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下了。”
“刚才姑爷来看小姐,他们吵得好厉害,小姐气得什么也没吃就睡了。”碧水面露难色地看向她,“若白小姐有空,可否劝导一下。”
白娇娇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在吵什么?”
“我站在门外也没听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了太后的名讳。”
碧水离开后,她在房门前踱步徘徊,累时就趴在长廊上看微雨连绵,出神之际,一件氅衣披在她肩头。
言岚为她系紧颈间的带子,“天冷了。”
热气消散,燕京迎来雨季,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道商封旸用了什么手段,百姓之间开始流传,燕曲的王被妖邪附身,为一己私利残害众多女子,眼里只有长生不老,国师是他的帮凶,紧接着又有受害女子现身说法,惹来百姓口诛笔伐。
不久后,燕王更是在朝堂上当众斥责为国为民的丞相,将其革职查办,举家流放,再一次点燃民众的怒火。
怨声载道下,唯一还算平静的地方就是白娇娇的家中。
云宛精通女红,给肚子里的宝宝缝制了许多衣裳,春装到冬装一应俱全,连白娇娇都不忍羡慕那小魔物,要吃有吃,要穿有穿,来捉他的仙君言岚看在白娇娇的面上也多有宽恕。
“这个帽子也太可爱了!”
白娇娇看向云宛手中的虎头帽,要是她来做,别说虎头了,能把帽子的形状做出来都算棒了,原主也是手工废,比如言岚每日携带从不离身的香囊,几乎丑到了她的眼睛。
再看看自己手中绣得丝帕,眼睛更疼了。
“从前我太姑奶奶在时,总教我刺绣,待她仙去就由我姑母带着,她们比我父母还要疼我。”云宛盯着绣布出神,白娇娇想到她的姑母就是当今太后,她们如此亲近,怪不得她会因此和商封旸吵架。
白娇娇在现世没有亲人,对于亲情的体会几乎为零,原主记忆里也没有亲人的存在,她感叹道:“真好。”
云宛察觉到她的低落,“娇娇想要吗?我给你做一个。”
“虎头帽?”白娇娇想到自己顶着它的情形,不免恶寒。
云宛捂嘴笑道:“若你想要也可以。”
“才不要。”
白娇娇晃着她的手撒娇,又小心地避免她磕到碰到,直到墨淮进来她才消停,墨淮每日都来诊脉,观察腹中胎儿的情况。
“怎么样?”
“孩子发育得很好。”
浅浅两月,云宛的肚子已经微鼓,是人都得察觉出异常,可云宛偏偏不问,只是可惜的说道:“你与言公子的婚事怕是要延后了。”
“嗯。”她随意应道。
云宛看着白娇娇出神,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时释然一笑,院落里的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战争的号角声却随之吹响。
商州国突然集结兵力,从两国交界一路高歌冲破各个关卡,势如破竹,镇守燕京的大将军只能领兵前往抗敌,一切都在朝着商封旸希望的方向发展。
里应外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商州国的大军已经快攻至燕京城下了,就在白娇娇以为再见就是商封旸登基之时,他却突然登门造访。
“马上就能不用当小狗了,提前恭喜你。”白娇娇没好气地讽刺道。
商封旸径直走向云宛,此时的她肚子大的堪比临盆的产妇,他看着孩子的厌恶眼神依旧,却略带讨好的向云宛问道:“消气了吗?”
云宛叠着小孩衣服不搭理他,他便俯下身唤道:“宛儿,这个孩子不要了好不好。”
“不好!”
白娇娇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温婉的人发怒,云宛摔了一切的能摔的东西,连鬓间的钗头都气歪了,怕她气坏身子,忠心的碧水拿着扫帚冲出来赶人。
后面接连几日,商封旸都吃了闭门羹。
而今日,没有他的身影,战火已经蔓延至城外,白娇娇不安地在院中打转,“师尊,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
“耐心等。”言岚在给花圃中仅剩的几株兰花浇水,外面的号角声丝毫不影响他的闲情雅致。
等魔将出世,他们才能出手。
白娇娇望着乌压压的天空,她的预感告诉她,就是今天。
不知枯坐了多久,白娇娇看到碧水端着锦盒进来,沉甸甸的看着很贵重。
“白小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白娇娇疑惑地上前查看,只打开了一条缝,艳丽的红陡然印入她的眼帘,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猛地将锦盒打开,她呆愣地看着盒内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