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目光悠远,似在回忆过去:“本来是要给阿衍他妈的,但阴差阳错的,到了也没给成,最后留给了阿衍,都过去多少年了。”
骆窈指甲掐住一寸肉,眼睫垂落,心里顿时沉甸甸的。
……
回家的时候,有段路不好骑,两人便下车并肩慢慢走。
骆窈失神在想些什么,纪亭衍要来牵她,她侧过脸审视眼前人,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粘啊?”
简直得了空闲就想牵手。
纪亭衍一本正经道:“这片不常来,怕你走丢。”
以为我会信?骆窈哼哼,把手背到身后:“我可是个成年人。”
纪亭衍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再坚持,可等骆窈一松懈,他又悄悄地贴过来。
骆窈好笑,故意躲着不让他牵,一来二去你追我躲,两人玩游戏似的笑闹了起来,最后纪亭衍瞅准时机一把握住,手臂用力顺势将人带进怀里。
骆窈憋不住笑了,像在生气更像是在撒娇地拉长音调:“好烦呐你!”
却也没再松开。
走了几步路,她才开口道:“吃醋了?”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纪亭衍神色一滞:“嗯。”
“谁的啊?”骆窈扬起眉梢,“于小立?不对,应该再往前推推。”
“沈元恒?”
纪亭衍停下脚步。
“真是他啊?”骆窈仰起头,语重心长道,“纪亭衍同志,你对自己也忒没信心了,他能和你比吗?”
纪亭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喉间上下滚咽,想了很久才说:“在某些方面,可能。”
“比如?”
“比如……手。”
“手?”
“嗯,手。”
骆窈呆了两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轻笑出声。
“他手什么样啊?我可从来没注意过。”
纪亭衍唇线抿直,一时没有说话。
思绪在沉默中流转,骆窈收敛了笑容,忽然间感觉一阵心酸。
这个人啊,藏了太多的话,偷偷摸摸给了她自己的终生,还傻乎乎地吃着醋。
在这段感情中,他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的位置,从懵懂到通透,始终没有完全的信心,因为他害怕,害怕她的心不定、短暂、多情。
而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一瞬间,骆窈觉得呼吸变得滞涩,缓了好久才牵起一个微笑道:“我确实对手有偏好,当初也是因为喜欢你的手才注意你,但是……“
四目相对,她看见他眼中的彷徨与不安,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低哑,“……但是自你之后,再也没有人了。”
“没有人比你更好,我说的不是手,而是你这个人,纪亭衍这个人。”
说完,她环着男人的腰身抱住他,熟练地倒打一耙:“再说了,你当初不是也因为我的声音喜欢我的吗?扯平……”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动静,男人的吻一改往常的温柔,急迫又强势,迅速掠夺了骆窈所有的呼吸。
寂静的夜里,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老旧的路灯落下黯淡的光束,照出墙面上红色的砖块和灰色的水泥。
骆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抵到了墙上,男人的大手垫着她的后脑勺,昏暗的光线和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带来极致的紧迫感,心跳得极快,密不透风的吻令她四肢百骸都变得酥麻。
彼此剧烈的喘息和交缠的暧昧声响在耳边,脑海中,无限放大。骆窈舌尖都有些发疼,却只能发出娇媚的喟叹,那音调似落入汽油的火星,瞬间燃起火焰,消耗掉周围的氧气。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在她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纪亭衍终于放开她的唇瓣,一点点吻着她的下巴,沿着下颌线逐渐下移。
骆窈不得不仰起脖子,松散的围巾之上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此时因为动情,隐约能看见淡淡的粉。纪亭衍便在那片停了下来,感受到皮肤之下的脉搏,慢慢地轻吮着。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纪亭衍,骆窈有些招架不住,两条腿都是软的。
他的眼眸漆黑,像此时的夜空——安静,却有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