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陪睡。”
这话把汪弘的下文全都憋死了。
好半天，汪弘才继续说：“小乔，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没那么多资源。”
“这个圈子就这样，你迈出去第一步就好了。”
这话把乔听雨都听笑了，“汪姐你说的第一步是指什么？陪睡吗？”
汪弘清清嗓子：“话不能这么说小乔，就算是做生意，那在酒桌上也得让老板开心不是？”
“那你找别人吧，把戏演好是我分内之事，至于其他的，免谈。”
眼见着乔听雨说话语气越来越硬气，汪弘也收了笑意：“小乔，别怪汪姐说话难听。”
“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啊？”
“一个长得好看但是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应该怎么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想明白了，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你说对吧？”
乔听雨听明白了。
这是用雪藏威胁她呢……
于是她往沙发上一靠，唇角微勾：“好啊，你想雪藏就雪藏呗，大不了我跟你耗到合约到期。”
从前的乔听雨软弱胆小，别说跟汪弘叫板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和她视线相对，还是那种无所畏惧的目光。
汪弘皱眉，之后想到了什么般，得意笑意又扬上眉梢，从包里拿出了个文件夹扔到乔听雨面前。
乔听雨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她父亲赌博的照片，以及母亲和弟弟搬家的照片，还有一份抵押合同。
“小乔你是年轻，你有很多机会，你耗得起。”
“那你母亲和弟弟呢？他们耗得起吗？”
“令尊真是多才多艺，不仅喝酒喝得好，赌博也是一把好手。”
“连老家的房子都赌没了，欠了一屁股债也没说过要放弃这个爱好。”
第3章 小打小闹
汪弘走后，乔听雨自己静了一会儿，拨通了通讯录里母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乔乔。”
“妈，他赌博了？”
她已经很久没喊过“爸”这个字了。
“没事，我已经带着你弟弟回你姥姥家住了。”
也就是从县城搬到了更偏远的地方农村。
“那小澜上学怎么办？”
小澜是乔听雨的弟弟。
“隔壁村有个初中，先在那儿读。”
这时电话被人抢过去，小男孩说道：“姐我不读书了，你也是初中毕业就不读了，我也不差这两年，我也要出去打工。”
“说什么胡话，书是一定要读的。”
“姐那你当年……”
乔母赶紧把电话又拿回去。
小澜当初年纪小，不知道乔听雨是因为乔父强烈反对她继续读书才不得不停止念书的。
因为乔父总骂乔听雨是赔钱货，说她不是他的孩子、读那么多书最后都成了别人家的……
这些话乔听雨从小听到大，早就麻木了。
放下电话，乔听雨收拾行李去横店。
她现在没有学历找工作受限，那她还不如去横店一边跑龙套一边刷盘子，这样还能给家里打些钱。
.
到达横店的那天乔听雨刚好收到剧组的试镜通知，她急忙把行李安顿好接着跑去试镜地点。
半个月前乔眠还和陈南聚餐来着，当时的陈南虽已年过半百但依然可见意气风发之态。可今日再见，这位忘年交似乎老了十岁，连白发都多了一半。
试镜过程很顺利，顺利到陈南直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乔听雨。
“小演员很有灵气，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这是陈南给她的评价。
不得不说这老导演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把她本体给看出来了。
看陈南的意思，这女二号是八九不离十了。
乔听雨买了个冰淇淋奖励自己。
结果三天后她接到陈南的道歉电话，说是有人把女二的位置要走了，问她演女三号可不可以。
女三号其实和女二号戏份差不多，只不过女二号是正派仙门，角色比较讨喜，最后的结局也是无私伟大死于奉献；而女三号则是魔界妖女，从头到尾纠缠男主角，让人恨得牙痒痒。
但是如果好好演绎，女三号也是可以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
乔听雨说可以。
只不过她很好奇，是要怎样的资本才能往陈南手下塞人？
乔听雨面试成功陈导新剧女三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星魅娱乐。公司老板自然是开心的，还嘱咐汪弘好好犒劳乔听雨。
汪弘纵使不愿意低头也不得不低头，讨好的笑着代表星魅签了合同。
从面试成功到开机的一个月时间，看着汪弘从趾高气昂变成低眉顺眼，乔听雨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心。
虽然身体上依然很疲惫——毕竟是在横店各个剧组之间不停跑龙套的人。
公司给她配的助理叫白小知，是个身高158的萌妹子。
乔听雨每天听着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心情都好了不少。
抢了乔听雨女二号的是江家大小姐江纤。
原本乔听雨还想着以江家的势力怎么能把人塞进陈导手里，但她看到江纤那张脸后顿时懂了。
这妹子不就是那晚去找傅凌琛的那位嘛！
她还特意找时间查了一下傅凌琛，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傅氏集团产业大多在海外，傅凌琛硕士毕业后接手公司、用两年时间让傅氏上了远远不止一个台阶，而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往更远的地方扩展时，这男人却把重心转移回了国内。
傅氏一回国就直接稳坐市场老大的位置，原本为首的几家全部往后移。
不止生意转回国内，他本人也在国内安顿了下来。
28岁，长相秒杀娱乐圈内一众明星，这么优秀又脾气好得出奇，不管对谁都礼貌备至教养极好。
傅凌琛顿时成了京城中各家小姐的心上人。
她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搜索到了傅凌琛的微信。他的头像是风景照，昵称是0516，应该是谁的生日。
本想着用微信把钱转给他，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好友申请还没通过。
那就只能等着再遇到他再还了。
上妆结束，乔听雨去试衣间换衣服。
拿到衣服就觉得不对劲。
她穿衣服之前习惯先抖一抖，结果这一抖，一枚细针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乔听雨无奈笑了。
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被害的理由吗？
女一号她不认识，有仇的也就是汪弘，但汪弘还指望她挣钱，也没理由站在她对立面啊……
突然，乔听雨想到了江纤，以及江纤骂得那句狐狸精。
乔听雨又走出换衣间，把包里的磁石取出来攥在手心里。
这几年在剧组也不是白混的，乔眠之前也中招过几次。
现在身为十八线演员，什么应急药、醒酒药、面包白水……都得带好，以备不时之需。
吸针就吸了快十分钟，那边定妆照都已经开始了。
摄影师让白小知去催乔听雨。
乔听雨用垃圾袋把针包好顺手扔到垃圾桶里，然后一边系腰带一边跑去拍照。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她趁还没开拍先笑着对工作人员鞠躬。
其实没耽搁太久，也就五分钟。
众人看乔听雨态度好也就没说什么，加上乔听雨镜头感好表情动作自然得体，一组定妆照很快就完美收工。
另一边拍江纤的摄影师还在那生不如死的喊：“你表情自然一些啊”“你换个动作啊”“看镜头！”
……
第4章 热度get√
江纤是一线小花，凭借白富美人设吸引了不少粉丝，称得上炙手可热。
至于演技——马马虎虎，勉强算是看得过去。
近期圈子里有传闻江纤是傅凌琛女友，而傅凌琛回国安顿也是为了和江纤完婚。
本来就是个传闻，但这几天竟有些要坐实的趋势，因为有消息说江纤能临时拿下陈导的女二号，就是傅凌琛出面了。
一时之间剧组里没人敢得罪江纤，她的休息室比女一号还豪华。
进组三天，乔听雨把第三套服饰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陈南对乔听雨愈发满意，经常拉着她一起探讨剧本，询问她的想法。
“你是怎么理解巫希这个人物的？”
巫希就是乔听雨饰演的魔界妖女。
“我觉得她很矛盾。”乔听雨拿着那本被勾画满了的剧本说，“她爱男主角，但是一向的骄傲让她不想低头去承认她爱一个人，但她又渴望男主角爱上她。”
“所以她一路跟着男主角，制造各种事情吸引男主角的注意力。”
“我不觉得她是一个完全的恶人……相反，她追逐男主角的这段时光是她人生中最天真的时候，就像我们中学时候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喜欢。”
“所以这个时期的巫希是嘴硬，小鹿乱撞，喜欢却要强装淡定，喜欢却又不自知，也不承认。”
“等到了后期，发现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毁灭人间也要颠覆天地尊卑之后，才是巫希最痛苦的时光……”
一中午的时间，乔听雨都在和陈南探讨剧本中的角色。
“你是不是写人物小传了？”陈南问。
“嗯，我觉得演戏一定要写人物小传的。”乔听雨答得理所当然。
陈南哈哈大笑了几声说：“下部剧我还找你。”
他好像看到了乔眠后继有人……
下午是乔听雨和江纤的对手戏。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往拍摄场景走，江纤不时用轻蔑的眼神打量乔听雨。
乔听雨一个眼神都没赏她。
剧情是巫希把江纤饰演的神女抓到柴房里逼问男主角云向倾的去处。
神女一袭白衣蜷缩坐在角落里，她没被绑住手脚，但完全没有办法从巫希设下的结界中逃离。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阳光透进柴房照到神女身上，神女抬起手臂挡住晃眼的光。
巫希走进来，重重一推把门关上。
她眉眼凌厉浑身戾气，和善良柔弱楚楚可怜的神女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乔听雨的长相比江纤还要适合演小白花，陈南本来还为这件事情心痛来着，但等到乔听雨的定妆照一出来他就发现了，这丫头的可塑性是真的强！
戏内还在继续。
“云向倾去了何处？”巫希手里的短刀一下一下拍在手掌上，这给本就寂静又狭窄的柴房添了几分压抑。
神女直接把眼睛闭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巫希也不恼，勾了下嘴角，迈着步子徐徐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江纤睁眼，看着那双望不到底一般的眸子，忘词了。
“咔—”
陈南看着摄像机里乔听雨完美的眼神戏叹气。
乔听雨放开江纤，周身气场陡然消失，又变回了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小演员。
另一边，江纤结果助理递过来的水吨吨吨就开始喝。
奇了怪了，刚刚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和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不就是给她衣服里藏个针而已，又不会扎死她，顶多给她个教训……
而且她已经查了，这乔听雨一点势力都没有，江家想弄死她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过了两分钟，拍摄继续。
经过心理建设，这次江纤没忘词，不仅没忘词，她还坑了乔听雨一次。
对视之后就是神女的一段杀人诛心大气凌然之词，这些话让巫希恼羞成怒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这种戏当然是借位的。
但是江纤现在却在吐血。
乔听雨看着那边忙忙碌碌的一群人满心无语：姐妹，戏过了你知道吗？
片场中工作人员不少都看出来江纤那点小九九，但碍于那可是傅凌琛的女人，他们哪敢说实话，于是只能随大流去关心江纤并不断指责乔听雨。
似乎骂一句乔听雨就能拿到一张免死金牌……
当事人乔听雨就找个角落清醒去了。
她是发现了，这江纤就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
对于这种人只能多个心眼，否则不一定什么时候她就开始幻想你要害她、你要抢她男人等等一切狗血桥段。
换句话说，就是闲的。
江纤粉丝不少，战斗力也不低，她们觉得自家正主就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公主，哪能受到凡人的欺负？
更何况这个凡人在圈子里和查无此人没什么区别，连个粉丝都没有，撕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把弱者按在地面上碾压的快感让粉丝直接把乔听雨从查无此人十八线撕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乔听雨起初看着微博上的谩骂还很气愤，但换个思路她就想开了：黑红也是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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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纤的粉丝提出要换人，但是被陈导给压下去了。
江纤对乔听雨的处处刁难他也是看在眼中的，他是导演又不是教导主任，演员之间的小打小闹他大多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选角色这些事关演员资源前途的事情上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陈导，江氏那边来了消息，说建议您把乔听雨封杀……”助理把手机上的消息给陈南看。
后者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冷笑一声：“江家这两年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考虑江家也要想着傅总那边吧。”
“傅总也给你来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