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云轻然的眼神感激不已,“嫂嫂,今天要不是你及时救我,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平常身上应该带着药吧?”
云轻然语气淡淡,“是不是太久没发病,没想过这次会这么严重,打算逗逗我二哥,结果差点把自己给整没了?”
司夕闻言死死盯着心虚得恨不得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的路娜。
眼中燃烧着两团怒焰,想狠狠骂醒她却又担心她的身体,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下次不要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哦,对不起。”路娜小声道了句歉。
“万一来不及救你回来,难过的反正也不会是我。”
他一脸酷酷的表情,将手插进裤袋里,悄然在内侧布料上擦了擦被她吓出的冷汗。
云轻然随口又逗了逗他:“二哥该不会以为她没事了吧?”
“呃……”司夕脸上的酷帅表情瞬间土崩瓦解,急急地抓着妹妹的手,问:“然然一定有办法根治她的病的,对吧?”
“她的病要想根治还挺麻烦的。”
“不管多麻烦,拜托你救救她。”他俨然忘了当事人已醒。
路娜看他的眼神先是疑惑,很快就转变成了了然,大声说:“司夕,你喜欢我。”
“对,我喜欢……”
他嘴快的接话,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什么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还想不想治病了?”
司夕白了她一眼,继续纠缠妹妹。
云轻然看着还在爱情门槛外徘徊的二哥和路娜,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和小哥哥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当时她一定是一眼就认出了烙印在心上的他,喜欢就告诉他,哪怕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比错过更让人遗憾呢!
她垂眸掩去眼底淡淡的忧伤,安慰自己——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并不是难过,只是……
想他了!
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上扎了根,一举一动都会触动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便是爱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只是,小哥哥应该没空想她!
她心头酸酸涩涩的,抛下一句:“她暂时死不了。趁着人还在,该干嘛干嘛,别等到人不在了空悲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司夕才回过神来,反复咀嚼妹妹的话。
他知道妹夫的事让她心情不好,但他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生出这般深刻的感慨?
呃,她说的好像不是她自己,难不成话是对他说的??
他偷眼瞅了瞅路娜,被正盯着他看的她逮了个正着。
她眼神炯炯,大声宣布:“嫂嫂说得对,有花堪折直需折,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趁着现在还有一口气必须干一番「大事业」,你过来一下……”
说着朝司夕勾勾手指头。
他边想着所谓的「大事业」是什么鬼边走到她面前,在她眼神示意下屈膝,视线与她齐平,刚开口问了句:“你要说什……”
嘴就被堵住了。
鼻息间隐约能闻到浅淡的海洋香氛,那是她用的沐浴乳的味道,糅合了她清甜淡雅的体香,有些让人沉醉。
贴在唇上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颤了颤,条件反射地推开她,谁知道她竟然双脚勾在他腰间,像强力胶一样粘住他了。
这特么是部队学来的格斗术?
眼角余光瞥见正大大方方「偷拍」的白寒,他有预感:这家伙肯定会把这段视频传到家族群里,搞不好还会发到F集团主管群,让自己像猴子一样被围观。
抬手轻轻捏住路娜的脸颊,拉开些许距离,咬牙怒道:“搞什么?刚脱离危险又玩上了?你已经16岁了,又不是3岁小屁孩,能不能有点分寸?”
“什么样的分寸,你教教我。”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学模样。
他拍了拍额头,想起还有正事要办,直接就跳过了这个让人心累的话题,“我让白寒送你去医院,我先去一趟集团总部,周年庆典差不多要结束了。”
“我不去医院,嫂嫂都说了我没事了。”
司夕没空跟她耗,见她死活不肯走,只得约法三章。
“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我很好骗,脑门上就差写着「傻逼」两个字,你不用一再玩我以验证这一点,完全没必要!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我不想一转身看到的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能做到?”
路娜嘴角抽了抽。
哪有人说自己是傻逼的!他这是被她逼疯了不成?
不能再刺激他了,她乖巧地将头点得活像拨浪鼓。
“很好……”
他松了口气,率先通过贵宾通道往出口方向走去。
白寒和路娜落后几步。
他压低声音提醒了她:“二少不是一点点迟钝,暗示什么的对他没用,就连明示他都能创造合理的理由自我说服,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扑倒他,懂?”
说完,托了托鼻梁上的金框眼镜,镜片下闪过促狭的笑意。
正儿八经的表情下掩藏着一颗八卦之心,已经开始想象司夕被16岁女汉子扑倒的画面。
有点美妙……
回去就跟司晨分享这件喜事儿。
路娜看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白寒,恍然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原来还有这样的捷径,学到了!不愧是总裁助理,果然有两下子。”
小脑袋瓜里想着该怎么从「扑倒」这个词延展出具体可实施的方案。
第147章
不曾拥有就无惧失去
云轻然从「任意门」中走出来,回到离开时的那间洗手间。
外头传来一阵笑声。
声音娇软中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不是乐绵绵还能是谁呢!
她一边补妆一边和两个跟随家长来长(广)见(撒)识(网)的名媛千金诉起了苦。
“我真的都是为了司悦才铤而走险,谁能想到一个庙祝的孙女会是司家千金,老实说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两位千金心里对她十分不屑,当着面还是假意安慰了两句。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乐董事长气消之后肯定会原谅你的。”
“是呀,你怎么说也是她一手带大的,不会真的跟你一刀两断的啦。”
这些场面话却让乐绵绵十分受用,嘴角上扬,斗志又昂扬起来。
贾姓千金一脸八卦的问:“话说,你真的喜欢那位司徒先生吗?”
乐绵绵拿粉扑的手滞了一下,笑容僵硬了几分,“当然是真的,我都当众向他表白了,他也没有拒绝我。”
两位千金交换了一个眼神:福利院领养来的,格局果然不够大。
三人各自怀揣着心思,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卫生间。
云轻然淡定地从隔间走出来,虽然边上一个人都没有,还是作势洗了洗手。
在心里跟朱雀沟通:“看来得查查司徒诚的身份,这个世界身负灵力的人少之又少,目前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主人,咱们直接问司妈妈去呗,司徒诚不是她朋友嘛!】
【就因为是朋友,我妈的说辞很可能不够客观,先问问大哥吧。】
朱雀突然噤声。
云轻然内视空间,发现她竟然脸红得像着了火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她刚才都说什么了?好像提到大哥后,朱雀就变成了这样。
不会是……
她语气极其自然的又提了一嘴:“你刚来的时候在祖祠遇到大哥了?”
朱雀呆呆的点了点头。
想到司晨让她嫁给他时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容貌本就俊俏、气质优雅的他多了一丝霸道总裁的痞味,小心脏不受控制的噗噗狂跳起来。
他好像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但是……他只是普通人类,一转眼就会泯灭于尘世,就算不断给他服用增寿丹,寿数也总有到头的一天,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想到这儿,心情莫名烦躁。
朱雀的喜怒哀乐尽数落在云轻然眼里。
她一眼就看穿了朱雀内心的挣扎,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身为过来人,她轻描淡写地提点了一句:“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谁也说不准,即便生而为神也可能面临无力抵御的灾难……”
例如鸿蒙再现。
三界将何去何从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大多数人还在醉生梦死或伤春悲秋的时候,她的小哥哥正独自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心疼他。
云轻然瞥了眼陷入沉思的朱雀,转身往会场走去。
直播已经结束。
司晨正在台上致辞,这意味着F集团周年庆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姗姗来迟的二哥酷酷的站在大哥身边,目光在触及她的瞬间变得柔软温情,想直接跳下台去找妹妹,却被早已洞悉一切的司晨拉住了。
“接下来就让我亲爱的弟弟代表F集团再次向诸位来宾致谢。”
说完将话筒塞进一脸懵逼的司夕手里,侧过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挑了挑眉,用嘴型说着:“体现你的价值的时候到了,然然心情不太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司夕:“……”
内心有些崩溃。
很想大声吼回去——安慰陪伴妹妹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干就好!
可是,大哥已经潇洒的牵着妹妹的手走了,他身为东道主之一总不能当真撂挑子,只得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将话说得简短却不失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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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色的兰博基尼缓缓驶出停车场。
透过车窗,云轻然看到乐绵绵截停了一部银灰色宾利车,趴在降下来的窗边跟车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就顺利坐上了副驾驶座。
充当司机的司晨也看到了这一幕,特地将车开得犹如蜗牛漫步。
看了眼身旁表情寡淡的妹妹,道:“真没想到司徒叔叔竟然会让她上车。”
“这世上有很多事往往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却逐渐变冷。
“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精通唇语,自然看到了乐绵绵说的话——你想知道的事,我全都会告诉你。
至于司徒诚回答了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从她所在的角度看得并不真切,很显然乐绵绵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两人一拍即合。
有不少参加周年庆的来宾开车经过。
在他们看来,乐绵绵和司徒诚之间正在上演一出浪漫的「爱情剧」,20岁的年龄差距并没能成为阻拦他们双向奔赴的障碍。
更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乐绵绵的原男伴黄泉茨的车就停靠在不远处,他亲眼看着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嘴里啐了句「贱人」之后,猛踩油门离去。
乐绵绵和黄泉茨是怎么「勾搭」上的?这一点并不难猜。
老黄是神秘组织的人,乐绵绵和他是旧识的话,他们今天携手出现大致可以认定当年绑架她的事出自组织之手,乐绵绵也是他们安插在乐家的棋子。
做这么多事就只是为了吞并乐家的资产吗?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神秘组织已然蠢蠢欲动。
她收敛思绪,转头问正在看她的司晨:“司徒诚跟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司晨原本还有些纳闷妹妹怎么指名让他送,一听这话就了然了。
“这事我也是听爸妈说的,妈妈曾经被一伙歹徒盯上,是恰好开车经过的司徒诚不顾自身安危,抄起车上的救生锤砸破了其中一人的脑袋,结果自己却被对方按在地上揍了个半死不活。
虽然没能英雄救美,但也因此拖延了时间,让随后赶到的警察半路截停了绑匪的车……”
云轻然在脑中重现大哥所说的场景,随即又问:“警察是他报警喊来的?”
司晨摇摇头,“是妈妈发现自己被围堵时,第一时间打给了爸爸,爸爸边报警边赶去事发地点。”
“也就是说在明知双方人数、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司徒诚抡着一把小锤子就上了……”
她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司晨并不意外从妹妹口中听到这番话,颇为认同的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司徒诚有问题?”
云轻然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司晨又道:“白寒乍听到这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时,表情跟你如出一辙,他跟我赌一箱辣条——司徒诚喜欢妈妈,经过我们仔细观察好像确实是这样……”
“大哥……”
云轻然打断他的话,调侃道:“你跟白寒原来这么八卦。”
“呃……”不好,在妹妹心目中伟岸的形象貌似崩塌了。
司晨连忙甩锅,“爱八卦的人是白寒,通常我都是听他八。”
云轻然一副「我懂」的表情,毫无预兆的转移话题,“你觉得朱雀可不可爱?”
车子突然加速。
司晨不自觉地猛踩油门,车速瞬间飙升到120迈,直到智能系统再三提醒他已经「超速、违法」,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妹妹还坐在副驾驶座上,连忙又降回原先的龟速行驶。
空间里被cut到的朱雀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
司晨不敢拿妹妹的安危开玩笑,干脆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斟酌了一番用词,郑重其事道:“我对她一见钟情,你能接受我娶她当你大嫂吗?”
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