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
“是吧?到时候你既养活的起程姐,又可以和她站在所谓的同一高度上,多好。”
贺舒怀安静地抬头,和他一起望天。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因为有路灯的缘故,显得还挺亮堂。
树影在暗处婆娑,随风轻动,两人的身影在夜半凉风的侵袭下,不仅落寞,还很冰冷。
贸之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行。”贺舒怀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那我这就回家,跟他老人家承认错误,说我要继承他的家业了。”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委婉一点嘛。”贸之云跟着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话说这种关于两个人未来的事,你怎么不去找程姐聊?她要是知道你已经把她考虑进了未来,一定感动到不行。”
“这个点,她早就已经睡了,我怎么能吵醒她?”
贸之云:“……”
“行,你清高,你浪漫,你为了你的女人能睡个好觉,大半夜把我给拉起来!”
“你这不也没睡吗?”
“我这是没睡吗?我这是被你电话给吵醒了!”
贸之云跟看冤种一样看着他。
“贺舒怀我明天要是最后一个到的,我就把你扔到天鹅湖里喂鲨鱼!”
“你扔呗,正好下去游个泳。”
贺舒怀拢紧衣服,跟他道别,自己慢慢溜达回家。
家里灯火通明,他妈正披着大衣在家门口等他。
见到他回来,赶紧上来关心:“都这么晚了,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妈,我一个体格正常的成年人,你担心什么。”贺舒怀跟在她身边回家,顺便问道,“我爸呢?”
“在书房生闷气呢。”卢宁拍打他,“你也真是的,你爸虽然脾气差了一点,有时候说话也是难听了一点,但是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看他知道你喜欢渺渺,还特地赶去那元旦晚会,给她冬令营的机会,你再看看你,就知道跟他吵架,你们这一天天的,是要气死我吗?”
“我知道了。”贺舒怀推着他妈回房间,“您赶紧回去睡觉吧,我去书房跟他道歉。”
“道歉?”卢宁觉得是自己耳朵听岔了。
这从来不是她那放荡不羁的儿子能做出来的事。
贺舒怀却真真实实地告诉她:“嗯,我跟他道歉,承认错误,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白瞎了他的好心,我现在觉得他说的都对,我寒假就去公司实习,好了妈您赶紧睡吧,我去了。”
卢宁一听,这哪里还睡得着,等贺舒怀进了书房之后,就趴到了书房门边上,开始偷听爷俩的对话。
可惜家里书房隔音做的太好,她什么都听不到。
等贺舒怀再出来的时候,她就站在门边上,眨着眼睛:“聊好了?”
“聊好了,等放假就去实习,叫王叔先教我点东西。”
“那没聊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
“渺渺呀。”卢宁一提这个,眼睛都亮了不少,满含期待,“你爸今晚不是见到她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把人家接家里来玩啊?新的一年了,我买了好多新年礼物想送给她呢,都没机会。”
“下次吧,她现在不仅忙读书,还要忙很多其他的东西,等有空再说吧。”
贺舒怀随意应付着,还是不太想她吓到程从衍,赶紧往楼上溜。
“哎!你个臭小子!”
卢宁还想教育他,但他已经一溜烟跑到了三楼,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只是开门的时候,他又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去。
他的房间是三楼,楼上是顶楼,一半是露天的阳台,一半是卢宁的琴房。
卢宁在嫁给贺亭远之前,就是家里养尊处优精心培养的大小姐,不仅精通多国语言,还精通许多乐器,琴房里摆着各式各样她擅长的不擅长的乐器,钢琴,小提琴,大提琴……但凡是她感兴趣的,通通都往家里搬。
里面也有一架古琴。
其实刚刚跟贸之云聊天的时候,他说错了一句话。
他贺舒怀虽然不是什么学习优异能力出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