,但也仅此而已,如果非要拉扯点关系,那就是两人隔着一道墙见过一面。

  那年她才六岁,燕纵比她大五岁,都是屁大点孩子,放在别人家就是混世魔王的年纪,但明心不同,她没有灵根,不能修行,在灵气充裕到液化的修真宗门里,她就像没长鳃的鱼,稍不注意就会被灵气挤压窒息,父母兄长如同玻璃人一样呵护她,不许她出门玩,她的唯一娱乐是每天放半个小时风筝。

  而燕纵,他也是不同的。

  他从小天赋卓绝,还没会爬就拜入太虚剑宗掌门门下修行,然后轻松引气入体,轻松筑基神魂,再然后轻松问心入道,一直到冲击金丹期,出了点小毛病;他年纪太小了,世界那么大,他什么都没见过,根本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道,没有道就问不了心过不了问心劫,没有问心劫就结不成金丹,没办法继续往下练剑。

  燕纵何许人也,一个千年不遇的天才!养好了是板上钉钉的飞升预备役,振兴宗门不二人选,剑宗上下愁了半个月后,剑宗掌门力排众议,放下一切事务,带着小燕纵游历山川湖海,观摩四时次序,希望能借众生万相助他窥见天衍大道。

  庚辰大陆北端,以天山灵脉的堑,住得是靠占卜吃饭的隐世大宗衍天宗。

  其实说隐世也不太准确,按明心的理解,是比较躺平;按明心他爹的说法是,窥天道者易受因果反噬,所以宗门传承第一条:能不出山就不出山。

  燕纵师徒二人踏入衍天宗山门时,正好也是春末,荼蘼花苞刚展出嫩芽,剑宗掌门走遍山川都帮不了燕纵分毫,只能觍着脸求上明心她爹占上一卦,想看看有没有出路。

  占卜是一件沾弄因果的大事,得要沐浴焚香,心思虔诚。

  燕纵是天生适合修无情剑道的人,心无旁骛,万物皆在他眼中又皆不在他眼中,剑宗掌门看着抱着剑的爱徒,还带着稚气的面庞没有一点情绪,只能长叹一口气,代替他沐浴焚香,也代替他接受这一份窥天道的因果报应。

  抱着剑的燕纵被滞留在外,按照自己师尊的话四处走走帮扶弱小,也顺便看看花开花落。

  衍天宗建在高山上,山里冷,花落得慢,明心每日日常除了看书就是看花,然后等午后天晴时放半个小时的风筝。

  其实她风筝早就放腻了,可她是惜命的人,没办法不惜命,这里的灵气浓郁到她走快点都会窒息,所以她只能继续放风筝。

  这天她也在放风筝,天晴风暖,她坐在廊前扯线,高阔的天让人看得出神,一不小心,风筝挂到庭中的老桃树上,断了线。

  侍女惊呼一声就匆匆找人帮忙去了,明心留在原地等,她不能爬树,因为高处的灵气更浓郁,窒息感更浓烈。就在她等的有些无聊,差点要睡着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园中小道外传来垒石的声音。

  咔哒一声,很清脆。

  游历启程之时,剑宗掌门就曾教导燕纵,说世间万物皆有定律,你要感知它们,感知的第一条就是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但小时的燕纵并不是十分有耐心的人,他不明白明明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为什么要一步一个脚印拆分到位,所以只做做样子,在石头垒了两块后,直接助跑凭空一跃,跳到墙头上。

  明心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墙。

  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墙太高了,但是突然跃上墙的人站的很稳,他还抱着剑,利落地踩在墙头上,暖风吹起他的道袍,五官衬着还没落尽的桃花,看着漂亮极了,他一手扯着桃枝上挂着的风筝线。

  等到风筝慢悠悠地从树枝上落下,墙头上的燕纵已经退去,看不到人影了。

  明心不喜欢放风筝,所以没有去捡风筝,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转头就忘了,忘得干干净净。而现在之所以想得起来,只是因为想不到更多的了。

  她把人生轨迹重新过了一遍,两人也只有这么一个交集。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毫无关联。

  明心悠长地叹出一口气,颓丧地端着茶跟着领路弟子走在迂回的长廊上。

  复活的第二天,在燕纵的指示下,几个太虚剑宗的青衣女弟子将她带进温泉澡池清洗,又换上干净衣裳,打理得人模狗样送上砧板,哦不,送进院子。

  送她过来的人名叫玉芝芝,是燕纵的大师兄——现太虚剑宗掌门座下,乾元峰亲传弟子,一个话多的好心姑娘。清洗的路上,太虚剑宗上下七峰的门内概况被她倒豆子一样倒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不知道行慈师叔为什么指名让你来,但你万事得要小心,说话做事都要斟酌再三,师叔身体不好,千万不能惹他动怒。”院门前,玉芝芝最后一遍叮嘱。

  明心点头。

  “过了这道门就是小师叔的院子,他从来不让别人进去的,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另外,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进去一定要少说话多做事,小师叔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千万别忤逆他,明白了吗?”

  明心继续点头。

  她踟蹰了两步,又从门口退出来,忍不住问:“如果忤逆了他会怎么样……”

  她从复活开始,就一直在燕纵的死亡线里蹦跶,他手里那柄剑已经两次架在她脖子上了。局势很严峻,这已经不是忤逆不忤逆的问题了。

  玉芝芝:“……”

  两人面面相觑,畏畏缩缩地立在院门口,谁都不敢先往前挪一步。

  又过了一会儿,明心抖了抖站累的脚,不解地试探:“你们宗门也都这么怕燕纵的吗?”

  之前那几个照看她的弟子在看见燕纵时,跪的比她还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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