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结束,三妯娌与魏杉、魏楹前后走了出来,两个姑娘不知道要去哪里玩,到了东六所,便只剩三妯娌了。
纪纤纤突然拉住殷蕙的胳膊,挽着她朝徐清婉笑了笑:“大嫂,听说大哥从京城带了一位妹妹回来,前阵子我坐月子不好出门,今日您带我们过去见见新妹妹如何?”
殷蕙一听,就想把胳膊抽出来,嘴上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纪纤纤竟死死地抓着她。
殷蕙正准备踩她一脚,徐清婉笑了,看着她们道:“见见也好,免得日后撞见都不认得,你们就随我一道去颐志堂坐坐吧。”
纪纤纤笑了出来,终于肯松开殷蕙了。
殷蕙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
纪纤纤仿佛见了鬼,若不是徐清婉在旁边,她都要揪着殷蕙理论理论尊卑。
让乳母先抱衡哥儿回去,殷蕙默默地跟着纪纤纤去了大房的颐志堂。
徐清婉请她们在暖阁里落座,上了茶,聊了两句,再派人去请魏旸带回来的歌姬,也就是现今大房的孟姨娘。
当外面传来脚步声,纪纤纤笑着朝门口看去。
殷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前世她就见过魏旸的孟姨娘,美自然是美的,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一看就不像正经人,偏脸庞小小的,像个孩子般单纯,那种违和感反而令人印象深刻。
孟姨娘一进来,纪纤纤都看愣了。
孟姨娘柔柔弱弱地朝徐清婉行礼,一手仿佛无意般搭在肚子上。
这种小动作,殷蕙与纪纤纤都看懂了,孟姨娘有了身孕。
又受宠又有孕,难怪徐清婉会病了。
徐清婉再端庄,今年也才二十出头,想养成徐王妃那般荣辱不惊的心性,还要再多吃几年的盐。
“这是二夫人、三夫人,往后见了莫要失礼。”徐清婉淡笑着对孟姨娘道。
孟姨娘侧身过来,分别朝纪纤纤、殷蕙行礼,或许是没料到二女个个都十分美貌,她眼中露出惊讶来。
纪纤纤得意地笑了,这种下贱的歌姬,当真以为大家闺秀就没有美的吗,个个都似徐清婉?
殷蕙只是点点头,继续喝茶。
见过了人,徐清婉以身子不适为由,请两个妯娌走了。
离开颐志堂,纪纤纤又想起殷蕙对她的失礼了,趾高气扬地对殷蕙道:“一阵子没见,三弟妹的礼数怎么大不如从前了,我好心邀请你去看新来的妹妹,你竟然瞪我?”
殷蕙心平气和地道:“二嫂弄疼我了。”
纪纤纤刚要说话,一阵风忽地吹来,吹落殷蕙一缕鬓发,乌黑的发丝贴在殷蕙那张奶白水嫩的小脸上,有种无法形容的美。
纪纤纤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原本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三弟妹,变了,变得再难让人忽视。
可那又如何?
她笑着刺起殷蕙来:“我知道,你不敢得罪大嫂,可王妃的话你也听清楚了,提醒你给三爷添人呢。好端端的,王妃为何要管你们的事,还不是大嫂拈酸吃醋,王妃心疼了,凭什么大嫂都要受这种与人争夫的宠,你却能独占三爷的宠爱?现在明白了吧,你再怎么讨好人家也没有用,她过得好便不屑对付你,她心里不舒坦,你也别想独乐,就算她不动手,自有王妃替她撑腰,帮忙拉个垫背的陪着。”
殷蕙仿佛没听明白她这一大串,径自走了。
金盏寸步不离地跟着主子,走出一段距离,纪纤纤已经不见了身影,周围也没有旁人,金盏才担忧地道:“夫人,王妃真要你给三爷添人了?”
殷蕙点点头。
金盏急道:“这可怎么办?”
殷蕙笑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三爷愿意添人,你还能拦着不成?”
早晚会有温如月,魏曕真提前纳了别的妾,她也不在意。
到了下午,魏曕回来了,在存心殿陪燕王说了一个时辰,回澄心堂时,天都快黑了。
他在前院沐浴过后才来了后院。
殷蕙特意看了看他的手,还好,不但没有添新的冻疮,之前的也快养好了。
衡哥儿平时好像忘了自己有爹爹一样,当魏曕一出现,衡哥儿就笑起来,主动伸手要爹爹抱。
饭前父子俩相处的时间太短,饭后魏曕就又抱衡哥儿去了次间。
他有在后院过夜的意思,殷蕙怕他失望,趁衡哥儿爬到一旁的功夫,殷蕙凑到他耳后道:“我前日来的月事,还没断呢。”
魏曕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脸配冷冷的眼,饶是殷蕙与他相处过十年,也没能在这双寒潭般的眼里看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