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在旅行中途的时候捡到的花,编辑部就将其指代为生命中遇到的比较美好,像是花蕊一般的情感和人。
但大家都是玩弄文字的人, 桑晓晓在写花的时候,其实觉得指代的就是自己。傅元宝见到自己,可不就像是碰上了一朵能点亮他人生的花。
她清楚,编辑部的人也清楚,但凡知道原型是傅元宝的人更加清楚。这简直就是自卖自夸,让她在大众面前直说着自己是傅元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别人看怎么想不重要,傅元宝要是看到了可不得得意好一阵。
桑晓晓看完了编辑部的注释,把杂志往社长怀里一塞,放下书法作品头也不回就走。她得赶紧去给编辑部打电话。
文学社众人看着桑晓晓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议论起来:“怎么了这是?”
“她那篇文章写的不对吗?难道不是给傅元宝的?”
“有钱人的爱情这么复杂吗?”
大家伙的八卦之心完全压抑不住,纷纷强烈要求社长把杂志打开,让他们欣赏欣赏品鉴品鉴。
话题中心的桑晓晓,快速跑去学校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编辑部刚刚把特刊发到各家各户。《文学艺术》杂志本质上选用的各个大家,基本都住在大城市,家里条件也较好,都有电话机。这个点正是大家纷纷和编辑部商量沟通文章的时候。
再加上编辑部还有日常的工作要处理,也得打电话跟别人沟通。桑晓晓连打三个电话,竟然一个都没能接通,全是忙音。
她也没空把时间耗费在和编辑部打电话上,连打三个没打通后气的直接把电话话筒摔挂回去,憋着气跑去上课。
这一整天的课,每一个上课的老师看见桑晓晓,都发现她撇着嘴皱着眉,一副极为生气的样子。由于气出了小酒窝,每个老师还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看多了就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
桑晓晓站起来语气相当差劲,那种又娇又冲的语气,让所有人每次听到来回答问题,都能从黑板和笔记当中侧头。
和桑晓晓上一节课的室友悄悄在嘀咕。杜天悦疑惑:“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天感觉都像是炸药包,”
方苗因为和文学社的人关系极为近,知道一大早发生的事情:“是这样。上的时候文学艺术杂志的特刊出来了,里面有她的文章。”方苗把文章注释的事情说了清楚。
听到方苗解释的桑晓晓,就和一般听到安抚反而更悲伤的人一样,更加生气:“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我说的话就注释到杂志上。我说情书它就情书了吗?气死我了。编辑部还一直忙音。他们就不能多装几台电话吗?”
这个声音,严露当场笑出声,非常配合:“就是怎么能你说情书它就情书了呢。”
桑晓晓在学校生气,傅元宝则是最近带着人在门口守株待兔。
因为起的比往常更早,所以傅元宝和厂内的员工都要在中午休息休息,以防下午工作上困顿有失误。
员工基本上都是在厂内直接睡。傅元宝想着回家拿点东西,中午便直接返回了家。见门口有快递,便帮桑晓晓拿进了屋子。
他一看是《文学艺术》样刊,估摸着是桑晓晓又投了稿。
小姑娘的心思难猜,投稿也不会提早拿来给他看。他每一次都是等样刊出来看看或者是自己再去买成品杂志和书。
中午左右随便吃点,趁着这吃口饭的时间,傅元宝便打开快递取出杂志,优先看起来。
当然优先肯定是优先看桑晓晓的文章。
傅元宝翻动目录,找到桑晓晓的文章。刚翻看到第一页,连征文都没看,首先先注意到了文章的小标,视线往下一落,看到编辑部的注释。
这是一份告白信。
傅元宝微愣。白纸墨字写得清清楚楚,却让他有一些意外。意外后,惹出他一阵低笑。
桑晓晓脾气很大,说话做事大多随心。遇上不开心的事情就生气,遇上开心的事情会挂在脸上。有意思的是,她不开心的事虽然挂在脸上,但要是被别人说穿,她又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很开心。
桑晓晓的喜欢也是。
傅元宝对于情感很是敏锐。他能感受到桑晓晓对他的容忍。哪怕他时不时总喜欢招惹一下桑晓晓,惹的小姑娘恨不得把他每一双鞋都踩坏,可她至今为止只有一次真正的排斥过他。
大多数的时候,桑晓晓的喜欢会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哪怕那个时候可能只是趾高气昂叫他去热牛奶。
接吻的时候会脸红。他行为过度了,会让她恨不得给他一脑瓜,只是当下一次他凑上来,她也不会真给他一脑瓜。
娇气,有时候让人看不懂,有时候真的代入桑晓晓的思想角度,又会发现她的每一个行为都非常好理解。
傅元宝忘了吃饭,把正文细细看了。越看越沉默,越看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篇文章写的是他自己,每一个环节他都可以清楚知道桑晓晓在指代什么。
他经历的事情其实比桑晓晓所知道的更多。那些年真正难熬的时候,一整晚一整晚睡不着觉。好不容易闭上眼,马上又要早起。
怕地痞流氓看他们家里只有一个老一个小,把他们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抢走。怕傅家人再一次过来招惹他们。怕自己做白工,怕自己一不小心死了,小奶奶一个人过不下去。
这个世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小孩当小孩。要生存必须得要闯荡进成年人的世界。想要吃饭就得跟成年人做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