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课,骆窈没有在家里多待,把两个孩子送到就回学校了。
她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回到宿舍,杨雯雯她们也刚从食堂回来,笑嘻嘻地讨论着些什么。骆窈走到自己的床边,杨雯雯凑过来说:“窈窈,你回来的时候路过思过墙了么?”
骆窈换上舒适的拖鞋:“没有啊,我还没去食堂呢,走的小路。”
上铺的一个舞蹈妹子探出头来:“那你可错过一场热闹了。”
骆窈:“什么热闹?”
“美术系有个男生本来要写检讨书,结果他抄了一大堆古诗词上去,而且是东一句西一句,根本没逻辑。现在被导员要求在那儿诗朗诵呢!”
“这事儿搁别人身上多少觉得有些丢人吧?人家可不,人家读得还特别慷慨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播音的呢!”
李梅香笑着道:“咱们播音系可没有这种男生啊。”
骆窈原只随便一听,没太去在意,但去食堂必经思过墙,她路过的时候,周围都围了小一圈的学生,仍然能清晰地听见里头的声音。
“大河之水天——上来!”
骆窈:“……”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哦?
她心中莫名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脚步加快。
“落花啼鸟纷纷乱!”
“遥看瀑布挂前川!”
“沾衣欲湿杏花雨!”
“祝君长咏梦熊诗!”
拙劣的“藏头诗”,不怕被原作者打么?骆窈知道他看见了自己,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吃过晚饭再出来,思过墙那儿已经没人了,骆窈绕过路口,眼前蹿出来一个人。
“喂!看来你不光眼神不好,耳朵也不怎么能用。”
骆窈压低眉眼:“你想干嘛啊?”
“交个朋友嘛,干嘛语气这么重!”男生嘟囔了一句,又笑开道,“我叫温海洋,我也知道你叫骆窈!”
“意外吧?特意找沈卉问的你!”
沈卉是骆窈的同班同学,但关系不熟,又不在一个宿舍,平时只在课上见一见。
“找你未婚妻问别的女生名字?”骆窈抬起下巴,“我看你别叫海洋了,叫海王吧!”
温海洋一脸不解:“你什么毛病啊,上来就管别人叫王八?还海王八,有我这么帅的王八么?”
他伤还没好全,自恋的时候就更显滑稽。
骆窈嗤笑一声,也不解释:“麻溜滚远点儿,别逼我揍你。”
“呦,那敢情好,咱俩切磋切磋?”
闻言,骆窈错开一步。温海洋见状也饶有兴致地比划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这架势兴许是先出腿,正等着她出击呢,脸蛋上肿得老高的地方突然遭到了袭击。
他嗷了一声:“打人不打脸啊!你这姑娘不讲江湖规矩!”
秋冬天黑得早,这条路上只有一个老旧的路灯,照明范围有限,好在道路平坦没什么障碍,不至于摔倒。
但前提是没有障碍。
骆窈看准时机伸出腿,捂着脸的男生一时没看清,立刻绊了一跤,差点儿没摔个狗吃屎。
打不过的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骆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饭盒,心道还好没坏。
……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走到宿舍楼下时,大娘远远看见她就招手:“快来快来,刚挂断没多久,你这会儿打回去还能碰上人。”
这段时间骆窈没有和纪亭衍见面,但电话却少不了。除开前两通是她打的,剩下都是纪亭衍主动打过来,而且时间掐得很准。
每周一下午她没课一定会去食堂吃定点放出来的加餐,每周四固定去校外采购然后和家里打电话。这两个时间她能及时接到电话的概率最大。
不过骆窈并没有明确地告诉过他什么,是纪亭衍自己从她分享的生活碎片中提取的信息,尝试一次,就掌握了规律。
所以说,男人用心并不难,端看想不想了。
但话说回来,用心的前提是尊重,否则就是猥琐的别有用心。想起刚才在路上发生的事,骆窈嫌弃地撇撇嘴。
电话拨过去,接听的果然是纪亭衍,听见他的声音,刚才被温海洋搅弄的不快瞬间散去,脸上的笑容都不由自己控制:“阿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