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母亲见女儿是你的权利。如果你坚持亲自来送,我无权干涉,只是希望你理解我们教练的考量。”
说罢,常教练礼貌地对李琳一点头,不再看她了。
教练的意思很明白,李琳本就愧疚于女儿,哪里还好意思坚持己见。
请吴教练转交花束后,李琳看了一眼远处的白燃,不舍地回到了观众席。
纤细的身影很快被观众们淹没了。
……
“总归要见的……”
白燃抱着花走后,吴教练忧心忡忡道。
“哪怕是自由滑之后见,白燃的训练状态想必也会受一阵子影响……
“可不久后就是决赛和奥运选拔赛,可没时间给她耽误啊!”
常教练轻轻摇了摇头:
“老吴,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我们毕竟只是教练,而不是白燃的亲人,怎么能阻止她们母女相见呢?”
吴教练又开始原地转圈,像头沮丧的老牛:
“白燃这个性子,看似平静好相处,实则心里非常有主见。唉,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收场……”
还是等到柳新月上场,吴教练的注意力才重新转到了冰场中。
柳新月滑到冰场中间,单膝跪地,做出准备的动作。
口红和腮红让她的气色显得很好,像是毫无伤病,健康全盛的一个运动员。
包括昨天请的医生,医生们对柳新月的态度一直是静养,但奥运会在即,她怎么会甘心就此放弃。
但是,从第一个动作起,眼光老辣的教练们就看出她的力不从心。
观众们虽然没有教练专业,但看过前面几个知名女单的表演,不少人直观感受到了柳新月的差距。
伤病让她的动作没有从前灵敏了。
连跳摔倒!
3A无摔,却不足周!
现在,柳新月只剩下一个单跳没做,这决定着她的短节目是否能险险跻身前十,够资格参与之后的自由滑比试。
吴教练胆战心惊地看着场上,他现在担心的不是柳新月的成绩了,而是她的身体。
柳新月的喘息和颤抖已经十分明显了,眉头微微皱着,连从容微笑的面部表情都难以维持。
她向来耐力很好。吴教练知道,这是她实在痛得狠了。
毕竟她出问题的部位可是脊椎!身体内最重要的骨骼!
最后一个跳跃,柳新月的编排是Lo跳。
像所有花滑运动员一样,跃起时,她依旧上身发力转动,带动下身旋转。
为了更高更远地留在空中,脊椎,尤其是脊椎的下半部分,都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前几个跳跃,柳新月还能忍着压力勉强完成,这次的Lo却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卡顿——
她的轴偏得厉害,只旋转了不到两周,就重重地跌到了冰面上!
这动作失误太大,吴教练忍不住“嘶”了一声。
花滑中,摔倒是常事,这个动作分数减少,爬起来继续完成下一个动作就行了。
柳新月显然正有此意。
可她双手撑地,想要使力站起来时,却再次跌了回去。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落下。
她没能再站起来。
而在观众席高高低低的惊呼声中,教练们脸色大变。
顾不得短节目还有小几分钟未完成,吴教练大吼:
“队医!队医!!”
柳新月的短节目仓促终止。
S省带过来的队医以最快速度上场,柳新月很快被抬到担架上,送往场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