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人都会说的……吧?”十一不确定道。这实在超出了他作为暗卫的知识范畴。
赵惟谨缓缓道:“或许, 小细作想发展一个同伴也说不定。”
十一立即明白了自家主子的“险恶用心”, 立即道:“一定是这样没错。可需属下过去看看?”
“你不是肚子疼吗?”
十一秒懂, 配合地“诶呦”一声, 声音痛苦:“郡公, 属下去趟茅厕,林小娘子那边就麻烦您亲自去了。”
“准了。”
赵惟谨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抖抖衣袖,抬脚走向溪边。
溪边有片小树林,和村南的银杏林是连着的,平日里赵惟谨就是穿过树林来食肆,也是走这条路送林悠然回家。
此刻,和林悠然走在一起的换成了孙淳。
孙淳长着一双笑眼,幽默随和,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不会冷场,也不会自说自话,还能聪明地找到合适的话题让林悠然也能发表见解。
林悠然和他走了一路,对他好感倍增。
倘若放在现代,遇到这样的相亲对象她八成是会心动的。然而此刻,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她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归属权”交给任何一个男人。
她决定把话说清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二丫还小,母亲身边也离不了人,我恐怕还要在家多待几年。”
孙淳怔了怔,随即笑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虽笑着,却明显能听出语气中的失落。
林悠然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被孙淳护到了身后。
孙淳脸上的笑容消失,右手缓缓放到左腰,握住刀柄。
林悠然正惊讶他相亲居然还带刀,就见孙淳突然冲到一棵树后,腰间短刀随即抽出,动作飞快。
树后那人同时现出身形,只见他赤手空拳,不慌不忙地同孙淳过了两招,林悠然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当啷”一声,短刀落地,孙淳也被扭住胳膊按到了树上。
树后之人竟是赵惟谨。
林悠然连忙解释:“误会了,都是自己人!”
赵惟谨挑眉,看看她,再看看脸贴在树干上的孙淳,缓缓重复:“自己人?”
“这是村北孙姥姥家的长孙,孙淳。孙淳,这位是博陵郡公。”林悠然悄悄扯了扯赵惟谨的衣袖,示意他放手。
赵惟谨顿了片刻才把人放开。
孙淳瞧着也不大服气,方才若非赵惟谨用袖子困住了他的手,他不一定会输。他瞅了赵惟谨一眼,弯腰捡起短刀,方才敷衍地抱了抱拳。
“末将孙淳,给郡公见礼了。”
赵惟谨冷冰冰地点了点头。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林悠然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眼瞅着就到饭点了,刚好今日不忙,不如一起回食肆,尝尝我的手艺?”
“嗯。”
“有劳。”
二人齐声应下,然后互看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林悠然差点笑出声,这俩人倒是默契。
饭桌上的气氛也十分诡异。
林阿姑几人离开了,就剩下柳福娘陪着林悠然。两男两女围坐在一个四尺来宽的小矮桌旁,对着一桌子珍馐,却没一个人说话。
林悠然清了清嗓子,试图活跃气氛:“可要饮酒?”
孙淳对她露出笑模样:“听祖母说,吖吖泡的桑葚酒甚是甘甜,我原本还想着何时有机会喝到。”
“今日便有了。”林悠然笑笑,起身去拿。
赵惟谨凉凉开口:“我竟不知,保州军士爱饮甜酒。”
孙淳皮笑肉不笑道:“自然不是,只是想尝尝吖吖的手艺罢了。郡公若想喝烧刀子,末将倒也陪得起。”
赵惟谨扯了扯嘴角,扭头道:“吖吖,换成烧酒。”
林悠然乍一听到他的称呼,差点把手上的酒坛摔了。她诧异地看向赵惟谨,这人从刚见面就不对劲。
“吖吖,听话,去拿。”赵惟谨目光淡然,叫得也顺口。
吖吖,还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