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让我着实很好奇了。”苏墨说。
“如果那种程度就让你做噩梦的话，那这里还是不看为妙。”贺斯昭说。
他抬起眼，打量着这让人震撼的一切。
通天接地的罐子里，无数畸形的怪物浸泡在淡绿色的液体里，它们口鼻的地方连接着氧气管，皮肤在长久的浸泡中逐渐溃烂，整个罐子里都弥漫着不明的人体组织。
它们有的还维持着人类的躯干，只是从头部和四肢的部位伸出的却是类似触手或者动物的四肢，有的还维持着人类的面孔，只是整个身体都已经变成了不知名的怪物，甚至有的看起来还是完整的人类，但全身的皮肤都在轻颤阖动，仔细一看，上面居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饶是他们是经验丰富的特战人员，乍一见到如此之多掉san的东西，也有人支撑不住，一转身到墙角去，哇地吐了出来。
无意虽然没吐，但脸色白得可怕，张口连声音都虚弱了许多。
“这博士压根就是个变态吧，做人形的怪物还不够，居然还有这么多非人形的怪物……”
贺斯昭神色冷峻，他没有对眼前的一幕产生分毫动容，也没有发表见解，只是吩咐：“吐完继续执行任务。这里一定是他的核心地带，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大步走过这些不成人形的怪物，贴着墙边摸索起来。
通过这几次的间接接触，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博士有了几分猜测的了解。
他足够小心，在实力没有达到不付吹灰之力就能统治世界的时候，他宁愿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暗中操控一切，却又拒不露面。
但他又足够狂。
如果他真十分清楚他们的到来，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进来都能猜到，他不相信他会没有时间处理或者毁掉实验室里的一切。
但他没有这么去做，正相反，除了最开始那个炸/弹，他连一道阻拦的关卡都没有设置，让他们畅通无阻地进来参观，将一切都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因为他为这里的一切感到自豪。
“看，这都是我的杰作，是你们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就是他向所有人类的宣战。
贺斯昭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涌上的怒火。
他想到江初意也在这个变态手里过了那么多年，她什么都不说，他连想都不敢想，在这种变态的手中，她会经受过多少惨无人道的折磨。
面对普通人类尚且如此，更何况江初意体质特殊。
如果江初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就会惊讶他居然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贺斯昭沉着脸，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墙壁，不放过任何一分凸起。
经过这几次间接打交道他还发现了一点，就是这个变态最喜欢在墙壁上大作文章。
队员们毕竟久经沙场，乍然的刺激感过去之后，他们就很快回来，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没人敢再去直视这些罐子。
在快要绕着房间摸索一圈的时候，贺斯昭忽然停住。
他仔细地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墙，眉头微皱。
这里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之前剥夺了一部分方元青的机械天赋，下意识地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
他沉思片刻，直接开口：“方元青。”
“在！”
方元青很快小跑步过来，贺斯昭手指摸索着这一片墙壁：“我觉得这里有问题，你开启天赋检查一下。”
方元青本来就对贺斯昭崇敬得五体投地，闻言立刻应是。
他走上前，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这是……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这里不是真正的墙，有一层纳米薄膜覆盖住了原本东西，大概需要特定密码或者虹膜扫描才能打开。”
“你能破解密码么？”贺斯昭问。
“应该可以。”方元青点点头，“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做吧。”
得到了贺斯昭的首肯，方元青马上开始工作。
贺斯昭的目光在这些诡异的罐子里扫过，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猛地一回头，却看见是那个浑身长满眼睛的人。
那些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并不是空洞无物的，更像是……在进行打量和思考。
贺斯昭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