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若哪一日,竹子枯了,竹叶落了,那就是你们缘断之时。
她和楚珩本是不信,只当是玩笑话,随手种下了,便抛之脑后。
没想到。
白池在心内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轻轻揉弄小童的发顶。
“不是你的错,”白池笑着安抚乌童,“是缘分断了。”
乌童眨着乌溜溜的大眼,仰头看师尊,面上带着懵懵懂懂,又似是若有所思。
有风吹过,那一丛紫竹被吹得东倒西歪,枯叶落一地。
白池垂下眸,摸了把乌童的脸颊,发觉触手冰凉,便牵着他的小手转身回房。
再没看那枯竹一眼。
“师尊,缘分断了,是什么意思呀?”
“嗯……等乌童长大了就懂了。”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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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笑着哄了好一会儿,乌童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黑猫的身体里。
他是猫妖,修为不足,每日里至多只能化形一个时辰。
白池看着蹭的她一身毛的黑猫,满脸无奈。
没一会儿精力耗尽,黑猫偏过头趴在她怀里,这才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凡间大多视黑猫为不祥之兆,像乌童,很小的时候便被主人家扔了出去。
白池碰到它时,也是在一个冬日。
那日下着鹅毛大雪,河上结了一层冰。
有孩童在岸边玩耍,起了好奇心,踮起脚看桥洞里趴着的小黑猫。
“小猫,小猫,过来呀。”孩童扬手大声呼唤。
黑猫哪儿敢出去,它年幼懵懵懂懂时,也曾跟着人走。
大多数人见着了,便快步走远,眼里带着嫌恶,嘴上再骂一句,“晦气。”
还有些人,会勾勾手,引它到无人角落,然后一脚踹开它,将它痛打一番。
后来被打的多了,长了记性,小黑猫便整日缩在桥洞里,再不敢轻信于人。
孩童见黑猫不转头,只是瑟瑟发抖,便往前走了几步,连声唤道,“小猫,小猫出来呀,我带你去我家烤火。”
孩童望猫心切,脚下一滑,便扑通一声落入了河里。
薄冰碎开,冬日的河水冷的刺骨,孩童年幼,不过转瞬间,便沉入了河底。
岸上有路人无意中见着了,忙大声呼喊,白池几人路过,便将孩童救了起来。
那家大人闻讯而来,听人说了来龙去脉,涕泪交加千恩万谢。
然后便携着随之而来的怒气,带了家里人一起,进了桥洞,向躲着的黑猫打去。
白池见势不妙拦下,救下了黑猫带走。
楚珩笑她,“你当是捡破烂呢?”
她那时尚年少,只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猫,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心内却默默反驳,才不是破烂。
腰间悬挂着的玉简突然发起烫来,白池一顿,将黑猫塞进了被窝里,盖好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她取下玉简掐诀施法,玉简便悬在了半空中。
闪了几下,投影出一个眉目俊朗,身姿挺拔的男人。
归元宗宗主,戚滦。
“师兄找我?”白池问道。
戚滦皱着眉,面色凝重。
“两仪殿议事,速来。”
*
两仪殿是归元宗主殿,若无要事,轻易不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