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亭衍听出她声音里的慵懒,说:“困了就早点儿休息吧,记得先把头发擦干,不然明天要头疼了。”
她的习惯好似被他摸透了,以前在春新路的时候,每次洗完澡她都故意晾着头发,等着纪亭衍帮自己绞干,男人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穿过发间碰到头皮,指尖微凉带来颤栗,那种感觉就像皮肉上有个微小的伤口,一碰就疼却忍不住一直去碰,有种奇异的爽感。
骆窈耸耸鼻子:“嗯。”
纪亭衍继续道:“这几天别贪凉,热的话晾点儿白开,不许吃冰棍儿了。”
他记着她的生理期,而且知道她阳奉阴违,每回都要说上一遍。
骆窈瞥了眼一旁算账的前台,背过身去贴着话筒说:“阿衍哥。”
“嗯?”
“我想你了。”
纪亭衍端起来的严肃瞬间破功,电波仿佛也变得缱绻,甜蜜和思念交织:“……我也想你。”
那头有人在喊:“我的天!”
骆窈笑出声,再三保证收到纪同志的嘱咐后才挂了电话。
前台的大娘仍然低着头算账,只是计算器始终“归零归零”,骆窈随口提了句:“大娘,计算器坏了吗?”
大娘听完了八卦,手指开始按键:“没坏没坏。”
这会儿正常起来了。
另一边的电话被后头排队的人接过去,纪亭衍往楼梯口走,其他同事推推搡搡地起哄。
“是纪工对象吧?瞧这热乎劲儿!”
所里一众小伙儿有对象或是成家的不少,肯定听过更肉麻的亲热话,一句我想你真算不上啥,可说这话的人是纪工啊!见过骆窈的燕城同事还好,已经接受过了视觉冲击,但西南研究所的同志们瞧着就稀奇了。
纪亭衍任他们调侃,有位同志说了句方言,他没听懂,对方笑着解释:“纪工这般好,你俩肯定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纪亭衍唇角翘起来,认真和他道了谢。
小王同志不知道哪里来的与有荣焉,抢过话头道:“用燕城话说,叫尖果儿配尖孙儿!”
几个单身的发出羡慕的叹息,大一些的研究员就激励道:“咱们这次队伍里也有不少姑娘啊!你们就不懂得争取?明儿爬山第一个登顶好好表现表现!”
科研人员工作忙,领导们同样关心他们的身体,所里不仅配有运动场地,还不忘举办一些户外活动放松身心。
“上回登山是谁第一个拔旗来着?是不是纪工?”
“你们瞧瞧,这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么!”
搞的拔旗就能有对象似的。小王同志看清了领导的套路,啧啧两声,傲娇转头跟着走。
纪亭衍疑惑地看他:“你不是要去水房吗?”
“啊对!”小王同志一个紧急刹车,干笑着掉头。
……
沪城的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在同一幢大楼,骆窈他们先是参观了一番,然后才聚集到报告厅。
每个人手头都有一份资料,斯文的副台长走上台为他们介绍,骆窈习惯性地转笔,偶尔和同事交流几句。
沪城的综艺版块比他们丰富,歌舞小品、时装表演、迪斯科的韵律操,在爱赶时髦的年轻人当中掀起了潮流。
还有益智类的竞赛节目、播放译制片的专栏节目、由中学生自己采编主持的节目,甚至歌唱选秀类大赛,都是反响极佳的栏目。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在近几年推出涉外拍摄的综艺,以及游戏类的直播节目。
要知道如今大部分的节目都是采用录播的形式,直播除了技术上的难度,同时也考验着播音员和主持人的临场发挥能力。
当然,这是他们需要具备的基本素养,至于个人的上限在哪儿,端看能力和经验了。
此次进修也有这方面的培训,老师们出其不意设置了各种事故和突发情况,搞得骆窈他们上完课还紧绷着神经,生怕风一吹都是临场考验。
“我们打算去街上逛逛,骆窈你要和我们一起么?”
明天放假半天,有人想蒙头睡大觉,也有人想出去透口气,骆窈问了下他们要去的地点,摇头说:“不顺路,我就不和你们一道儿了。”
她要去美容院。
早前打听来了地点,听说生意火爆顾客很多,骆窈先去吃了免费的食堂,才拦了辆面的直达目的地。
司机师傅习以为常:“听你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啊。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去那儿做头做脸,我今天载了好几个都是去美容院的,还有一对小夫妻,说是专门过来蜜月旅行的。”
“也难怪,你是不知道,开业那天啊好多家电视台跑过来采访,还有国外的电视台,不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