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简单,跟这几味药十分相似的药材大概有三四十种,如果你对药材不敏感,无法在脑中快速建构出药材体系、植株形貌特征和药性,是无法说出正确的药名的。”
云轻然已经降低难度了,想当初她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将这本药经牢记在心,上头几百种药材,小到毫毛的颜色,她都能说出来。
言七立马将药材收好,热血沸腾的说道:“我现在就去看书。”
说完就跑了。
首席大弟子席凌看着她,顶住来自师爹的眼神施压,问道:“师父,我也学药经吗?”
“不啊,你没有炼药天赋,你先学学怎么当个轻松放肆的少年郎。”她笑道。
“呃……”好像没什么难度,又好像很难。
他仔细琢磨之后,认真道:“师父说过,认同曾经的自己也是一种进步,我在暗夜里独行十年,习惯了摸黑前进,但有了师父之后就不一样了,您像骄阳引领我前行的路,我现在很轻松,但不敢放肆。”
“哈哈哈,不敢放肆的少年郎,来吧,师父教你个道理。”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莹白的丹药,弹向席凌。
他稳稳接住之后,用眼神询问。
“把它吃了。”
席凌二话不说就把丹药吃了,起先什么反应都没有,刚放松精神,撕裂般的疼痛就袭卷了全身,痛得他握紧双拳,仍要顾及礼仪,一声不吭。
“现在你可以做个轻松放肆的少年郎了,痛就喊出来,满地打滚才是吃了「洗髓丹」的人该有的反应,你才十岁,不要将自己限定在无形的牢笼中,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她托腮看着小徒弟强忍痛苦的模样,道:“你可以叫,可以喊,可以砸,但不能晕过去。”
席凌已经痛到倒卧在地,全身青筋爆突,咬牙硬扛。
“宿主,你的小徒弟可奶可狼,痛得都快不行了还是一声不吭,好可爱。”朱雀在空间里叽叽喳喳。
云轻然哼道:“他有多能忍就说明他的童年有多痛苦,洗髓不过是肉体上的疼痛,跟绝望、心痛比起来便不算什么了。”
【希望他往后余生皆是坦途。】
朱雀咂咂嘴,傲娇地夸口:“他现在有咱们这两座高耸入云天的靠山,想走弯路都不容易呢。”
【呵。】
云轻然朝目瞪口呆的战扬招招手,道:“等席凌完成洗髓,带他去洗个澡,给客厅除除味,消消毒,再熏个香……唉,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他回房间再吃?!”
后悔……
无限后悔!
君濯言曾经在梦里见过洗髓的场面,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上辈子的记忆吧,知道洗髓之后身体会排出大量杂质,使身体变得轻盈无垢,而那些被排出的污垢则奇臭无比。
“我也需要洗髓吗?”
瞅了眼被疼痛折磨到脸色发青的席凌,他打从心里排斥「洗髓」,就算要洗也绝不能在然然面前。
她该心疼他了。
云轻然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你洗髓也没用,就连统统都查探不出你的灵根,更何况你体内那股冰灵力甚至强过它的火灵力,没必要重新练。”
“那就好……”
他松了口气,感觉又能正视正在洗髓中的席凌了。
司夕从外头晃了进来,嘴里叼着块面包,手里举着胡桃木托盘,上头摆放着精致的茶点,送到云轻然面前,亲昵地说道:“妹妹,老妈让我送点心过来给你垫垫肚子,刚出炉热乎乎的,配伯爵奶茶喝无敌了。”
“我刚喝了小哥哥煮的奶茶。”
她挑了块自己喜欢的百香果酱曲奇递到君濯言嘴边,看着他优雅的咬了一小口,笑吟吟地问:“好吃吗?”
“岳母大人做的点心自然是好吃的。”
“我尝尝……”
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大口咬了下去,清淡的甜味与浓郁的果香弥漫在嘴里,满足的漾起了笑容。
“的确很好吃。”
司夕看馋了,张开嘴巴,示意妹妹给自己喂一口,“啊!”
君濯言火速捏起一块桃酥塞他嘴里,挑眉看着死死瞪着自己的二舅哥,道:“不用客气。”
“呃……”哥是想让你喂吗?!
气闷地将桃酥啃完之后,他才说起正事,“妹妹,节目组让我和黄炫睿今晚在J台现场PK,谁赢了谁就留下来,可以找现有的嘉宾助力,你会帮我的吧?”
“那当然,你们要PK什么?”她随口问道。
“黄炫睿那个不要脸的率先向节目组提出要PK舞蹈,那是他的强项!”
司夕撇撇嘴,握住妹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PK唱歌的话我还有很大希望赢过他,舞蹈是我的弱项,妹妹,我还有机会胜出吗?”
“自信点,司家儿女谈什么弱项?我们有这种东西吗?”
她傲娇地抬起下巴,一句话安定了司夕的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输的,更何况是输给小黄。”
“噗!”
司夕被她对黄炫睿的称呼逗笑了。
神特么小黄,他严重怀疑这个称呼污辱了狗族。
司琛拥着妻子从外头走进来,见儿子女儿正热络的聊着天,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痛得在地上打滚,已经开始放飞自我像个十岁少年的席凌。
吓得他连忙上前询问:“这孩子怎么了?”
“正在蜕变呢。”
乐清歌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化蝶的过程看着真疼。”
她的小宝贝肯定也历经了这般疼痛,才变得如此出色。
想起昨夜的情景——
凭空出现的,像极了凤凰的火红巨鸟盘旋在客厅上方,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缩小身子,变成迷你雀儿模样站在女儿的肩上,竟然开口说起了人话:“爸爸好,妈妈好,我是宿主大大的小管家兼开心果——神兽朱雀,从小陪伴她长大,有我在,没人欺负得了她。”
朱雀告诉他们女儿会的一切都是天道所授,她是天之骄女。
这话虽然不假,但他们心里明白,有传说中的神兽当老师,做为弟子就要经历比普通人更多的试炼,心疼女儿之余,为她有这样的气运而感到欣慰。
朱雀要是知道司琛夫妻误以为它是云轻然的老师,做梦都会笑醒。
司琛放下心来,喝了口茶,才说道:“然然,后天就是二公公演直播的日子,你想好要唱什么歌了吗?”
云轻然闻言差点把嘴里的点心喷出来。
君濯言连忙替她拍背顺气,倒了杯茶水喂她喝下之后,才道:“忘记就忘记了,又不是多大的事,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怎么知道我忘记了?”她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掩饰心虚。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她嘟起嘴,眼中明晃晃的写着「都是你的错」。
“就剩不到三天了!”
“三天不够?”他反问。
再接再厉找茬的云轻然嗤了声,“重点是你不提醒我,是不是打算等到公演那天再提?好让你亲爱的搭档陆羡鱼上位?好你个君濯言,爱是会转移的,对吗?”
她一副「我伤心了但我就是不说」的委屈表情看着他。
君濯言背负着一重又一重莫须有的罪名,差点把脊梁骨压垮。
“都怪我,坚信然然就算到了最后一秒上台即兴创作都能秒杀我和陆羡鱼,我太自以为是了,原谅我。”
一脚踏进客厅的萧景贤啧啧叹道:“教科书级别的道歉,似错非错,让人雾里看花。”
云轻然佯装大度的拍拍君濯方的肩,道:“姑且原谅你了,有信仰是好事,要坚信姐就算一秒都不剩也能秒杀你和陆羡鱼。”
“我家然然最棒了。”君濯言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司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你的搭档要是知道你这么没上进心会哭死在厕所。”
“他就算要哭也不会是因为我。”
他意有所指的瞅了眼正临时抱佛脚,抽了张纸画完高低谱号就开始全神贯注写歌的云轻然,贴近她仔细看了看。
嗯,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
纸上不仅有五线谱,还有跳舞的小人,画面之复杂大概只有她本人能看懂。
十五分钟后,她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对空间里的朱雀说:“统统,咱们就跳飞天舞怎么样?你到时候来给我助演呀。”
【好啊好啊。】
【那你先拔根毛给我做舞裙。】
朱雀:“……”离一公才过去几天,这就又要被拔毛了!
它忧伤地问:“照宿主大大这么个拔毛法,等到《出发》落下帷幕时,我身上还能剩几根毛?”
“统统,你要相信自己,你身上的毛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她笑意盎然地哄着它:“更何况你这毛不拔给我,要拔给谁?”
这话说的朱雀都无言以对了,只好认命地拔了根火红的羽毛给宿主做裙子。
解决了舞裙问题,她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调,另抽了一张纸开始给司琛设计略带复古风格的改良式袍服,以他出众的容貌和身材绝对能穿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君濯言看她刷刷刷的几笔就勾出了别致的服饰,好奇道:“然然已经谱完曲子了?”
“曲名叫做《天外有天》。”
她说话时手里绘画的动作也没停下,堪称一心多用,“嗯,还得制作全息AI智能伴舞,来点如梦似幻的舞美加持。”
司琛笑着对君濯言说:“看来我要躺赢了。”
“也得让您感受一次登顶的喜悦,毕竟三公您就要被淘汰了。”君濯言淡定的说道。
司琛:“……”
其他吃瓜群众不约而同赞君濯言勇气可嘉,也不怕得罪了未来老丈人,娶不上媳妇。
君濯言一边给女朋友喂茶水,一边猛夸:“然然,三公该跟我组队了吧?”
“不啊。”
“为什么不?”
“老公不能换,队友还不能换么?我觉得秦蔓不错,二公没被淘汰的话就她吧。”云轻然随口说道。
君濯言放心的笑了起来,“目前跨界组的成员是岳父大人、秦蔓、我以及待定的二哥或黄炫睿,岳父大人是躺赢了,我也不能输,只能委屈二哥和秦蔓出局了。”
“啧,你这都内定好了啊。”她瞟了他一眼。
“实力摆在那呢。”
司夕死死瞪着准妹夫,特么的他都还没上位就要准备出局了?
云轻然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三公结束之后,三连冠的人可以使用复活权,我到时候就复活秦蔓,四公和她组队。”
君濯言:“……”
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小狐狸,她想跟秦蔓组队怎么着都有办法实现!
第104章
师父打算教他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
席凌完成了洗髓,整个人跟在泥坑里翻滚了几圈似的,泥垢裹得那叫一个均匀。
客厅里弥漫着诡异的臭味。
有先见之明的云轻然早已经拉着娇滴滴的妈妈到院子中赏花去了。
君濯言接了温颐的电话,讲着讲着就不见了人影。
司琛掐着点去了厨房。
傻不隆咚留在客厅里喝茶的司夕和萧景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操作?”
“管它什么操作,我走了,得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你慢慢欣赏吧!”
司夕火速冲向厨房方向。
有什么比美食更能覆盖此刻充盈在鼻腔里的恶臭呢!
萧景贤看了眼灰蓝眸子中透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席凌,意思意思的安慰道:“也不是特别臭,你赶紧去洗洗吧,要是粘身上洗不掉就麻烦了。”
说完立马跑了。
席凌看向鼻子里塞了两坨纸巾的战扬,有点尴尬的问:“战哥,我就这样回房洗澡会不会堵塞下水道?”
“没事,堵了就找人帮你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澡洗了,少夫人还在等你呢。”
席凌想到马上就能跟着师父学习技能了,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就连满脸泥垢都遮掩不住。
不过,师父打算教他什么呢?
超好奇!
⚹
后院花园里。
言七站得前所未有的笔直,恭恭敬敬地将《药经》放在云轻然手边,紧接着将药材一一摆放好。
云轻然托腮看着他,道:“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按顺序念出药名:“紫薇星草、回魂叶、凤尾翎、八叶奇楠,最后这个是云草。”
君濯言刚走近就听到了「云草」两个字,这种药材不是只有幽壤才有吗?按下心头的疑惑,在她身旁坐下。
云轻然满意地点点头,“除了最后一味错了,其他都对。”
“这个不是云草吗?”
言七本来挺有信心的,经她这么一说,也不禁怀疑起来,“少夫人,那它是什么?看起来就跟云草一模一样。”
“拿水来……”
“我这就去拿。”
言七火速拎了一瓶纯净水回来,按云轻然的指示淋在「云草」上面,云青色的草立马褪色,变成了一株白色的草,看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云轻然捏起「云草」甩了甩,将它扔在紫薇星草旁边,它的模样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不出十秒就变成了另一棵紫薇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