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性子好,可见薛家人并没有苛待这几个非亲生的,但原主却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知事以后便只愿意叫薛爸爸、薛爷爷、薛奶奶,单是如此也就算了,关键还非得把关系亲疏分得明白,看起来懂事大方,实则别扭固执,薛家人拗不过她,久而久之相处中也就隔了一层。
薛峥仗义,打小知道自己和三姐是一类人,有样学样地跟着叫,但他到底还处于依赖人的年纪,相比原主和薛家人更加亲近。
穿书以前,骆窈从不强求亲情,但薛家的情况似乎没想象的那么糟,若是能处得来……就再看看吧。
她慢慢消化这些信息,带着薛峥从小卖部往回走。
还没进院子,住在薛家楼下的张大婶便一把拉过骆窈胳膊,忙道:“窈窈啊你先别回去,这会儿有人在你家闹呢!”
骆窈问:“谁啊?”
“就是二区姓邱那小子他娘,一来就大喊大叫,非说你打伤了她儿子,要你家赔钱呢!”张大婶明显向着骆窈,说完又啐了一口,“真是闭着眼睛放屁,就她儿子那人高马大的样,肯定是做生意惹着啥人了!也不知道咋想的赖上你,窈窈别怕,你爷爷爸爸都在呢,她讨不着好的!”
骆窈动动手腕,笑了下。
嗯,惹着我了。
院里原先还看电视的人们这会儿连每日必追的地道战都放弃了,有的上了二层,二层薛家大门敞开,一个身着蓝布衣的妇人正扒着门哭叫:“你们是没看见哇!我儿子胳膊都折了!眼睛肿得不成样,鼻子哗哗冒血!”
“不就是请她帮个忙嘛!不愿意也犯不着将人打成这样!到底是没有爹的拖油瓶……”
“闭嘴!”
妇人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一口气卡在喉咙打了个响嗝,令走廊围观的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嗤笑。
薛老太太拧着眉,凌厉的丹凤眼盯着妇人,满脸不悦:“快五十的人了说话连个把门都没有,你是想骂我薛家没家教还是对我儿子有什么意见?”
妇人咽了口唾沫嘟囔:“你儿子又不是人家亲爹……”
“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孩子!你要是真能拿出证据证明是骆窈干的,且过错在她,那我亲自领人上门赔礼!要是没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会眼看着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要有证据早拿出来了。妇人扁着嘴没吭声,又听老太太话锋一转。
“不过你儿子二十有几,成家了吧?骆窈小胳膊小腿平时在家我们连桶水都不让提,要是真将人打成那样,我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亏待了孩子,都养成纸糊的了?”
老太太压沉了声音,但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清晰有力。骆窈微微睁大了眼,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冲过去鼓掌了。
有被奶奶帅到!
第2章 打的就是你
3号楼周围住的全是厂里的老职工,打小看着骆窈从可可爱爱的团子长成如今的窈窕模样,自然也不相信她会将人打到胳膊骨折。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数落得妇人嘴唇翕动几下,想继续嚎又不敢嚎,方才脑子一热就跑来,这下连个帮手都没有,最后只能抛下一句“我回去找证据!”便落荒而逃。
骆窈收获了一大片的安慰,走进屋时,几个长辈或站或坐地等她,待大门合上,骆淑慧才急着开口:“窈窈,和你有没有关系啊?”
骆窈不能确定当时周围完全没人经过,于是没有否认,干脆道:“嗯,是我干的。”
众人皆有些吃惊地看向她。
老太太只微微蹙眉,沉声问:“怎么回事?”
骆窈沉默一瞬,捏了捏薛峥的肉手。
其实原书的故事很简单,女主前世所遇非人,潦倒之际与男主重逢,知道男主仍对自己念念不忘后无比后悔曾经做过的决定。于是重生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和男主走到了一起,顺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发家致富,事业爱情双丰收,是喜闻乐见的美满结局。
骆窈刚穿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处在哪段剧情,直到有个男的在家属院门口等她,还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深情款款地说:“窈窈,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我不得不说。”
“这段时间我辗转反侧,心里满满的遗憾,如今看到你,我才知道那遗憾是什么……”
骆窈越听越耳熟,抬手打断对方,问:“你是邱兆昌?”
邱兆昌顿了顿,道:“是我,窈窈,我……”
“渣男!”
骆窈一个拳头过去,男人完全被打懵,脑子都没来得及转,身上便传来阵阵剧痛:“窈窈你怎么了?我真的是兆昌啊!”
打的就是你!
刚才那些话可是你上辈子对女主说的!连用的成语都没换一个!
怎么着,这辈子娶到了白月光,又开始惦记别人了?
骆窈越打越起劲,甚至将无故穿书的怨气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手下一时没了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