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朝绯
时间:2022-05-07 09:04:42

  芩知只觉心内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他竭力稳定情绪,安抚道:“娘娘,等了您很久。”

  这句话一说,秦岁晏几乎是瞬间便掠到他身边,坚定道:“马上给朕带路,去翊寿堂。”

  芩知起身,和木岫一前一后,引着秦岁晏向放着琼瑰遗体的翊寿堂去。

  一路上,秦岁晏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步履稳健,好像又恢复成那个俾睨天下的君主,从容淡静,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能让他有所震动。

  然而当他们走进翊寿堂的院子,芩知感觉到身侧的身躯强烈颤了颤,脚步也跟着踉跄起来。

  他抬起头,秦岁晏已经从他身边挪过,向那只一眼便能看到的、正堂众多白烛中间摆着的一口冰棺挪去。

  那里面隐约躺着的一个人影。

  芩知和木岫悄悄站在门口,不敢离去。

  秦岁晏进了正堂,没用多久便走到了冰棺前。

  他怔怔地盯着冰棺里那个闭眼恬静的女人看了许久,才缓缓取下了自己的银质面具。

  近处冰块雾化的寒气缭绕,将他的面容掩的隐约模糊。

  芩知和木岫都看不清那张瘦削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芩知和木岫两人轮值,日夜不离地守在门口。

  看着他独自对着那口冰棺,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移开过位置,仿佛生根的树桩一样,长在皇后灵前。

  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或许,从进来那一刻起,从看到躺在棺中那个女孩起,秦岁晏失去的,不止是表情,还有灵魂。

  第四日半夜,芩知被一阵鸟鸣所惊,正盯着庭中一棵槐树,看枝杈上鸟儿跳来跳去忙忙碌碌筑着巢。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喑哑低沉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芩知猛地转身,对上秦岁晏的视线,忍不住凄然叫了声:“陛下!”

  秦岁晏瞳孔微缩,目光慢慢从他脸上转向外面的浅碧青空,极轻地问:“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芩知望着他年轻憔悴的面容,和那一头浸在月光里泛着淡银色泽的头发,眼眶不禁濡湿。

  他喉间仿佛哽着一块鱼刺,吐不出来又去除不了。

  “娘娘说,她回家了。”

  秦岁晏仿佛愣住一般,静静将视线移回到芩知身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回家了?”

  那双眼睛空洞漠然,像冰棱一般锐利刺骨,叫人不敢对视。

  芩知低下头去,狠下心点点头。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低极幽微的轻笑。

  仿佛自嘲一般。

  片刻后,芩知便看到秦岁晏猛地俯下身去,吐出一大口鲜血,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褴褛的盔甲上,很快便和之前的血污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芩知连忙扶住他,含了热泪道:“陛下,或许······或许是臣看错了,当时娘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定是臣看错了她要说的话!娘娘临去前还曾召见过令云大师和两位质子!”

  也不知秦岁晏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秦岁晏只是定定地看向空中那轮明月。

  过了一会儿,秦岁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扶着他的芩知猛地推开,自己歪歪斜斜地摇晃了一阵,最终站稳了身体。

  他一步一步向翊寿堂院外走去,一如来时那般。

  跨过半尺高的门槛后,秦岁晏顿住了脚步,回身望去。

  眼前缓缓洞开的朱红大门,黄铜兽面铺首反射着清夜月辉,竟也那般刺眼,照得他不由偏了偏头。

  然而那光无论多热烈,也没能照进他心里去,没能驱散一丝阴冷痛苦。

  ******

  芩知再见到秦岁晏,已经是几天之后。

  恭四善领着他经过长长的甬道,路过栗园,步入勤胥殿,进到皇帝的内书房。

  摆着厚厚一沓奏折的书案一端,有个人正端坐着,身影挺拔笔直,凌然若崖间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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