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了李师傅当师父之后,他就不再是车间里的小透明了。
工友们都上赶子愿意跟他说话,还处了几个挺好的兄弟。
师父说他就快要出徒了,到时跟厂里提让他转成正式工。
秦为民觉得自己腰杆都硬了,原来混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混出头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托了妹妹的福,没有妹妹,师父认识他是谁呀?
他还是那个见了师父说话就发抖,任谁都能踹一脚的小学徒!
正寻思着呢,就听到一声饱含深情的缠绵声音,
“为民!”
秦为民抬头一看,那边那个远远站着的,不正是曹春芳吗?
“为民!”曹春芳走过去小声道。
“你怎么来了?”
曹春芳见他面色冷淡,心下一突突。咬了咬牙,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悄悄地扯住他的袖子。
“为民,你还生我气呢?上次去你家说那些话是我不对,我没经过大脑。”
“这些天我在家寻思了好久,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实在不行,我就去跟绵绵道歉,请求她原谅我!”
秦为民的脸色逐渐松动。
曹春芳一看有戏,立马又说:
“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家的事了,结婚的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你想怎么安排,我都没有二话。”
秦为民终是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
“春芳,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你说那些话我夹在家里也很为难。”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瞎说话了!”
曹春芳连忙保证道。
“那就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日子总能过好的!”
曹春芳猛点头,现在就是秦为民说太阳从东边出来,她也绝不会怀疑的。
两个人眼见是和好了,秦为民状似有些为难地说:
“春芳,其实这几天我没找你,也是因为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为民,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前些日子因为总寻思这些事,干活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一不小心干错了活,给厂里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秦为民脸色十分难看,“我师父因此被厂里处分,气得说不认我这个徒弟了,转正的事估计也没门了...”
曹春芳脑子嗡的一下子,磕磕绊绊道,
“不,不能再找你师父说说吗?送点礼啥的?咱找找关系还不行吗?”
“这几天我都试了,没办法了...”秦为民沮丧道。
曹春芳只觉得心里一股火起,想要发出来,她努力告诉自己,别发火,只要有钱,走走关系什么的,工作不是大事!
就听秦为民继续说:
“我姑奶奶最近和大伯家走得近,大伯是干部,姑奶奶说跟着他家晚年能有靠,已经要把工作给他家了...”
“啥?你说啥?”
曹春芳一嗓子喊了出来,引得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春芳,你小点声春芳!别人看着怪掉价的!”秦为民小声劝,左顾右盼地怕别人看到。
“掉价?秦为民你还知道掉价?”曹春芳的调门高,扯着嗓子压都压不下去,她终于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一顿骂。
“你一直当学徒就不掉价了?你没钱就不掉价了?”
“秦为民你就是个窝囊废,连转正都转不了你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你们家从老到小都是窝囊废!连到手的家产都能飞了,你们家有一个有能耐的吗?都是软蛋!”
曹春芳不管不顾地嚷嚷着,丝毫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为民已经不拦着她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