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还道歉?呸!他这辈子跟谁低过头?
戴广白极不礼貌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遮青,“我会跟他道歉?”
他把“他”这个字咬的很重——开什么玩笑,若真是栽在天族公主和鬼界鬼王的手上,他跌了份儿就算了,但这男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他如此抗拒,慕蒙便不再说第二遍,直接伸脚狠狠踩在戴广白的后脑勺上,只听“砰”一声,戴广白的额头直直砸向地面。
慕蒙踩实,抬头看着遮青。
“他现在也给你磕磕了,刚才这张臭嘴里说出来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慕蒙一手指着被她踩着脑袋的男人,对遮青轻松的说道。
她姿势很狂妄,但语气特别温柔,甚至有些像哄小孩儿一般的细心照顾。
折青忍不住翘起唇角,随即抿了一下唇,但抑制不住笑容,嘴唇仍然不听话的弯着,“我知道。我原本就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拉倒吧。
无错都要强认自己三分错的人,戴广白说话那么伤人,他能不往心里去?
若戴广白骂的是路照辛,或是其他什么别的人,她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给他挣回面子。
总之,看遮青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只见他踌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了句,“多谢姑娘。”
路照辛提醒:“什么姑娘,是公主殿下。”
看遮青正要改口,慕蒙连忙摆了摆手,“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
她放开戴广白,瞥了他一眼,“你打算躺着回我,还是站着回我?”
戴广白倒也不笨:“我蛊害人命,你最后不会容我的,无论我答不答你的问题,你都一样会杀了我。”
慕蒙一甩手,匕首倏地掷出,狠狠钉在戴广白垂在地面的手腕上,在他连连惨叫中,慕蒙点头:“明白了,那你就是想躺着回我的话。”
“你们蛇蛊一直在北疆夹尾巴做人,这段日子倒是风光起来啦?不知是傍上了哪路神尊,能否给我引见引见?”
慕蒙慢悠悠地蹲下.身,垂眸瞥着还在不停惨呼的男人,“戴广白,我们别浪费时间。本来你们这摊烂事儿天族可管也可不管,但你们不敬月太子在先,将天族小公子抓来在后,这么拼命的想和天族扯关系——现在我人到了,你要是顾左右而言他,别怪我耐心不足。”
戴广白痛的直抽气,他咽了口口水,强硬的梗着脖子:“好啊,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慕蒙,其实有时候无知比知道要快乐多了,至少你不会时时生活在恐惧之中。”
他冷笑,“别以为你现在杀了我,灭了所有蛇蛊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着吧,自会有人为我报仇。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这条命,很早以前就被人盯上了。”
说到这儿,他喘了口气,竟然阴冷的笑出来,“慕蒙,你有什么好张狂的,不就是生来带了一颗赤心丹吗?你只不过命好一些,有这样无上的宝贝罢了。但是福祸相依,焉知这是不是你的灾厄呢?你信不信……”
“信不信终有一天,你这颗引以为傲的赤心丹,会连同你的心脏一起,被人生生剖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他神色癫狂的笑了半天,挑起丑陋的眉毛得意道,“你一定很好奇他是谁吧,告诉你,他就是——”
遮青眼神一厉,银质面具上反射的寒光竟比不上他的目光凌厉,他面沉如水,紧紧盯着戴广白,身侧的手慢慢握拳,只等着他的答案。
而与此同时,戴广白忽然喉头一哽,浑身剧烈的抽搐几下,嘴里竟慢慢涌出一丝黑血。
“我去……”路照辛连忙奔到他身边,翻开他的衣领看了一眼,咒骂一声,“什么鬼东西!他被人下了暗咒,这种锁喉之咒能在千万里以外随心所控,这破地方居然一直被人盯着,奇了。”
他站起来,张望了四周一圈,眼见之处皆是黑漆漆的洞府,却不知是何人及时地灭了戴广白的口。这么一想,颇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路照辛倒不紧张,双手叉腰:“真是奇了,这世上的高手真是越来越多了。”
慕蒙不死心,拿起地上的小树枝捅了捅戴广白两下,见他脸色灰白,蛇鳞渐渐冷冰冷坚硬,知道这人死透了,只好扔了树枝站起身,“走吧。先把囚在这里的人族救出来放了。”
遮青没有立刻动。
慕蒙转身看他:“怎么啦?”
他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去,看了地上死去多时的戴广白两眼,俯身用灵力探查了他的尸体,又翻看了他的胸口,手腕,耳后一些可能存残存灵咒的地方。
他似乎微有不甘,想寻找蛛丝马迹辨认下咒之人的身份,慕蒙笑着劝道:“别找了,既然是灭口自然不会留下线索,那人真是冲我来的,以后必定会出现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不知道戴广白的靠山究竟给他许了什么好东西,让他在北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不惜驳己族太子的面子,掳走天族小公子,一个劲儿的引起天族注意,应该是为了她吧。
戴广白刚才也说了,那人要剖她的赤心丹。
不过他应该想不到,他只不过是一颗最不起眼的棋子,那人不过利用他来探自己的底罢了。
遮青自然明白慕蒙说的有理,他翻看之后,也只能低低叹了一声,“是我太大意了。”
“哎——你,你又往自己身上揽啦?”慕蒙叹为观止,无奈地扶额笑,“他身上的可是一道暗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上哪知道去?就算知道,人又怎么能解开他人的暗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