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与罗晓曼忙起身离坐,小跑到静和桌前请罪道:“将军公主稍安,小臣即可去查,待查清事宜必给一个交代。”
静和手都颤动,难得好脾气的人,此刻沉着一张脸,歇斯底里的似有暴风来袭,方才还混乱一片的场景瞬间便鸦雀无声,皇家威严下无人敢造次。
“还不快去!”
尹清闻言忙召唤一众人马要去救火,正要队分两列,就听静和道:“赈灾货物要紧!”一声令下,尹清哪敢不从,留下罗晓曼安抚宾众,自己则带着人去查看,只是离去前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孔冶,孔冶亦是微微颔首,在场之人此刻皆慌,倒无人在意两人这相识一眼。
约莫一刻钟后,明木忽然脚步慌忙的赶来,在人群中找到了孔冶,走到身侧与他小声道:“将军,抓住了!”
孔冶颔首,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罗晓曼道:“劳烦夫人照看好公主。”
罗晓曼忙诚惶诚恐点头应是,她此刻心就犹如被锅子油煎一般,心头乱糟糟的,她本是想着趁此机会能与公主攀扯上些好关系,哪里能想会出这样的事儿,她简直不敢想,要是陛下赈灾的货物出了事儿,她们尹家会有怎样的牵扯,索性公主殿下安然无恙,若今夜她没来参宴,怕是......
越想着,她的脸更是惨白。
孔冶闻言,冲着静和点了下头,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宴上,静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眼眸兀自一闪,看了眼四下慌乱的人群,她便了然,他所言的看戏是为何了。
待想通了,心也便渐渐放下,只是面上依旧沉着,生吓得四周想离去的宴客们不敢动弹,只得皆留在宴席上静观后续。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方起火点渐渐熄灭,原本已经被浓烟晕的浓黑的天渐渐淡了,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今夜无风,火势未像驿站那晚趁风起势扩大。
一刻钟后,孔冶与尹清回来了,只是身后还羁押着一人,两人面上身上皆是被火灼的晕黑一片,尤其是尹清,衣服上还被烧了几个破洞。
众人一见孔冶那张寒似腊月里冰河般刺骨的脸,不禁都缩紧了脑袋,看着尹清时不免有些惋惜,想来这次的火造成的损失必然严重的很。
“怎么样了!赈灾货物救下来多少。”静和寒着一张脸问道。
尹清闻跪倒在地请罪道:“臣赶到的时候大火已起,虽然已经竭力救火,只是,还是迟了一些,约莫损了十车食粮,是臣失察之罪,还望殿下赐罪。”
罗晓曼闻言腿都软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忙向前一步跪在静和与孔冶面前,因脚步匆忙踩到衣裙,险些磕倒在地上,她摔跪在地请罪道:“公主赎罪,夫君他,他已竭力救火,虽这火生在我尹府,想必是有人故意陷害,公主殿下如此慧智,务必让奸人得逞,还望公主殿下宽恕夫君,”
静和见她一番哭泣,宽袖下的手微微一紧,正要说话,就听到一旁的孔冶先道:“恕他的罪,那姜城的百姓又何其无辜?你可知道,这十车食粮能养活多少流民?少了这十车,会死多少流民?”
尹清闻言脊背一僵,而后看向罗晓曼时摇了摇头让她勿要再多言。
孔冶顿了一下,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居高临下眼神凌厉看向罗晓曼道“况且,尹夫人就如此笃定自己是遭人陷害?可这放火之人,正是你府里的下人呢!”他声音森森传来,直震的在场人瞠目结舌。
罗晓曼身子一僵更是瞪大的一双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木!”孔冶一声领下,明木立即将个男人押上。
众人此刻才注意到一直被押着的男人,那人约莫二十来岁,身形高大健硕,一张脸胡子拉碴辨不清具体模样,嘴被堵着此刻正狼狈的跪倒在地,身上穿着的正是尹府统制的下人服饰。
罗晓曼看这人的面相,想了又想实在认不出来,毕竟这府上的下人约莫百来十号人,她为当家主母,大小事务又这么多,哪能所有人都认识,既认不出,她便又哀嚎冤屈。
那声音传进静和的耳朵里,让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头,罗晓曼冤不冤枉,静和不知,只是,她转头看向孔冶,今日这火起,多少是再他的筹谋下生的,至于里头掺了几分旁人的算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将军,从那人身上搜到两封书信。”明木边说着边将那书信递上。
静和就站在他身侧,见他亲手拆的信件,待看清其中一封信件上所言,瞳孔忽地放大,她震惊的看向那男人,这个人是那日驿站的玉葫人!
那信上写的,正是那日静和再驿站里假写的密函,她自己的笔迹,她当然一眼便认出来了,另一封则是他用玉葫语写的密信。
静和见此不免沉思,这未免有些太巧了,这人就恰恰藏身在尹府?若他是冲着他们来的,那倒是真的冤枉了尹大人了。
只见孔冶将信件往地上一掷,而后半蹲下来,猛地拉住尹清的衣襟,微眯了眯眼睛声音阴鸷道:“是我小瞧了尹大人了,玉葫的奸细你也敢藏?”
尹清闻言一怔,皱眉看向孔冶道:“将军什么意思?”
他红唇微微一勾起,嗤道:“什么意思?呐,你自己看看?”说着眼睛撇向被他仍在地上的书信。
说着便将他往后猛地一推,才松开了手,尹清弓腰捡起书信,一双眸子顷刻间便被惊讶盛满,忽地便站起了身,看向孔冶。
第29章 算计 在者一箭三雕,不好吗?
尹清的脊背挺立, 婆娑月光打在他的背上似一株松竹一般傲然,他的面上此刻不卑不亢,陈述事实一般道:“将军, 我尹某人一心只为大宴,私通敌国这样的事情,莫说我此刻衣食无忧尚有前程,即便是深陷囹圄也做不出。”
罗晓曼人跪在地上, 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不停的磕头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