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依然是太后——飞雨千汀
时间:2022-05-09 07:37:41

  自然那几句话温梓童是没有听见,不过听见听不见也无甚区别,她们二人是何心思她早有数。不过面上功夫多少还是要做做,故而温梓童也回以笑颜,并问道:“刚刚你们说什么?”
  五姑娘忙道:“方才那位嬷嬷说,今日有宫中的御用画师来了瞻月宫,凡是今日来此的各府千金,皆可求得肖像画一幅。”
  三姑娘也插言催促道:“是啊,这种机会难得,我们快些过去吧!据说已有不少人在那儿排队了,若去迟了天色暗下来,入画可就不美了。”
  三姐妹边说着,便跟上一旁等候的嬷嬷,随着她去往作画的地方。
  作画的地方,位处下花园的一小片桃林中。二十几位上京的贵女千金,走出闺房,汇集于此。
  温家三姐妹跟着嬷嬷走过来时,所有人皆为她们侧目。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平阳侯府的这三位姑娘,都是今年才及笄,此前一直养于深闺,从不曾抛头露面。是以外界也对她们也是略微好奇。
  今日一下见三个生面孔,大家便不由得多看上几眼。
  嬷嬷将人领到地方,便行了个礼退下。温家三位姑娘并排站着,在意识到几十双眼睛齐齐瞟向她们后,三姑娘紧张得携起了五姑娘的手,呼吸也变得不平稳起来。
  五姑娘倒是落落大方,镇定的很。但一感觉到三堂姐手心沁出冷汗,便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暗暗心道三堂姐见不起大世面。
  三姑娘顾着自己紧张,根本未留意五妹妹的反应,可五姑娘这小表情却是落入了温梓童眼中。她不由得低头冷笑。
  桃林里站着的二十多位千金,人人都当她们三人是一条绳上至亲的姐妹,殊不知她们三人才是至亲至疏,各自为营。
  不过这些温梓童也懒得多思,很快便脱离开两位堂姐妹的身边,自己绕着小桃林转了转,最后停在一堵杨柳周垂的粉色宫墙前。
  这面墙便是分隔上花园与下花园的地方。温梓童蓦然抬头,看向墙里侧的一座楼阁。
  因着上花园地势高,所以平地起的楼阁就要比她所站的地方高出许多,仰望时不易察觉什么,但温梓童却知道这楼阁中有许多通风的暗窗,可以清楚的窥望这片桃林。
  以前,她就常坐在那里面赏园内景致。
  而此时的楼阁内,也的确如温梓童所猜,有数位皇子在此歇脚。自然也包括刚刚下了瞻月塔的李玄愆,和与人较量完射艺的李桓。
  他们或品茗闲谈,或对坐博弈,还要时不时的瞥一眼窗外“景色”。
  就在方才温梓童双眸犀利的凝射过来时,李玄愆恰恰留意着她。她抬头看过来,四目相接,他的心便突然一滞,仿若漏下一拍。
  他手中捻着一粒白子悬在半空,眼却望着窗外,迟迟回不过神来。
  “四哥?”坐在对面的李桓唤他道。
  李玄愆回过头来,将手中白子随便寻了个格子落下。然后端起一旁方几上的茶盏,吃酒一般仰头痛饮。他只觉喉咙枯涩的难受,也不知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症是为何。
  “呵呵,”李桓笑着落下一粒黑子,将那白子逼入了死局。然他也不觉这盘赢的光彩,只循着先前李玄愆向外望的角度,也望了出去。
  只是已没有什么人在了。
  如此,他便更觉好奇,“四哥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方才出去时物色到了什么奇女子?”
  今日父皇和贤妃叫他们来此的目的,一个个心知肚明,故而言语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李桓是真心好奇,他一直以为李玄愆是不近女色的柳下惠,猜他今日定会冷着一张面孔,生人勿进。
  却未想到今日的李玄愆这般反常。
  饮下半杯热茶,李玄愆再次舒缓下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开始动手不紧不慢的收拾棋盘上的白子。
  并淡然回敬:“六弟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心知唯有在我神情不属时,才有一丝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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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明晚9点见~
 
 
第10章 群架
  温梓童绕着桃园小逛一圈儿后,便回到了众人依序入画的地方。
  见两位堂姐妹正与某位贵女热络的寒暄,她便也凑过去随意听听。可才到跟前,就听那贵女笑着说了一句:“你们平阳侯府的小姐们,可真是久在深闺不知外事……”便转身走开了。
  三姑娘是好事的性子,立马追上那位贵女去讨教一二。
  五姑娘则转身与温梓童闲叙,拿扇子指了指她回来的方向:“四姐姐方才去的那边,桃花开的可美?”
  温梓童心中还在想着楼阁内会不会有议政王,便漫不经心的答了句:“就那样吧。”
  五姑娘拿扇子遮了遮笑意,“也是,这会儿的确是百花失色。”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温梓童便收了几分别处心思,正视起五堂妹来,认真问她:“五妹妹此话怎讲?”
  就见五姑娘眼神儿往一旁瞟了下,又迅速收回,放低了声量道:“上京第一美人都来了,区区桃花怎能不被压了风头?”
  上京第一美人?若温梓童猜的不错,这应是指她的老熟人吧。果然她往先前五姑娘瞟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妍影。
  “你是说工部尚书之女,连今瑶?”温梓童面色无波的问。
  五姑娘倒是有些意外,就连平素爱暗中打听京中趣闻的她,也是今日才听人说起这个名头。鲜少出门的四姐姐竟然比她见识还多。
  当下五姑娘便禁不住腹诽,果然大家都只是表面上的端雅温良,内心却各打着各的盘算,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是五姑娘心下的这些臆想,面上却是不显的。她宛如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钦讶道:“四姐姐见闻果真广!”
  温梓童干笑两声,不欲再将这话题多聊下去。毕竟论起对连今瑶的了解,除了楼阁内的李桓外,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
  其实细想,这话也不对。李桓虽认识连今瑶比她久些,可他看到眼里的又有几分真呢?
  只是五姑娘却不打算放过这话题,摇头叹息着,口中歆羡:“这连家姑娘也不知是有何门路,来的最迟,却得了特别照拂,下个便要先画她了呢~”
  “哦。”温梓童满不在乎的应了声,便扭头去瞧那凉亭中伏案而作的画师。
  她爱美,上辈子没少跟宫里的画师打交道。每逢添了满意的衣裳,或是御花园里有好看的花开了,她都要召来画师作上一幅。只是眼前这位画师却面生的很,想来是翰林书画院里最低级的,来此作个噱头罢了。
  见温梓童仿若置身事外,五姑娘只好将话再说直白些:“此时艳阳高照,作出的画作光泽最佳。待过会儿日轮偏午,颜色便要平白折损上几分。连姑娘插在我们前面,只怕要将本属我们的吉时挤掉了……”
  温梓童扯着唇角笑笑,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自然知道五堂妹打的是何主意,撺掇着她去争理,自己再唱个白脸。哎,可惜她不是一根筋的三堂姐。
  再说,李桓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连今瑶,又岂是五堂妹在意的吉时能改变的?她倒巴不得自己那幅失色一些呢,被李桓看上才真是噩梦。
  温梓童双手随意的叠放于身前,一心看那画师作画,对其它事充耳不闻。五姑娘见一计不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她之所以撺掇温梓童而不是三姐,那是因着满场子就属温梓童和连家姑娘最冒尖儿。若是能引得她二人当众闹起,自会是出好戏。届时传到贤妃耳中,指不定一下就少了两个有力对手,岂不美哉?
  奈何温梓童不上套儿……
  五姑娘暗暗叹气,面上却装作无事的提步去到三堂姐身边。既然温梓童挑唆不起来,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她三姐了。
  不远处两位堂姐妹小声唧哝,温梓童纵是听不见也笃定,五堂妹定是将先前撺掇她的那些话,又给那三楞子复述了一遍。
  果然,三姑娘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才听了没几句,就开始沉不住气了,撑眉努眼的直直盯向画师身旁的连今瑶!若是眼刀子可以杀人,连今瑶此时怕已被她千刀万剐。
  一旁五姑娘添盐着醋的又来了几句,终是气得三姑娘将扲着帕子的手重力甩下,径直就朝着连今瑶走了过去!
  三姑娘这性子,虽有时见不得大场面,会露怯,但若是激起了她的怒火,却不是个能吃气的。温梓童自然明白这点,当下心也是一提!立马跟了过去。
  毕竟一个门里过活的,一荣未必俱荣,但一损铁定俱损。若是三堂姐过会儿做得太离谱了,她也不能全放任着。
  连今瑶正站在凉亭外,微踮起脚尖儿看亭中的画师运笔。心中想的则是过会儿画师画好了她,将画送去给皇子们看,六皇子定会抢先收藏了她的画……接下来会如何对待那画呢?
  挂在内殿日日赏析,还是藏于枕下夜夜伴梦?
  想到这儿,一抹赧色迅速飞上了连今瑶的面颊。却也在她娇羞低头的同时,忽而感到身侧有什么迫近,抬头一看竟是温家的三姑娘。
  先前她到来时因着见温家有位姑娘格外出众,便悄悄打听了下,得知是温家四姑娘温梓童。顺带也眼熟了同来的另两位。
  “不知温姑娘有何贵干?”她自看出温三姑娘来者不善,但嘴角还是噙着端雅疏离的浅笑。
  三姑娘笑出声来,昂首挺立道:“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看来插队前还刺探了下敌情,这是觉得平阳侯府好欺负,才捡着软的捏?”
  那抹原是出于礼貌的微笑,在连今瑶听完这话之后便收了起来。刚刚知会她可往前排的,是瞻月宫的掌事嬷嬷,显然是六皇子暗中给了好处,这又不关她的事!
  可温家人不问原由,便直接说了撕破脸的话,这是铁了心当众闹难看。
  连今瑶目光跃过眼前的三姑娘,看向跟随其身后却默不作声的温梓童。她心如电转,只一瞬便猜到了温家人打的是何主意。
  温家这是要玩儿田忌赛马啊!
  难怪温家一来便是三人。先由下等马出来叫阵,直接拖着敌营的上等马下水。起了纷争闹了笑话后,宫里可不会管谁对谁错、谁主动谁被动,只会将涉事二人一并从备选名额中划出。
  到时温家的上等马——温梓童,少了她这个最有力的对手,在一众凡桃俗李中自然脱颖而出。
  想明白这道理,连今瑶决定咽下这口气,不与温三姑娘争辩,丢下一句:“那让给你们好了。”扭头便要走开。
  可温三姑娘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强拿走又还回来,非但不觉羞愧,还一副宽宥大气的神态是做给谁看?!”
  被三姑娘这一扯,连今瑶便是再想息事宁人,也委实觉得面上无光。她将胳膊一甩,那力道使得太急太拙,竟扯着死不撒手的三姑娘失了重,一下撞到亭柱子上!
  “嘶——”三姑娘立时捂住额头,只觉一阵疼痛钻心。
  这撞伤虽不至于破相,却也让她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当下心里便发了狠,上手扯了连今瑶的发髻,非要拉着她也撞一下柱子才能消气!
  连今瑶也不是木头人,哪能任由着被人拉去撞柱?下意识便出手招架格挡,一时间便被迫与温三姑娘扭打在了一起。
  亭中画师手里的笔早就停了,可他除了如热灶上的蚂蚁一样口头劝架,却也使不上其它力气。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他一男子如何下手拉架?
  而围观的那些千金贵女们就更是不会出手了,一个个或拿帕子遮脸,或以团扇挡头,仿佛生怕战事波及自己,血溅一身。
  只她们表面上是害怕,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
  扭打了几个回合,连今瑶意识到自己还是中了温家人的计谋!于是抽冷子甩了温梓童一记眼刀子,心道今日这丑是出定了,但也不能平白让人坐收了渔利!
  连今瑶拼力甩开温三姑娘,急步上前,猝不及防便扯住了温梓童的衣袖,誓要将她一并拉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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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因为这章迟到了,作者自罚小红包~这章下全送
 
 
第11章 救美
  棋案上,李玄愆置下手里最后一子。
  微眯的狭长黑眸迅即闪过一道精茫,他勾了勾削薄的唇:“六弟你又输了。”
  “呵呵~”李桓将手中余子丢回棋笥,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道:“四哥真是好棋艺,弟弟甘拜下风。”
  嘴上这般满不在乎的示着弱,可李桓心里却是极不畅快。他不过是刚刚趁李玄愆走神儿时赢了一回,结果就被声势熏灼的连杀回三盘来!
  若只是对弈图乐倒也无所谓输赢,可他也不知是为何,近来李玄愆对他……哎,明明面上什么也不显,可就是言语行事间好似处处针对。就如方才那句‘又输了’,轻佻的语气中裹挟着讥弹之意。
  虽说他打小就不与这位四哥亲厚,可四哥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兄弟几人都极有默契的避其锋芒,不与其搞对立。他自然也处处小意恭维着,然而四哥却好似越发的跋扈了。
  正如此烦恼着,突然一旁就传来八皇子幸灾乐祸的呼喊:“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
  霎时,楼阁内众人的目光皆往窗外看去,李玄愆与李桓自也瞟觑。这一看不打紧,两人同时瞪圆了眼!同时从椅中弹起!同时转身离座!
  离座后两人都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却也没敢多作耽误,双双大步踱了出去。
  再说温梓童,刚刚跟来后原是想劝架的,谁知三堂姐与连今瑶都不是善茬信女,一言不和就动上了手!搞得她一时不知从何劝起。
  内心正焦灼着,谁知那连今瑶就杀红了眼一般,声张势厉的冲过来,一把抓上了她的袖口,将她也扯进了乱局!
  如今的局面如下:
  三姑娘一心去揪连今瑶的发髻,心心念念要拉她去撞一下亭柱子,讨回那一下。
  连今瑶自知力气和脸皮都拼不过温三姑娘,是以便死拖住温梓童,将她推到自己与温三姑娘之间作肉盾。
  如此,温三姑娘要打连今瑶,便拳拳脚脚皆需越过温梓童。正所谓拳脚无眼,偶有不小心也难免误伤友军。
  温梓童莫名夹在两个疯婆子间难以自保,干脆左一脚右一拳的招架格挡……
  三个姑娘混打的不可开交,纵是围观者众,几十双眼睛瞪大了观战,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占了上风,谁又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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