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妤:“比如说?”
01:“我也不知道!它们都是根据主顾在小说世界中遇到的实际情况而自动生成的,但绝对是好东西!”
吴妤:“相当于,作弊器?”
01一下子卡了个壳,它还没想过有这种理解角度。忙说:“不是不是,您以后就知道了!因为毕竟让您穿错了时间节点,而花样滑冰是一项童子功,这些卡牌只是作为辅助工具存在……”
吴妤从小以来的价值观都很信赖个人的奋斗。对这些所谓的盲盒卡牌,怎么说呢?
天然地有些排斥。
不过也不必和一个人工智能掰扯就是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要去开门了。”她示意系统可以下线了。
01:“等等等……吴老师,你还没给我起昵称呢!”
吴妤眯起了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还有脸套近乎?
01立刻识趣地滚蛋了。
门外显然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因为吵闹的声音更大了。
对于这间被锁上的更衣室,大约四五个工作人员齐心协力想打开它。
正在此时,门从里面被忽然开了。
只见一头乌黑长发及腰的吴雨选手深吸了两口气,虚弱地扶住额头,身形微微晃了晃:“有事吗?”
众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有人干脆结巴了:“没、没、没事……哪里都找不到您……”
眼看吴雨选手身形柔弱,状态很不好的样子,一名负责人模样的男子问道:“您没事吧?”
话音刚落,眼疾手快地出手,一把扶住了眼前软倒下来的女孩。
第5章
吴妤说这晕,说真不真,说假不假。
自打穿过来被女主角那么一撞,她这身体就跟散了架似的,简直像个坏掉的人偶。
先让她歇会儿。
她在工作人员的手中软倒下去,以至于周围人一同发出了惊呼。
与送医的席丛柔选手比起来,吴雨选手可是自己下的冰场,虽然是反常地爬下来的。但也听说刚才她在冰场边给了俞副主任难看。
这怎么晕了呢?
七手八脚地将吴雨选手原地送入这间更衣室内休息,有人拔腿就去找保健医生,有人忙着掐人中,沾了一手的彩妆脂粉。
负责人发愁了一会儿,当机立断:“还是要送医院!”
这时,一名梳着双马尾,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拎着一只环保布袋,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她长着一张瓜子小脸,眼睛像小鹿般充满了惶恐。
负责人皱眉道:“你有事吗?”
双马尾女孩局促道:“我是银河群星俱乐部的,我叫钟秀媛,是吴雨的师妹……教练让我来看着师姐……”
负责人松了一口气:“你来得正好!你们团队的人呢?只有你一个?今天怎么是吴雨选手独自来练习?”
钟秀媛捏着环保袋的手指互相绞着:“她对我们教练发脾气了,不让教练来挑战杯赛。连我都是教练吩咐偷偷在看台上守着师姐的。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从环保袋里取出一只手机递过去:“这只袋子是师姐的,落在选手更衣室了,这是她的手机,教练打来好几个电话了,让我找到她之后,叫学姐回个电话……”
负责人没有接手机,而是对着吴雨选手努了努嘴,示意女孩道:“状况不太好,失去意识了,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钟秀媛立刻慌乱了起来:“啊?要去医院,这么严重吗?我告诉教练。”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找自己的手机。
负责人问:“一会儿去医院,你可以一起去吧?”
钟秀媛一边拨电话一边拼命点头:“可以可以。”
*
拥有千万粉丝的超人气女单选手席丛柔,在相撞事故发生后就成了一尾濒死的鱼。
她的运气很好。或许是主角光环发生了作用,如此高速度的相撞事故中,即使她的脸直直撞向某人的坚硬冰刀,也仅仅是在额头处擦破了一小条细微的口子。
滴下两滴唯美而可怜的小血珠后,她体内的血小板就再也不允许伤口多渗一丝红色出来了。
但这不妨碍席丛柔在接下来的数小时内都气若游丝。
席丛柔有一支强大的明星团队,这不仅因为她是女单冠军,更因为她有一位家族势力庞大的未婚夫。
未婚夫在得知冰场相撞事故后大怒,从十分重要的股东大会上抽身走人,直奔医院。
得知邵大少亲自驾到医院,席丛柔团队的人都头皮一紧,感觉大难临头。
邵大少刚到外科诊室门口,就听里面医生很为难地说:“这破的是毛细血管,酒精擦过,涂点药水就没事了——”
邵大少猛地推开诊室大门:“柔柔!”
席丛柔半闭着眼睛,娇媚的脸上露出十二万分的虚弱来。她躺在女助理怀中,嘤咛道:“阿杰,你来了……”
接着俏脸一垮,作势要哭。
邵翼杰一把推开女助理,搂过未婚妻,深情又悔恨道:“柔柔,让你受委屈了,都怪那帮老东西,今天要开什么劳什子的股东大会!”
席丛柔哀怨道:“不,不怪你,阿杰,这怎么能怪你呢?今天就是你陪着我去,我也会被撞,是我运气不好。”
女助理阿维气愤道:“大少爷,这家医院是距离最近的医院,刚才给柔柔做过全身检查了,竟然说没有问题。”选最近的医院也是为了营造出席丛柔受伤严重分秒必争的效果,院长主任处都关照过,谁知还是遇到不识时务的。
“现在外面都是记者,我说柔柔额头被那人的冰刀割了,请医生给她包起来,可这医生不配合!”
看诊的是名五十来岁面目和蔼的资深医师,他不太能理解这位女助理的逻辑,插嘴道:“这不需要包嘛!好端端的把头包起来做什么?”
邵翼杰面上一冷,如刀般地眼神飞向这名医师:“您年纪也不小了,做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你可知道你怠慢的这女孩是谁?”
资深医师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在今天以前他从不了解这位女孩的事迹,也是今天看诊时才被主任特别关照过,说是现在最厉害的花滑选手,巴拉巴拉做了一大串介绍。
花滑算是小众运动,他不认得很正常嘛。
不过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太好相处,还是说话不要太直。
资深医师竖起大拇指夸道:“是了不起的奥运冠军!”
一句话出口,诊室里席丛柔团队的人脸黑了大半。
邵翼杰面上阴云笼罩,怀疑这个医生是故意嘲讽作对。
谁不知道柔柔三年前首次参加冬奥会,拿的是铜牌?
虽然已经是女单史上突破性的成绩,但一直被柔柔本人视为耻辱。她有她的骄傲,凡是她参加的比赛,绝不容许别人踩在她的头上拿冠军!
眼看席丛柔嘴角向下一咧,真真哭了出来后,邵翼杰心疼无比,一把打横将她公主抱了起来,对这位医生道:“少废话,按我说的做,快点把柔柔的头用绷带包起来,越宽越厚的绷带越好!”
又向女助理命令道:“阿维!”
女助理会意,立刻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桌上,语气十分轻慢:“这是给你的服务费。”
资深医师一个人落入了席粉团队的包围圈,孤立无援,只好从了。
他将信封推了回去:“要包也行,你们去楼下付个材料的费用,我现在就包。”
邵翼杰抱着小鸟依人的未婚妻昂然不动,女助理则又按住信封固执地往前送:“非要把话说明白吗?说明白可就不好听了。”
资深医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我有职业操守,不会往外说的,不用这个钱。”
邵翼杰示意女助理将钱收起,冷哼道:“你最好说到做到,无论什么记者采访你都闭紧嘴巴。否则邵氏集团不会放过你!”
资深医师一滴汗。这小伙咋说话呢?
很快,等在医院外的记者就被允许进入医院。
他们带着长/枪短炮蜂拥涌向病房,就见住院部顶楼的VIP病房内,席选手的上半个脑袋像木乃伊般包着厚厚的纱布。
面对记者的镜头,席丛柔泪花闪闪地开始了群访式的叙述。
“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她以此作为开场白,”今天进入冰场后,我先热身,然后按照自己的训练计划开始练习。我在做勾手三周跳之前看过冰场,那一片都是没有人的,谁知道……”她颤抖地叹了一口气,“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忆。”
紧接着,她忽然抬起了头:“吴雨怎么样了?她也受伤了吗?”
一名胖胖的电台男记者立刻说:“她没受什么伤,她是自己出的冰场。”
席丛柔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女助理阿维主持场面:“下面是提问时间,柔柔要尽快休息,只提两个问题,请简短一些。”
一群媒体立刻争先恐后地举手,女助理先点了最前排中间的一名记者。
记者:“席选手,请问您现在身体觉得怎么样?这次相撞事故会对您的冬奥赛季有多大影响?”
听了问题,席丛柔面上一黯,十分惨淡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现在很晕,想吐。对赛季的影响现在还不清楚。”
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凝聚,瞬间病房里的闪光灯和按快门声此起彼伏。
女助理对媒体道:“下面一位提问的记者注意只提一个问题。”又点了一位,是刚才回答席丛柔的胖男子。
胖男子:“席丛柔选手,我是电台的记者,您认为吴雨选手需要为这次事故负主要责任吗?”
众媒体精神一震,这才对嘛!这才是能上头条的问题嘛!
纷纷调整了摄像镜头,把录音话筒伸得更前面一点。
席丛柔的表情怔怔的,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
全病房紧盯着她的反应。
忽然,席丛柔泫然欲泣:“我相信她并不是故意的,发生这样的事,很容易会报销整个赛季,她也是要参赛的人啊!可是……在共同练习的场地,做动作前观察其他选手的方位是最基本的,我是看过的,我不知道她在做旋转前有没有注意过其他选手。我想,如果她能多看这一眼,这场事故或许能避免也说不定。”
媒体们纷纷点头记录,快门声按得像机关枪。
女助理道:“辛苦各位记者,今天的采访就到——”
“席选手,可是听说事故发生时是吴雨选手的合乐时间啊!”忽然,媒体群中有道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突兀地插嘴。
席丛柔一愣,女助理脸色大变,众记者则是瞪大眼睛转头向说话者看去:例行采访还有这么勇的?
是的,在座各位基本都是体育记者,听到这个问题众人秒懂。
所谓合乐时间,就是赛前练习中播放某一位选手的节目音乐,让这位选手合着音乐来练习自己的这套节目,此时,其他选手通常只能绕场热身,给正在合乐的选手让地。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问题出来,事故的责任方是谁就很清楚了:一名选手无论如何不该在另一名选手合乐时在场地中央做三周跳!
只是在座各位都与席丛柔团队很有交情,这样的采访也有“红包”拿,不过担当一下传声筒罢了。这怎么还冒出来一个真有新闻理想的?
第6章
原本和谐的群访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席丛柔整个团队都不好了。
女助理阿维厉声道:“你是哪个媒体的?提问时间已经结束了,请你立即离场!”
提问者是个看上去20岁出头学生模样的女孩,她一头白雪公主式的短卷发,戴一个红色蝴蝶结头箍,一双清澈灵动的圆眼睛里满满不服气:“我是体坛日报的实习生沈璔,请席丛柔选手回答我的问题!”
女助理面色铁青:“请你立即离场,媒体采访已经结束了,请其他记者也有序——”
“等一下!”席丛柔忽然打断了自己的助理,她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那时候是吴雨的合乐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你确定吗?还是你只是听说?”
沈璔立刻举起了手机:“我看到网友说的,还有视频!是不是吴雨选手的合乐,听一下视频的背景音乐就——你们干什么!”忽然之间,门口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架起沈璔就往外走。
沈璔不由得拳打脚踢:“文明社会你们怎么敢!”但反抗无效,还是轻而易举被带出了病房。
一出门,几名大汉立刻把她从走廊上拖开了十多米,沈璔眼看着其他记者从病房里鱼贯而出,一边向她这边张望,一边接连走向电梯口下楼去了。
沈璔作为一个热爱体育的,刚实习没几天的小同学,很不能理解这群未来同行的所作所为,更不能理解席丛柔团队怎能如此嚣张。
光天化日!
直到其他记者都走完了,一名头发梳得极其油亮,西装笔挺的眼镜男子才带着刚才那名女助理,款款向沈璔走来。
彪形大汉们终于放开了她。
沈璔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没有目视的情况下熟练地解锁,打开录音APP按下了录音键。她练了很久了!
眼镜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沈璔:“樱花女大新闻学研二生沈璔,导师殷芬教授,想明年顺利毕业的话我劝你别搞事。”
沈璔心头的小火苗一下子窜起来:“你们查我,还威胁我?席丛柔团队这么无法无天?”
眼镜男子冷哼一声:“柔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旁边的女助理殷勤道:“你可知你面前站的人是谁?”
沈璔怒极反笑,轻松地甩了一下头发:“不就是邵氏集团的大少爷嘛,席丛柔的未婚夫,谁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样?是吴雨的合乐时间就是吴雨的合乐时间,在场几千几百个观众都能作证,你们还能抹杀现场所有人的记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