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他死死抱住怀中的女孩，“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严格来说，你确实已经不算是活人了。”江初意很淡定，“你试试你的心跳，是不是和我差不多？之前你们一群无知的人类一直以为我得了绝症，其实我们这种存在，早就不需要心脏供能了。”
贺斯昭这才发现，自己曾经有力稳健的心跳，已经变为和江初意一样的微弱。
“原来如此。”贺斯昭还是没能从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有些恍惚，“小意，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知道了一些事。”
“什么？”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和你一起经历了一遍曾经的那些事。”他缓缓地阖上眼，将面孔埋入江初意被水汽氤氲的黑发，以掩饰他面孔上滑落的水渍，“我想救你，但我做不到，无论在梦境还是现实中，我都帮不了你。”
江初意没想到这点，她迟缓了几秒，才开口：“你都看到了啊。”
“是。”贺斯昭的声音很低也很沉，带着沉重的痛意，“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我已经把博士给杀了，事情都结束了。”江初意说，“你清醒一点，我还要和你算账。”
贺斯昭并不意外她能把博士解决，他依然很低落，低低地应一声：“算什么？”
“在你出发之前，我们做过约定的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一说起来，江初意就生气。
“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事，就及时叫我，无论博士要干什么，他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自己瞎做什么决定？如果不是我提前把核心给你吃了，你这条命就真的没了！”
江初意越说越生气，还有几分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的吗？什么事都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自己去做决定，我说话是放屁还是你说话是放屁？还是你觉得骗骗我无所谓，反正我都会去找你。”
贺斯昭认真地听着，越听越感到惊讶，他抬起头，那颗本已经停缓的心脏，恍然再次激烈地跳动起来。
“小意，你是在说……”他小心翼翼地寻求确定，却还是把那个词咽下去，临时换了个词，“……你在关心我吗？”
一听这话，江初意猛地扬起了脑袋。
她抬得太快，贺斯昭来不及躲避，头顶和他的下颌骨相撞，发出咣的一声。
剧痛袭来，贺斯昭却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江初意。
少女一向没什么多余情绪的脸上盈满怒色，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给生吞了。
“我不关心你，你现在还能有待在这里的机会吗？”江初意恶声恶气地说，“你是不是把脑子进化没了，这是在问什么白痴问题？”
贺斯昭喉结一动，想笑又想哭：“抱歉。”
然而江初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失去了语言。
江初意说：“我关心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世界安静，万物俱籁。
贺斯昭久久地凝望着江初意，从她黑色的眼眸中走过一个轮回，沾染一身朦胧的雾霭。
唯有那声喜欢，是混沌中唯一的光。
江初意等了半天，没等到贺斯昭有什么回应，心中不由产生几分怀疑。
书上不是都说喜欢谁就要告诉他吗？她记错了？
算了，无所谓。
“虽然你之前也说过喜欢我，但那是在你进化之前的事了，现在看起来你的脑子不太正常，可能不太算数。”江初意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管你算不算数，现在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了，别动什么逃跑的心思，不然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贺斯昭就笑了。
他捧住江初意的腰身和颈后，然后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入水中。
静谧而狭窄的水中世界中，唯有彼此的唇瓣是和世界唯一的联系。
“我因为你才重新活过来，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主人，以及我的爱人。”在水流温柔的包裹中，贺斯昭吻上江初意的唇，声音直接在她的意识中响起，“我同意你的话，你囚/禁我也好，把我绑起来也好，你可以采取任何你想用的措施，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
当两人重新洗完澡，双双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小三正好端着盘子，幽幽地从浴室门口经过。
此时的贺斯昭已经今非昔比，他一眼就看出这只高阶丧尸是直属于江初意的精神统治之下，他挑了挑眉。
“这就是……小三？”
“是啊。”江初意不停地摸着唇瓣，“它不用吃东西，还能不停地干活，是不是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