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娆——青丝着墨
时间:2022-05-07 11:02:14

润的痕迹,他以为那是她的眼泪, 心中顿时生了难以言说的情绪,这种情绪即使是在梦境中,也让他感同身受。

  但很快,他发现了异样,那并不是眼泪。

  细腻、厚重,带着淡淡的腥味。

  他心中一震,一下坐起来,拉过身旁女人,她的手腕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上面温热的血正汩汩而流,而身侧的衾衣早已湿透。

  那一瞬,无法形容的恐惧突然攥紧了他的呼吸,所有的自持变成了空白,他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她的长发垂下,精致的发簪滚在地上,他一脚踏了上去,雪白的袜底涌出殷红的血。抱着她起身出门的时候,门外的侍从玄安为他披上一件斗篷,将他和怀中的女人全数裹了进去。

  他上了马,斗篷掩盖的怀中之人呼吸纤细柔弱,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停止。

  外面依旧热闹。

  门外的长街上,荣归故里的将士们正接受长安百姓热情的欢呼,烙印着金淮郡徽印的战马与他逆向而行。交身错过的瞬间,一个年轻将军身着细麟铠,背负银色陌刀驱马而行。那个年轻的将军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这一回,他看清了这场梦境中另一张脸,瞳孔顿时微微一缩。

  是他。

  孟沛。

  他几乎下意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人。修长的指尖一瞬冰冷。

  但是孟沛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万淼一下醒了过来。

  呼吸缓缓顺畅,但胸口仍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迟滞,他伸出手去,掀开了车帷,外面一匹黑色骏马正款款离开,只留下一个英伟的背影。

  他目光看着那匹马,又越过了那马,看向后面马后面的珍宝阁。

  “停车。”他说。

  片刻,他从珍宝阁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串珊瑚玛瑙手钏。鲜红灼目的手钏落在他手腕上,仿佛将梦境中那抹殷红一并遮掩,他重新上了马车,却觉得心潮难平。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伸手转过手钏,一颗一颗。

  有什么断落的线在脑海中缓缓相互接应。

  他还记得今日在宫中当他试探说出那句他们之前认识的话时,温宣鱼一瞬无法掩饰的恐惧,她在害怕什么?

  女人对男人的恐惧,要么来自陌生,要么来自熟悉。

  他们算不得陌生。

  而他和温宣鱼的相处,他从未暴露过丝毫过分的想法,那么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谈不上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情绪。除非,就如同他冥冥中感觉的那样她曾经认识他,在上一世?

  荒谬。万淼打断了这个并不切实际的想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他很清楚一点。

  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要什么。

  “荼定。”他叫。

  随从立刻驱马到了窗边。

  万淼慢慢道:“重新再派人去一趟金淮郡,我要确认孟沛是真的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从立刻领命退下。

  玄安问:“公子,现在我们是直接回府吗?”

  “去温家。”他道。

  ~*

  矫健的黑马在孟府后面的巷子停下的时候,四周都安静极了,这一片府邸被清算的时候里面的血流的太多,又请了法师做法,封存后并未再行赏赐他人,后来便一直空着。

  孟沛下了马,然后伸手将温宣鱼抱下马来。

  府门上面残旧的封条早就已被风雨散开,微掩的门户一片漆黑。四周只有马的呼吸声和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死寂不似生者踏足之地。

  四周完全漆黑死寂一片,连月光都被巷道的古木遮盖了一半。温宣鱼下意识有些害怕,她转头看了一眼孟沛,年轻人目光沉寂,却只是站在门口。

  曾经一府百多口,只剩下一老一小。

  而现在回来的唯一一人,身上却还带着大雍皇室标记的甲胄。

  他站在门口,伸手解下斗篷。

  然后去了身上的外衣。

  里面的中衣一身素白。

  温宣鱼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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