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看了说:“嗬,这姑娘饭量不小啊!”
现在没人讲究减肥那一套,粮食是精贵东西,有的吃的时候没人会拒绝。这句调侃换个意思,大概就是“这姑娘可真有福气”。
骆窈冲他笑道:“早听说这儿的食堂大师傅手艺好,难得来一趟,当然得抓紧机会尝尝。”
听她这么说,那人立刻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那确实,尤其是晚上的炒饼。一点儿也不夸张,放开了我能吃一斤!”
骆窈没敢耽误他的进食大业,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吃两口,那人就端了碗碟过来:“姑娘,我坐这儿你不介意吧?”
骆窈当然摇头。
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人是负责现场收音抗话筒的同志,虽然人高马大,但相貌占了便宜,看起来比骆窈还要小。
“欸,早前那个暂定玫笙的姑娘,叫什么乐的,跟你是不是认识啊?”
骆窈想了想:“梁雅乐?”
“对对对,就这个名儿。”话筒同志压低声音说,“那姑娘也怪有意思的,前两天还跑过来缠导演呢,找了不少关系当说客,非得把玫笙的角色抢回去。”
怪不得把宿舍里所有东西都搬走了,估计最近被气得不轻。
“其实啊,咱导演真不是个拘泥的性子,要不然就这姑娘的做法。”他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看出来了,要不然你一个抗话筒的也不能如此没心眼告诉我这么多八卦。
吃完饭,骆窈继续回去录音。导演让她试了试玫笙的唱段部分,发现她私底下练过之后更是惊喜,越发满意自己的决定。
宛姐年纪大了,其实并不能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但她这么尽心,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尽可能地追求效率。骆窈也难免沉浸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连午间小憩说梦话,都能冒一两句台词出来。
之后便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并保持着这个频率往返制作中心和学校,直到最后一门考试逼近,她才暂时搁下工作回去准备。
“宛姐,要不您坐单位的车回去吧?”
“不了,我要去趟机场。”
“呦,是您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吧?在外得有个七八年了。”
“主意大,出国回国都只通知一声。”
“那说不准还给您带个洋女婿回来。骆窈,顺风车搭不搭?”
骆窈摆摆手:“不劳烦您,公交已经来了。”
今天结束得早,公交晃悠得她昏昏欲睡,骆窈盘算着睡个回笼觉,走到校门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
骆淑慧正在门卫处登记呢,见到女儿惊喜地招呼道:“窈窈,你没在学校啊?”
骆窈帮她填好访客信息,搂着人往里走:“我刚打工回来呢,累死了。”
“同学都看着呢,惯会撒娇。”骆淑慧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心疼地说,“脸都瘦得没肉了。”
这就是亲妈滤镜了,她每天在伙食上的花费可不低,没胖起来就不错了。
“您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骆淑慧以前虽然没有工作,但每天揽着一大家子的家务,说清闲还真不见得,但就这样她还怕做得不够。如今可能因为替了徐春妮的班,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吃白饭的,反而多了一些心安理得的休息时间。
而且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给你送腊八粥。”骆淑慧拍了拍手上的保温桶,“看你电话都说不了几句,也就不让你回去了,左右我今天没班,过来给你送一趟。”
“知道,您现在可是个大忙人。”骆窈笑着打趣。
“少跟我贫!”
舍友都不在,骆淑慧趁着女儿喝粥的功夫,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柜。
她们宿舍的人都爱干净,而且有领地意识,自己的东西绝不放在别人的地盘,不合群的梁雅乐更不用说了,恨不得将自己的床位书桌罩起来,隔出一个私人空间。
屋内一眼看去还算整洁,但骆窈最近腾不出时间,堆了好几件穿过的厚外套。
“这些衣服妈带回去帮你洗了吧。”
腊八粥还热乎着,上头撒了一层香喷喷的花生碎,骆窈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别忙活了,拢共没几天就放假了。”
可当妈的哪里能见着脏衣服就这么放着,找了个编织袋装了起来搁到一边,又拿了墩布和桶要去水房接水拖地,骆窈好说歹说才将人摁在旁边的椅子上,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家里最近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