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桌球游戏室传出呼声。
“老板,加上谷大小姐送您的2%股权……算来您已是第一大股东。”莫宁黑眼圈极重。
嘿嘿,老板也没好到哪里去。
唐伦州一星期没怎么合眼,按摩着太阳穴,出去刷卡购入两部新款手机,回到桌球室,丢了部给莫宁。
先前的手机为防止被定位追踪,砸了个彻底。
唐伦州随意浏览那些新闻,却在一条新闻上停住。
———时隔半年,歹徒重现。
唐伦州眼底暗涌渐深。
谷淮川,你又欠老子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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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摩天大厦,记者聚集,灯光闪烁。谷氏员工纷纷侧门走去,那是要拍大佬的,入了镜头也没价值。
记者眼尖———
“冲啊,谷总出现了!”
“谷总,这次召开股东大会有什么背后含义?!”
“集团会易主么?”
“最近股市大跌都是由你决策失误而起,你会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谷淮川被这些奇葩的记者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唐、伦、州!
谷淮川恨的牙痒,过艰难险阻迈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了毛头小伙唐伦州悠闲地坐在董事席位上。
“好了,既然谷总来到,就开始股东大会,主题只有两个———”这位董事看向唐伦州,敬畏之情溢于言表,“第一,罢免谷淮川董事长一切职权,第二,投票选举谷氏集团新董事长,最大股东唐伦州唐总。”
“慢着!最大股东?”
不可能的!毛头小伙子而已,怎么可能是最大股东!就算加上散户和在坐几位董事,唐伦州也不可能超过半数股权。
有此一想,谷淮川傲慢之极。
秦芮城停住实时打字的长指,按了几下键盘,各位董事的持股比例嚯的展现于大屏幕。
唐伦州持股比例高居第一。
……
“恭喜啊,唐总!”
“唐总,我那项目……”
“唐总,我家女儿……”
唐…
没谷淮川什么事。
唐伦州,是条养不熟的狗。
“谷总,还有更惊喜的事等着你。”
唐伦州哂笑,快谷淮川一步跨出大厅,秦芮城赶快替唐伦州打开车门,合门鞠躬,一气呵成。
谷淮川忍着怒气,骂秦芮城也是条养不熟的狗。
回到家的谷淮川憋成内伤,气得踹开女儿的房门,对着谷璐就是一个耳光!
“爸,你……”
“我不再是你爸!你怎么能瞒着你老子,转2%股权给唐伦州?!你知不知道我在董事会丢尽了脸面!”
谷璐惧怕,跪在父亲脚边,“爸,我以为伦州哥不会抛弃我,我为了巩固那份爱情,才会转出……”
“孽女!”
谷淮川震怒,踢开谷璐。
生了个没用的女儿!
-
一个星期没见她了。
唐伦州深吸气,开指纹锁。
“唐、唐……”姜慧啊大嘴,指尖葡萄落地。
“嘘”
唐伦州含笑走进房间。
…美人卧床,活色生香。
热热的还夹带点刺痛。段颜被这种感觉惊醒,唐伦州不知道耕耘了多久。闻着他身上烟草味,段颜脸微红,“慢点。”
“跟你说过不要出门。不听话,不能慢。”唐伦州甚至将她翻了过来,也没半点心软。
姜慧腾腾腾红了脸,那房里砰砰乓乓还有压抑的□□,持续一个小时了。少儿不宜。姜慧赶紧去客房收拾行李,跑路跑路!回自个儿破老巢去!
走的匆忙,转出小区口撞上了个人。
“小姐,大白天你见鬼了么。”
姜慧倏地抬头,一戴金丝眼镜白到发光的男人此时嘲讽地看着她。
狗东西,说谁见鬼呢。
“是啊,可不就是见着比女人还娘三分的金丝眼镜鬼!”姜慧满意地看他僵硬的样子。
哼。敢惹老娘。再说句用武术撂倒你!
莫宁长吸气,这女的谁,今晚就查。
切,敢惹老子,让你瞧瞧金融鬼才的厉害!
彼时唐伦州和段颜还在温存,没想到认识的那两个人相见恨晚。
“国际设计比赛有消息了。”
第8章
唐伦州点开手机邮箱,翻译:“尊敬的段颜女士,恭喜你和你的作品,拿到了金奖,获得……”
得什么奖品,段颜已不在乎。她眼带自由之光,“唐伦州,你答应过我,会放我自由。我拿到金奖,也请你信守诺言。”
一室沉默。
“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说会满足我。”
“我在床上够满足你了。”
“厚颜无耻!”段颜抓着棉被退无可退,“你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意思是放我自由!”
唐伦州沉默了会,“颜颜,为我生个孩子吧。”
做顶尖设计上市公司———我唐伦州的继承人。
“不要!我不要为你这种卑鄙的男人生孩子!”
“骂得还挺动听。颜颜,惹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唐伦州目光幽深,“乖,答应我。”
“唐伦州,你和我一个天一个地,你虽然是养子,可是你很快就能和谷璐结婚,继承家业。你看看我,我只是个爱慕虚荣,嗜钱如命的山村女……你和我没有缘分,强行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懂么。”
段颜等了特别久,期间她穿好了衣服,就等唐伦州一句“你走吧”,她好滚蛋。
“唉。”
听到唐伦州的叹气,段颜眼一亮。
“颜颜,出生是改变不了,你说的对。但你不该及时收手的,我现在是谷氏集团最大股东和…董事长,能维持你至少十辈子爱慕虚荣,嗜钱如命。只要你不收手,我们还会有缘有分,而且,这就是最好的下场。”
这个唐伦州是假的、假的!段颜抖着腿迈了出去,她———没忘记家破人亡的事实,真实的唐伦州,对她,只剩冷血无情。
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段颜才会对我如此不信任?唐伦州痛苦闭上眼,老天爷,你若有眼,就让我看到真相吧。
竹筏靠在岸边,段老廖拉起鱼笼,往塑料桶倒。唐伦州跟在段老廖后面,走进平房。
“你们怎么又来了!”段老廖丢去鱼桶,和那些不请自来的人争执起来。
“爸,他们是唐伦州派来催我们还钱的,姐姐瞎了眼跟他……”段奕还没讲完话,秦芮城甩甩手,壮硕男拖段奕出了屋。
白天山野,秦芮城虔诚地道:“谷小姐,追债的事包在我身上,也请唐总放心,会让那女人死心!”
秦芮城掐断电话,转身不屑一笑,逼出段奕手机,“打给你姐姐。”
段奕哭喊:“姐,唐伦州害我,姐,你被他骗了!他假装给我们很多钱,现在却逼我们还钱,他不得好死,不得……啊!!”
秦芮城踩中段奕的腿,段奕疼昏了神智。秦芮城夺过电话捏着鼻腔,“呵,段奕你真不是一般货色,你姐是个臭不要脸的裱子,想做我唐某的夫人,痴心妄想!”
“哟,还挺自醒,自己掐的电话。”秦芮城丢掉手机,“走。”
秦芮城带领五个黑衣男人踩过段家人的身体离去。
天旋地转,刹那间唐伦州来到了树林谷家门边。
唐伦州眸子微亮,凝着小女人拿金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老子等你很久了。”
唐伦州呼吸急促,江坤怎么在这?
却在这时听见段颜绝望的问话———
“是……他派你来的?”
甚至,唐伦州还能听见段颜心底的声音———
我企图做唐夫人,企图能改变贫困命运,更企图得到唐伦州的爱。到头来,我却家破人亡?
唐伦州动缠不得,眼睁睁地由着江坤手中锋利物件朝她的头……
“怎么还不醒呢。”段颜叹了声。
唐伦州感受到额头换了湿毛巾,柔嫩的小手在摸他……缓缓睁开猩红的眼,凝着段颜焦急的面容。
你承受的痛苦,我远远没想到。颜颜,难怪你宁愿不要富裕的生活,也要逃离我呵。
唐伦州沉沉阖上眼,一滴热泪悄然划下。颜颜,上一世是我不够珍惜你,我欠你的,还你。
“段颜,给你三天的时间,有多远,走多远,我只给你这一次逃离的机会,三天后,我会去找你……”
两小时后,随着外门轻轻扣上声音,整个房子彻底平静。
“叮咚叮咚!!”
“颜……”唐伦州一瞬间恢复清冷,“药拿来了。”
老板用不着一看见他就没精气神吧?莫宁伸手,“喏,老板,您躺下,我服侍您服药。”
恶心。
老板那眼神是这个意思的吧?!莫宁觉得身心受了辱,冲药动作却没停,等老板妥妥喝了药,莫宁回归正题:“我们按您的指示,不再跟段小姐了。段小姐买了张去宏雄县火车票,或许就在那定居了。”
喝了药犯困,唐伦州勉强打起精神,“嗯,盯住江坤团伙,现在缺的是最关键性证据,后天我去谷家一趟。”
老板你这种病身子去了还不如不去。莫宁努努嘴,没胆子讲出声,随处溜达了会,垃圾桶里一根条条映入眼帘。
“两、两根线?”莫宁正要找老板,却瞥见老板俊脸满是乌云密布。
火车很快到了宏雄县,段颜怕雪市江坤杀过来,去到宏雄汽车站,选了个最偏的江南小镇,车道颠簸,加上自己怀孕,红色塑料袋用去了两个。擦擦唇瓣,段颜吐空了胃里的食物,倒也舒服了些。
江南小镇景色秀丽,到处是旅游景点,不是适合段颜的栖居之所,听江南小镇的人说那隔壁的臻县是典型农业县,和农产品公司交往甚密,开发房地产、设计服务之类的少之又少。
国际比赛的汇款有10万美金,减掉换算汇率手续费,是笔可观的收入。段颜摸摸肚子,不禁轻松了许多,至少孩子的营养能保障。
她坐了辆小型巴士,到隔壁臻县去。
市区谷家。
咳。唐伦州满脸冷肃,掩去咳嗽跨步入内。
谷璐下楼时,眼睛亮堂堂的,可一想到爸爸,她蔫蔫道:“伦州哥,把2%股权还给我吧。”
唐伦州冷冷的打量谷璐,巴黎之娶绝不是他本意。当时刚到巴黎,谷淮川打来电话要诋毁他妈妈的名声,逼他娶谷璐。那时候唐伦州没有证据,可如今他随手拎出一份证据,就能使谷淮川身败名裂。
可是,他没算到谷淮川还要让江坤害段颜。这两个社会残渣不除去,他和颜颜不可能有好结果。
谷璐更蔫,“爸爸在房里等你,伦州哥,你已经得到谷氏,达到了目的,别惹怒我爸,求你。”
谷氏本应该是他们唐家的。唐伦州阴冷着脸,推开房门。
床上躺着病弱气悬的谷淮川。
换了别人,恐怕早上前嘘寒问暖。唐伦州从小深知谷淮川城府极深,要不是亲眼目睹谷淮川是怎么残害唐家人,唐伦州现在都会是谷淮川身边一条听话狗。
“我不会同情你,你受我爸恩惠进入唐氏,却见利忘义,甚至在我爸死后,还害我们唐家人,这份血仇我必须报。”唐伦州嘴角微扬起讥讽的笑,掐住谷淮川的脖子,缓缓收紧。
“你要……杀我?”
“不。”唐伦州用手帕擦擦手,似笑非笑,“会脏了我的手。监狱才是你的归途。”
“站住!”谷淮川有气无力的,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唐伦州,老泪纵横:“伦州,我是疼爱你长大的啊,你吃穿用度哪一样比谷璐差?你非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妈妈,被你强X后,跳楼前,她跟我说所有事的开端,是你。谷淮川,你相信因果么,总之,我信。”唐伦州清冷扫了眼从小住到大的谷宅,仅仅一眼,便大步而去。
曾舞跳楼的时候,唐伦州才六岁。谷淮川无比悔恨自己干嘛要答应曾舞好好抚养唐伦州!简直是养了头蛰伏的野狼!
将抽屉里曾舞照片撕得粉碎,谷淮川染上嗜血的笑容,阿舞,别怪我。
瞟了眼后视镜渐远的谷宅,莫宁纵然见多了大场面,也会心里不安。
“老板,您这次和谷淮川摊牌,故意激怒谷淮川,他会派江坤同伙来对付您么?”
“不是让你盯着了么。”
这位老板,听不出手下我是在关心么!!莫宁压住狂躁,心里拔凉的很,“盯得很紧,请老板放心。”
……
一年零九个月后。
臻县白褚采茶园。
“咿咿呀呀,麻麻。”
段颜好笑地蹲下身,擦拭儿子因叫“妈妈”而流下的口水。她戴着一顶编织帽,箩筐只有两斤左右茶叶尖儿,琢磨着还要多采些。
“帕帕?”
赵尔易抱起地上学步的小忆州。“颜颜,我说了你去看护晒茶就行了,摘茶叶的事给别人干。忆州还小,你哪能让他在地里瞎折腾。”
“赵大哥,这采茶尖的人手不够,没采够,咱们茶园会亏本。你抱忆州去乘凉,我采完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