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不了人,也没支撑,呼吸都带着卖力。
反正她坐着舒舒服服,陈宴清却很狼狈,他要解渴,就看自己的腰给不给面子啦!
姜棠想着忍不住吱吱的笑了,怀的很。
终于——
陈宴清力竭,倒了回去。
姜棠戳着他的脸问:“下次还强迫我,让我疼吗?”
陈宴清喘着粗气,笑说:“可是不敢。”
姜棠这才满意,老老实实躺了回去,被子力踢他一脚,清清脆脆说:“你要在床脚躺够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抱哦!”
陈宴清给她盖好被子,“好。”
姜棠本来想监督他,看他老不老实,但没一会儿就自己睡着了,陈宴清遵守了约定,半夜挪回来的时候,小娇妻吐气如匀。
他按习惯把人抱在怀中,心里愈发柔软。
六月伊始,合欢盛开。
李蓉嫣换上一身嫁衣,被抬进了姜家大门。
两辈子了,最初的开始已经模糊,只记得阳光灿烂时,小路青山环绕,一个不打不相识的故事,开始了纠葛两辈子的姻缘。
姜知白不算温柔,却用少年最真挚的情感,暖化了一颗心。
相爱或许是梧桐树等那一天的心动,又或许是他瘸腿闯敌营的孤勇……
总之没有刻意回忆,却早已深入骨髓。
哪怕婚礼的背后藏着更多未知的艰难,李蓉嫣依旧开心,微风拂过,轻纱飞舞,隐约瞧见他同样感慨的面容,忍不住笑了。
隔着众多宾客,牵住他的手,然后瞧见院中梧桐。
姜知白不顾礼俗,揭了盖头。
然后忍不住和她笑,“当日梧桐之约未赴,令公主伤心,今植梧桐于厅,迎凤驾而归。”
凤止梧桐,是他的心思。
李蓉嫣才要感动,却听身后吵吵嚷嚷,她与姜知白都是警惕之人,闻声齐转头去,瞧见姜棠捏袖子站在前面,身后遮遮掩掩跟着好几个人。
姜棠嘿嘿两声,“大家想近距离看公主成亲,我也没瞧过,就带过来了。”
毕竟每个人成亲,除了累就是累,事后回忆起来,总有无数遗憾,而且他们几个人生活的都不易,之后又要忙碌,趁此机会作乐嘛!
姜知白脸一热,不大好意思,“胡闹。”
姜棠心虚,哀呼一声,“蓉嫣姐姐。”
李蓉嫣被叫的开心,也不是扭捏之人,护着姜棠和姜知白直言道:“要看就看,本公主又不是不漂亮。”
这话一落,姜棠瞬间胆子就大了,叫身后的人出来,他们躲了半天也是好累的好吗。
于是大家推推攘攘站出来。
李蓉嫣一瞧,好家伙,陈宴清,李陌,唐心,陈风……
但凡熟悉的,该来的都来了。
李陌摇着折扇,哥俩好的圈住姜知白肩膀,“妹夫不错嘛!说情话有一套啊!”
姜知白:“……”他可能是魏国被人围观最多的新郎官。
几个人很是热闹了一番。
等到晚上各归其位,姜府特意为今日点了满府烟花,掩人耳目。
当第一簇烟花盛开,姜棠看向马上的陈宴清,陈宴清身后更有才新婚的姜知白和李蓉嫣。
大家所有人,都在为了未来而努力。
姜知白胡乱揉着她的脑袋说:“你就当我去看父亲一趟,陈宴清去公干了,自己在府上该干嘛干嘛,可前往别哭啊!”
“我才不会哭,”姜棠给说笑了,“我就是嫉妒你能看父亲。”
姜知白笑起来,“嫉妒我?说不得这次只身前往,父亲瞧见没你,直接把我打包丢出营帐。”
这的确有可能。
如果女儿是上天给姜延的小棉袄,那么儿子就是上天给姜延下的冰雹。
“行了,走了。”姜知白驾马离去,“去找姜老头切磋去。”
这么欠扁的姜知白,被李蓉嫣追着骂了一通。
陈宴清低头和她笑笑,“行宫不远,我来回一日可归,你明日睡前就能瞧见我。”
姜棠点头,递给他披风,“路上小心。”
终于在烟花散尽的那刻,送走了三个最亲的人。
姜棠上了马车,除了把有用的消息给他们,姜棠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家中等他们归来。
紫苏问:“夫人咱们去哪里?”
姜棠说:“天太晚了,姜府近些,先回姜府。”
紫苏出去吩咐去姜府,等到姜府时,马车才停,竟一个趔趄。
姜棠一惊,“紫苏。”
外头无人应答。
姜棠掀帘去看,才探出一个头,就被帕子捂了口鼻。
姜棠手脚挣扎,但奇怪的味道让她眩晕,姜棠下意识屏住呼吸。
然而慢了……
她的身子疲软下去,马车被驾着离开。
最后一眼,姜棠瞧见暗卫在与人厮打,小沈氏扶着门在喊,孟舒扶着小沈氏被吓坏了,带着震惊和复杂。
姜棠伸手很想说些什么,却无力晕了过去。
这样混沌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她被人用被子抬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到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姜棠努力睁开眼,对上一张熟悉且苍老的脸,一时间姜棠恍如梦中,她浑身无力,心跳加快,近乎崩溃的看着……
看着这个她两辈子,她都恨不得杀掉的皇帝。
作者有话说:
前方剧情高能!!前方剧情高能!!!会开启前世记忆。
大家应该一开始就感受到了,前世剧情是比较悲的,所以我一直犹豫放正文还是番外,最后决定还是按照最初的想法——放在正文。
这里,我能和大家保证的是【糖糖不会有事,结局HE】,另外正文已经开始收尾,爱你们!!预收的话目前《二婚后嫁给瘸子》和《嫁给夫君落魄时》都有灵感,开哪个我需要仔细想想。
第六十五章 命运·坠楼 [V]
姜棠瞬间如坠冰窟。
为什么重生明明改变了过去,命运对她的恶意却这般突如其来?和皇帝熟悉的四目相对,身前是恶心呕吐的宿仇,身后是新筑的玄铁栅栏。
她偏头,瞧着记忆中的一片天空,终于确定——
兜兜转转两辈子,她又回到了藏雪阁。
皇帝瞧着她醒,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
姜棠闭目,无力的喘息平复,脑中快速想着如今的情势。
“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是说你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日?”皇帝枯瘦的身躯靠在床尾,身上那股行将就木的老者气息让姜棠作呕。
姜棠对他抿唇不语,皇帝也不在乎,他换了个不费力的姿势坐着,问姜棠说:“你记得朕与你初次相遇吗?”
说实话,是不记得。
对于灾难前的姜棠来说,他是长者,是帝王,无论年岁和身份都要被人尊敬的存在。
但灾难后,他终于用恶心的面目,让姜棠知道。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一颗烂透的人心。
“那是贵妃的一个宫宴,就在御花园,那时你不过才十四岁。”
彼时姜棠年轻漂亮,躲在姜知白身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的如同天山雪水一般,小小的年纪稚嫩的美丽,让皇帝一见心就跟着洗涤柔软下来。
而且,最关键的——
“你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朕的亡妻。”
元后是魏国头一个哑巴皇后,婢女出身,低微无礼,追封时遭众多大臣反对,是皇帝力排众议熬了整整一年,才成的。
当时父亲回家还感叹:“陛下也不过是可怜的丈夫。”
姜延看错皇帝,也因此叫姜棠记得元后。
“你很善良。”皇帝还在自说自话。
对着稚嫩的女孩,皇帝像在回忆什么,姜棠能从中听出他待元后的甜蜜,也看出皇帝的状态有些不对。
“当时贵妃因一只猫抓坏了华服,命人抓住它,关键时候是你用裙子遮住了猫,还对贵妃撒谎,那应该是你第一次说谎……朕瞧着你还在发抖。”
“自为弱者,却试探保护他人,也只有和小哑巴一样的人才会那么蠢。”
“但是你不知道,那只猫儿是她留给朕的,极有灵性,从未亲近旁人。”
皇帝看向她笑道:“……你是头一个。”
他说的兴起,笑容希翼得到姜棠的回应,姜棠不敢激怒他,应和道:“所以陛下把我当她?”
“是啊。”
多么可笑的理由的。
就因为此,她一生的悲剧开幕,尽为元后。
可姜棠是姜棠,怎可为人替身?
姜棠忍不住怒火中烧,但势单力薄只能沉静听他说。
“朕还观察过你的言行举止,温柔、怯弱,也会偶尔孤勇,所有的一切都很吻合。”
听了这话,姜棠脊背冒出涔涔冷汗。
一想到有人曾在暗处对她事无巨细观察,就忍不住发抖。
皇帝遗憾道:“若当初你没跑的话,朕估计还会如珠似宝的待你,不过真可惜啊!”
皇帝靠近她,触上她脖颈的铁条,语调竟透着奇异的温柔,“你不听话。”
姜棠抿唇,极力陷入枕头。
她想说就算我未曾脱逃,也不会改变你病态的事实,你不会如珠似宝待我,活在藏雪阁无数针药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煎熬。
“不听话的人,就该受到惩罚,你说是不是?”
皇帝伸手,欲触她的脸。
姜棠偏过头,避开他的手。
皇帝捏住她的脸问:“你在躲朕?”
姜棠深吸一口气,后悔自己没忍住,打草惊蛇。
她大概猜出来,陈宴清留给她的暗卫被皇帝杀了,一国皇帝哪怕落魄,手里总会有底牌的。但她消失一夜,未曾回府,这件事粉竹定会禀报太子。
她只要等李陌发现,就会得救。
姜棠用力捏着手,似乎恢复了些力气。
她平复了情绪道:“陛下,不管您信不信,元后是元后,我是我。而且臣妇已有夫,是陈宴清。”
皇帝忽的挑眉,面无表情凝视着她,似在思索她这话的深意。
半晌,他又笑了,“你在威胁朕?”
“您是陛下,臣妇不敢。”
“那便是拖延时间?”
姜棠心中一跳。
身为帝王,皇帝何尝看不出姜棠的小心思,“你倒是比她要聪明些……”
姜棠真的很讨厌,他事事拿她和元后比较。
“不过真可惜,朕既动手抓了你,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包括他们的计划,朕都知道。”
“……”
这话有些戳破姜棠的震惊,她的吃惊让皇帝满意。
“说起来魏熙的事情是你告诉陈宴清的吧,你如何知晓朕不想知道,但你算计朕一次,朕便回敬这你一局。”
“这很公平吧!”皇帝捏着她的脸,气息喷洒其上,“他欲以儿子威胁朕,朕便用妻子胁迫他。”
“据闻陈宴清对你用情至深,这辈子就在乎你一个姑娘,你来瞧瞧——”
姜棠被迫扭头,看见这里埋伏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黑衣长发,面无表情,往哪儿一站就散发着寒意,这种气场姜棠在陈宴清的暗卫身上感受到过,却比这些人更逊一筹。
他们似乎只要站着,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
“这是朕为他准备的头一份厚礼。”
“头一份?”
“是的。他若在乎你,必为你涉险,届时朕为他选定的结局是万箭穿心。他若不在乎你,任你自生自灭,那么这样的男人你嫁的不值,朕也为你让他万箭穿心。”
——疯子,这个疯子。
“没错,朕是疯子。”
皇帝一笑,说完动手来解她衣裳。
外头的冷分吹入。
他面容狰狞中带着兴奋,姜棠恢复了些力气,不保证能一击即中,加上脖子铁条根本无处可逃,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她知道的,皇帝不行。
他不行,自己别慌……
果真——
“你说他看到这个,会不会疯?”皇帝激动的拽到小衣,停了。
姜棠知道,他会的。
曾经在沈家,不过是预料到她被别人灌了不好的东西,陈宴清就差点打死两个人,若是从皇帝手中看到她的贴身之物,陈宴清受不了的。
皇帝欺压过来,把她带子解开。
“那他疯了,会不会按着朕给他的路走?”
姜棠崩溃又冷静,对他沉默不答,小衣的带子被扯开,皇帝并不着急。
这年的皇帝头发尽白,因为常年缠绵病榻,眼窝很深,虽然身子已经不行,然而看见姜棠漂亮的脸蛋,竟有了些许微弱的反应,所以他在享受这种过程。
姜棠浑身都在发冷,但强迫保持理智。
她一直观察着这里。
藏雪阁一如往昔,没有任何利器,她被抬进来时,因为害怕她反击,被喂了软骨的药。
但早在被捂口鼻时姜棠意识到不对,当即拔了一根簪藏着。
现在唯一能自保的就是……就是拢袖藏着的簪。
但她没力气,所以要谨慎必须一击即中。
她安安静静的,皇帝没有成就感,“怎么没反应?你怎么不叫?哭啊。”他一巴掌扇到姜棠脸上。
指间的指环划伤脸颊,传来疼意。
姜棠没哭,也没叫,这反而让她恢复了些理智和力气,姜棠终于把簪子狠狠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