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淞宴
时间:2022-05-05 09:39:01

  “我陪您过去?”骆窈问。

  “不用,这儿我比你俩熟。”

  老爷子今天穿了件褂子,特意起了个大早将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走起路来气宇轩昂,像年轻时候当兵的模样。

  “你猜爷爷这时候为什么要去后台?”骆窈歪着身子问。

  纪亭衍猜:“怕奶奶紧张?”

  “奶奶又不上台。”

  “毕竟是新排的节目,怕徒弟们出错。”

  骆窈老神在在地摇头。

  见状,纪亭衍轻笑,捏捏她的脸:“那是为什么?”

  “奶奶有个老搭档,也在剧团当老师,爷爷从年轻时候就开始吃这份醋,现在还没消停呢。”

  纪亭衍扬眉:“所以,爷爷是去宣示主权了?”

  骆窈嗯了一声,音调调皮地往上扬:“你什么时候见爷爷这么打扮过?”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谁都一样。

  纪亭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周围座位陆陆续续来人,到了点后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老爷子踩着锣声落座,脸上端着凯旋的得色。

  骆窈冲纪亭衍挤了挤眼睛。

  台上的主演都不算新人,身着素白的青衣更是位名气不小的角儿,唱腔曲折低徊,刚柔并济,水袖起落间,每个眼神都带着戏。

  戏里唱“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感性的观众小声叹息,老爷子却轻哼一声:“所以说,酸溜溜的书生最不靠谱,嘴上说得好听,全是谎话!”

  骆窈偏头看他,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阿衍呐,你可别学这做派,花言巧语要不得。”

  听见没有。骆窈幸灾乐祸地冲纪亭衍做嘴形,男人握住她的手,五指钻入缝隙紧紧相扣,似乎是在证明他的行动大于言语。

  骆窈偷笑,挠了挠他的掌心。

  奶奶说爷爷没有艺术细胞,可他现下却听得极为认真,手臂搭在腿上打着拍子,时不时晃晃脑袋,简直一个老票友。

  末了他还点评呢:“这旦角儿唱得没有你奶奶好。”

  老太太十年如一日地练功,退休后也没松懈过,功底自然是小辈儿比不了的。

  老爷子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眼角的皱纹堆叠出笑意:“我说的是你奶奶年轻的时候。”

  谈起过往来,他望着台上,眼里透出几分怀念:“岁数比这还小呢,小得多,但凡有她的场子园里是坐满了人,买不着票怎么办呢,爬到树上,能听到一句都是赚着了。”

  “可多人捧着呢,心高气傲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屑,骆窈却听出了捡到宝似的庆幸。

  或许他在想,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居然愿意被自己捧在手心了。

  骆窈莞尔,低声问:“您那时候经常听奶奶唱戏么?”

  “听,怎么不听。”提起来自己好像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会儿树都不让人爬了,一个位置得我几天的饭钱,我多贼啊,爬到隔壁茶馆的屋顶,好几层高呢,有一回被人撵下来,差点儿没摔断腿。”

  “谁摔断腿了?”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听到这话拧着眉道,“又说你那些打仗的事儿吧?让你来听戏还是说书啊?”

  刚才还一脸柔情的老爷子立刻换脸,横眉竖眼地撇嘴:“这些戏成天都是情情爱爱,没个意思,让孩子们看着成天伤春悲秋的。以前那些样板戏多好啊,听着浑身上下都有劲儿!”

  老太太不甚端庄地翻了个白眼。

  骆窈垂下眼睫,视线从老两口身上落到她和纪亭衍交握的手上,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重。

  是啊,世界上好像确有那么些幸运儿,真是幸运,现实满足了想象。

 

 

64章 这回算数么

  秋雨送凉, 几乎一夜之间,燕城便裹上了阿宝色的新装。骆窈最喜欢这样的温度,只可惜没享受几天, 秋老虎便开始发威。

  温度虽不及盛夏, 但就是闷得慌, 整个人好似置于蒸笼之中,难以静下心来。

  周一台里开例会, 宣布了几条升任消息, 皆是上批前往沪城进修的同事,大家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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