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有什么来不及说的?三天了,你每天晚上回家不能说吗?爸妈在家,我也在家,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张嘴说话吗?前两天你还说脖子疼,是不是也是被他们打了?”
祁远骞说着就要上手检查,被祁扬帆躲开。
“不,不是,那个是我中午趴桌子上睡觉,睡落枕了……”
“那现在呢?腿上这个伤怎么来的?”
“因为最近圣诞节,我想省点钱给同学买礼物,就没给他们两千,说只有一千了,他们就推了我一把,我就磕到地上了。”
祁扬帆说话慢吞吞的,从始至终透着一股傻劲,叫祁远骞听了,火冒三丈。
一直在前面开车,始终没吭声的贺舒怀终于开口:“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祁扬帆回忆了下,说:“好像他们走的时候有说,今晚去宁国路地下的歌舞厅派对……”
“宁国路地下的歌舞厅?”
贺舒怀又跟他确认了一遍,掉头,原本开往饭店的车子直接往宁国路驶去。
祁扬帆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象,居然没由来有点害怕。
“这是去干嘛?”
“你说干嘛?”贸之云推开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的傻弟弟,“我们也去歌舞厅耍耍。”
“打,打架?”
“哟,小朋友关键时刻终于有点聪明了。”
贸之云摸摸他的脑袋,“待会儿你跟我们下去,远远地认个人就老老实实地回车上来,好好保护自己,顺便护好我们程姐,知道了没有?”
“程姐?”祁扬帆好奇的眼珠子转到前面副驾驶的座上。
那个靠坐在副驾驶的女生,好像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除了刚才逼他说出实话外,一直安安静静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他今天应该还是不敢跟家里人坦白这件事情。
他专注地盯着她,越盯越觉得眼熟。
过了良久,终于后知后觉,语出惊人:“你就是那个三十分?”
当时社团招新大会,他也来附中玩了玩,听他哥他们提过。
这个久远但又熟悉的称谓,直接吓得祁远骞和贸之云双双弹了起来,捂住他的嘴。
当初跟程从衍不熟的时候,他们曾十分不客气地用“三十分”这个词来指代程从衍,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换做现在,他们是绝对不敢再说这个话。
就算程从衍不在意,贺舒怀估计也会跟他们没完。
两人全都堆挤五官,讪讪发笑,在后视镜里跟程从衍谄媚地道歉。
程从衍看在眼里,没当回事。
车子很快开到宁国路,她被贺舒怀摁在座上,不许下车。
“乖,十分钟后我们要是没出来,就打电话报警,说宁国路的地下歌舞厅有人敲诈勒索初高中生,金额巨大。”
程从衍定定看着他:“贺舒怀,不要打架。”
“我知道,我不打架。”他答应地很好,揉了揉程从衍的脑袋,“是不是饿了?估计今晚饭要等到晚点吃了,车里有零食,特地给你放的,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不用担心。”
“那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知道了。”
宁国路是条酒吧街,白天冷冷清清,没什么人,但一到晚上,就开始灯红酒绿,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人员出入。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还远不到最热闹的时候,但贺舒怀还是不放心,下车之后就把车门都锁上了。
他把车钥匙交给祁扬帆:“会开门吧?待会儿上车后把车门锁好,别下车。”
祁扬帆接过钥匙,宝贝地护在怀里:“知道了。”
但是他还是有点担惊受怕:“真,真去打架啊?”
祁远骞照他后脑勺又来了一巴掌:“打什么架,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架?”
“那不是……”他指着贸之云。
贸之云耸耸肩:“我只是夸你聪明了,可从没说过你的想法是对的。”
“……”祁扬帆又懵又害怕,“那要干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指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