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又进来一个人,这人却是秦家那个娇怯怯的庶女秦蓉。
这秦蓉看着柔弱温驯,却是个有主意的,来看清了形式,她竟直接宽了外裳,露出雪白的胳膊来,去拉睿帝的衣角,说若是温家姐姐不愿意,自己愿意服侍皇上替皇上分忧。
当时卢拾月就在殿中,直接看得惊呆了。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在后面。
睿帝看着那秦蓉主动,却也不拒绝,直接将她拉了过去。那衣裳散了一地,温宣珠哪里见过这场面,羞恼惊恐,又气又恼,不知如何自处,只眼睁睁看着这秦蓉滑到了皇帝怀里,柔弱如同一尾猫。
皇帝情动,秦蓉却又躲开了,撩人心弦。
说今日之事若是被传出去,她又不能留在宫中,怕是活不了了。
睿帝有些意乱准备许诺。
这样完全是明目张胆的抢了。
温宣珠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却又不能像对待弟弟一样将睿帝头打爆,又看那秦蓉娇娇怯怯似乎真的就要成了好事。
她心一横,直接一手扯了外裳,也走了过去。
两人的争宠反而便宜了睿帝。
情动之处,声音大了些。
引起了外间的侍卫的留意,随着一声刺客惊动了旁处巡逻的侍卫,殿门立刻被一脚踹开门,里面的人猝然一惊,再也瞒不住。
后来慕容贵妃先得了消息,气得当场变了脸直接过去,太后随后到了,拉出了两个外殿的宫娥处理完压住了场子,然后叫了两家的主母前去说话。
想来是商讨应对措施。
很简单。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要么进宫,要么吃了这哑巴亏,压下来。
温家没落,但秦家却是国公出身,皇家不能轻视,看来,温宣珠应当能得偿所愿了。
温宣鱼完全明白了:“所以刚刚卢姐姐在偏殿……”她低头谢过,“谢谢卢姐姐。”
卢拾月道:“可不敢居功。是你家孟将军执意要我如此说的。”她嘟囔一句,“明明是个助你避嫁的好机会。”
温宣鱼却知孟沛的心思,秦家和温家家族中不只是一个秦蓉和温宣珠,还有其他闺阁女子,若是真的如此简单粗暴彻底毁了两家名声,以后便是她也难免被指指点点,孟沛于她向来想得细。
她心中一软,看了一眼外间,道:“还是要谢谢卢姐姐帮忙。”
孟沛在外面道:“阿鱼妹妹,叫嫂嫂,你卢姐姐更喜欢听。”卢拾月当日看上的那个分了一半嫁妆资助的郎君,如今便是孟沛如今真正的上峰、风雷二城的指挥副使薛竟。
薛竟只等着功成名就再亲上门提亲,却对这位未来夫人甚为亲厚信任,他的几个亲信莫不知道这位伯乐卢娘子的存在。
卢拾月脸上一红,扬声哼道:“孟沛你可还有用我的时候呢。方才那些宫灯的鱼结下面的方向可还是我帮你加的。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我可也是有苦劳的。”
孟沛笑道:“嫂嫂饶命。”
卢拾月光自己脸红不够,她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阿鱼妹妹得小心,你这位季泽哥哥可真是醋坛子,手腕又狠,为了一个你做的荷包就打得都虞侯满脸青紫,以后你可得小心,要是被他知道那么多人喜欢你,怕是只有拿一座金屋将你装起来才放心。”
这时马车停下,车帘掀开,到了临近温府的一处小巷,孟沛伸手拉住温宣鱼的手,维护之心昭然若揭:“嫂嫂莫要吓阿鱼。”
卢拾月轻笑一声:“得了。我只怕我这妹子以后被你吓到。”
又说了几句,温宣鱼只觉那手握住自己的手,温热暖手,只因卢拾月还在,她脸上便起了淡淡的红晕。昏暗的灯火中,孟沛却看到了温宣鱼手腕一道指痕,他眸色微沉,片刻,他在温宣鱼手上拍了几下。
将温宣鱼送回了温家,卢拾月亲自上前叫了门,然后又同老太太和府上的温侯说了几句,连向来不怎么管事的温侯也亲自出来,听闻了宫中情景,温侯气得头上的紫金冠和脖间念珠一起抖,一手捏碎了手里的丹药,另一手上的佛珠断了个满地。
“孽障。”温侯骂道,“这温家的孽什么时候能消完。”
卢拾月说完了前因后果,也不好置喙评论,起身告辞。
温家众人现在除了等待再无他想,但现在宫门已下钥,温宣珠等时不会回来了。
荼蘼轩中一片暖意,温宣鱼却心绪万千,手腕上的慕容钧的握住的地方有些发紫,按上去便有些疼。
上一世温宣珠并没有入宫,这也是温家后来在起兵的新帝攻打长安时,为求新宠大开城门的原因之一。而上一世入宫的女子来自同样没落的勋贵李家。
而那名叫李烟寄的新嫔一举得子,可惜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天下大变,她同她的孩子都成了后患,李家连同睿帝一脉在逃亡路上斩杀殆尽。
事情并不会只按照写好的剧本发生,对浩瀚历史而言,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都会导致完全不同的后果,李家的命可能是温家的,也可能变成秦家的。
温宣鱼定了定神,她无力去改变天下,她的能力亦有限,但她身边无辜的人……她想起大哥温伟和五妹……她希望至少能护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