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嘴里听到放假两个字,谢严冬都觉得不可思议。真正看到辛星的日常训练,他才知道她为什么能打败他,才知道什么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整整十天,她早八点半到馆,先做热身,之后便是五组力量,五组反应,五组爆发力,休息片刻重复一轮。接着跟崔教练上实战理论课,午休后练耐力,练平衡,进行负重对战。隔日还要与另两位教练切磋分解动作,以及接受一个姓陈的中年人偶尔不请自来的检验和指导。
一天训练量远超常人能承受的范围,而她天天如此,铁人一般的存在。
谢严冬也经历过天天对战无法休息的日子,但那是被动的,全靠毅力硬撑。人需要放松休息,长期保持高强度的运动量,对身体不好。
黑拳手毕竟也是现代人盛世人嘛,观念多少有些矫情。末世辛星不但身体保持着高强度运动量,精神也保持着高强度紧张,双高的生活过了好些年,每天可不止是打沙袋练杠铃那么简单。
现在的运动量对她来说不算大,精神上放松了,训练就跟玩儿似的。而且她不训练,也没别的事儿可干,这就是她目前的工作。
休息也是要休息的,日常的肌肉放松可以求助按摩师老赵,但每当觉得身体发紧,腰酸背痛有拉伤感时,她总是第一个想起王老大夫神奇的穴位按摩术。
韩子君对王老大夫十分嫌弃,总说他野路子老中医,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哪有老赵专业。但自己的感受自己知道,辛星为避免他啰嗦,后来都一个人去杏林堂,王老大夫还因此加了她微信,说打烊之后也可以□□,不过要加收上门费。
明天她就想再去一趟。
辛星起身下台阶走出两步,又回头:“不吃饱可以打,但没必要。以后你多拿一份饭给你妹妹,或者带她来这儿吃也行。”
韩子君再度走出办公室时,正好又撞见谢严冬“痴痴”望着辛星的背影。神态很难形容,手指纠结,坐姿略僵,眉毛轻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俩眼珠子光芒热烈,不是冒绿光,而是冒红光了!
打场架怎么跟脱了单似的激动?韩子君发誓他没看错,分析研究人的微表情,是他的拿手活计!
凭着“好消息”,他还是把辛星拉去吃浪漫双人晚餐了,坐定后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今天把谢严冬打伤了?”
“没有啊。”
“那我下班的时候看他好像快哭了似的。”
“哭了?不会吧,”辛星翻看菜单,点了个看起来分量最多的烤肘子,“为什么哭?”
“问你啊,你对他做什么了?”
辛星回想,“打完聊了几句,没什么值得哭的。难道是因为我说他胆小?”
原来不是激动,是恼火吗?被辛星羞辱了?
拿手活计失了水准,韩子君却高兴起来:“他怎么胆小了,说我听听。”
辛星白他一眼:“别瞎打听人家的事儿,说你的好消息。”
韩子君傲娇地昂起头:“现在就说,我怕你一会儿高兴得吃不下饭。”
“你多虑了。”
“……”
经过和辛星“冷战”的一周,韩子君认真思考了她的理想,并在进行相关咨询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规划。只要辛星同意,这件事立马可以操办起来,他很有信心,辛星不会不同意,因为整个规划完全是以她为出发点,是为了实现她的目标理想而创建起来的。
他口若悬河一通输出后,辛星却没像他想象的那样高兴到吃不下饭,而是静静看了他许久,沉默地吃起烤肘子来。
在他反复追问怎么样时,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没必要这样。”
韩子君顿时不解,心塞,大失所望:“没必要?让你自己去折腾根本折腾不起来,政府不会批的知道吗?只有走曲线救国路线,以商业实体申请,才有可能丝毫不差地完成你的设想!”
“我们没那么多钱。”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来找投资啊,而且运作之后会看到回报的,总比你建个死堡垒放在那儿堆灰的强。”
“你上哪儿找到这么多投资?”
“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韩子君不满她平淡的态度,“你就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吧!”
辛星不得不承认:“好。”确实好。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突然。”
韩子君没好气:“你要盖堡垒才突然好吧,谁看谁不觉得可疑?我苦思冥想想出这么个办法,把你的堡垒合理合法地加在项目里,还不都是为了你!”
辛星没法说出心里的感受,当她听到韩子君宏图伟业的规划之后,第一反应是有魄力,好想法!
这个人太聪明,太有生意头脑,他想出了一个如他自己形容那般绝妙的计划——把辛星的目标扩大拓展,丰富内容,商业化,以可以对外经营的模式建立起来,不仅能通过审批,还可以物尽其用带来收益。真是个一举两得,双赢,甚至多赢的好主意。
如果仅仅是这样,辛星会拍案叫绝,夸奖他把心思放在创造自己的事业上就对了。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琢磨这个规划的动机,竟然是她,出发点完全是为了“丝毫不差实现你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