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珏表情淡淡,“我倒想知道,是哪位神医给奶奶治的病,昨天奶奶还床都下不来,今天倒是像能去领操广场舞。”
“这种神医,请务必要介绍给孙儿认识。”
老夫人呛了一口,一杯茶端在手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放下了指着花辞,“喏,我这孙媳妇啊就是我的灵丹妙药。”
老夫人一副「你婚都结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办」的表情。
花辞偷偷看祁珏,男人似是很无奈,又因为良好的涵养而不能发脾气。
祁珏是真的不想要娶妻,如果不是老夫人拿假的病危通知书吓唬他,他根本不会答应。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里还藏着一个恶魔,他怎么能娶妻。
怎么可能会有人接受自己的老公身体里有两个人格。
又怎么会有人,能是他们两个人格都喜欢的。
他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喜欢的人。
祁珏打定了主意,等过一个月,就和花辞离婚。
届时国外公司新项目启动,他有合理的理由躲开。
祁珏表情平静,带着花辞给长辈们挨个认完,看女孩拿着红包高兴得面颊绯红。
也是,如果不爱财,又怎么会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祁珏漠然地想着。
第5章
祁先生和苍美人5
花辞喜欢金银和一切闪亮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龙族的天性,而花辞更因为,她在那片暗不见天日的深海生活了很久。
久到她珍惜每一点璀璨的光亮。
知道这些红包里的钱和卡相当于金银,花辞就更喜欢了。
“我要去公司,先走了。”
敬完茶的祁珏对花辞道,“你记得我说的话,一个月后,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花辞乖乖地微笑点头,“我知道了,那,这些我可以拿着吗?”
女孩手里攥着红包,显然很舍不得。
祁珏从她身上拿走自己的外套穿上转身离开,“给你的……”
男人走了……
花辞身上一冷,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又高兴地跑到床上去,挨个把红包里的东西倒出来。
还有一对老夫人给的玉镯。
红包里有大额现金和各种卡,花辞挨个好奇地看看,等系统讲解完使用方法后,找了个箱子都锁了进去。
“听说龙族有储存黄金的习惯,很多藏匿着宝藏的山洞和秘境都是龙族留下的,看起来是真的了。”系统笑嘻嘻道。
花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就是找个地方放起来嘛。”
正说着,祁珏的妈妈和老夫人来了,“小辞啊……”
“啊,妈妈,奶奶。”花辞赶紧起身。
祁母扶着老夫人坐下,“你家那边,你有什么准备吗?”
花辞愣了一下,“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其实她不知道。
她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呢。
“糟糕,我忘了告诉你了,不好意思呀嘿嘿。”系统赶紧道歉。
“你知道就好,你家里的情况你想要补贴,我们也很理解,但是不能拿着我们祁家的幌子出去招摇,懂了吗。”祁母严肃道。
花辞乖乖点头,“我懂的……”
想了想,女孩脸上又露出一丝羞赫纯真的浅笑,“我只想当好祁先生的妻子,其他的,一概不想。”
这也是祁先生的要求啊。
她只是在乖乖听话,不是吗。
老夫人和祁母都很喜欢她这话,又张罗着明天带她去逛街去买东西。
“小珏性子是冷了点,但他绝对会尊重你,你要是想和他好好过,就要把这份尊重变成喜欢。”祁母临走前,暗自对花辞说。
当然,她也不可能容忍花辞用一些下作的手段,若真要那样,不缺想要嫁给祁珏的女孩。
当初挑中她,也是接触过,看准了她好拿捏。
送走两人,花辞轻松口气,正要问问系统家里的事,手机响了。
她又被吓了一跳。
她确实是有点受不了这个会突然响起来的东西。
“喂花辞啊,出来玩呀,你不声不响地嫁了个大豪门抱了个大腿,姐妹们都羡慕得很呢,不会当了阔太太就看不上我们了吧?”
那边响起嘈杂的声音。
花辞看看手机界面,手指不小心戳到了挂断键。
“哦呀,我想去来着。”花辞无辜道。
“我看着你像是故意的。”系统点评道。
那边又打了过来,张口就要阴阳怪气,花辞打断她的话,“好啊,在哪里玩?我去。”
一个小时后,花辞来到一家空中茶餐厅。
“哟,这阔太太就穿件地摊货出门啊?”
第6章
祁先生和苍美人6
花辞低头看了看身上素净的裙子。
在长辈们面前穿得素净低调自然是好事,但是看看眼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又珠光宝气的富家女们,就显得格格不入。
但,花辞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卑微比不上她们。
她的卑微怯懦,从来只对着帝君。
“没办法,旧衣服都被扔了,奶奶和妈妈说祁少夫人不能穿地摊货,新买的衣服正在往家送呢,但我这不是得出来玩嘛,就只能穿件原来的应付一下咯。”
花辞浅笑着,明媚妖娆的面孔像是绽放着光芒,“再说,只要人年轻好看,穿什么都行,是不是呀娜娜?”
被称作娜娜的女孩黑了脸,攥着酒杯一脸隐忍的怒意。
刚才就是她给花辞打的电话。
这些都是花家破产前经常跟花辞混在一起的富家女,早就看不上原主那副纯情乖巧小白花的样子。
却没想到竟然能在家里破产之后还能嫁给祁珏!简直是糟蹋了祁珏!
也是她们看走了眼,没看出花辞是这么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花辞神态自若地走到一边坐下,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和桌面轻轻相碰,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叫我出来玩吗,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女孩真诚地询问,“是我来,扫你们的兴了吗?”
娜娜暗中冷笑,又喊起来,“就是,别冷场呀,不过花辞,你可是我们聚会的主角,我们都想听听,你是怎么抱上祁珏的大腿的。”
“哎,你快说说呀,你是给他下药了?还是制造偶遇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啊,不然他怎么能看上你啊?还是说你先讨好的他妈和他奶奶?”
“就当是给我们传授经验了。”
花辞倒了杯酒,闻了闻,深红的酒液在杯中晃荡,女孩一笑,似是无奈一般,“你们啊,怎么脑袋里都是这种东西。”
“我怎么嫁给祁先生的,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要是想这么做,我也不拦着呀,反正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嫁给祁先生这样的人,不是吗。”
女孩说完,把酒喝了,“嗯……我虽然不懂品酒,但是比起我们婚宴上的,可差远啦。”
花辞放下空酒杯,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妍丽的面孔挂着完美的自信微笑。
除了帝君,谁也别想贬低她。
一众人被花辞说得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个女生不服地哼了一声,“这祁家对你也不怎么样吗,新媳妇总要给点见面礼的,你手上的镯子就是吧?”
“你为了讨好长辈,就戴着这么一对手镯,也太卑躬屈膝了吧花辞。再说了,这镯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花辞看向她,女生故意炫耀着自己手腕上价值几百万的手表,还有钻石项链。
花辞长久地凝视她,看得女生心里一寒,恼羞地一拍桌子,“你看什么!”
“唔,我在回想,你叫什么来着?你家是哪个?抱歉呀,我成了祁少夫人,以前认识的那些臭鱼烂虾都下意识忘记了。”花辞不好意思地真诚开口。
女生气得满面通红,声音尖利起来,“你说谁是臭鱼烂虾!”
“花辞,你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跟在我们后边!”
花辞站起身来,“那是以前了。”
“现在,我是祁少夫人。”
第7章
祁先生和苍美人7
花辞从茶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跟人类吵架真的很有意思。”女孩看着车流不息的繁华城市,发自内心地感叹。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觉得吵架有意思的宿主。”系统也感叹。
刚才它都为花辞捏把汗,生怕这个对人类世界不了解的纯真小龙女应付不来那些女人们的险恶用心。
没想到发挥得很好嘛!
“因为太寂寞了,我诞生之后所在的那片深海,连条鱼都没有,没有任何生物,那是一片死寂的亡灵之地,只有我。”
花辞趴在空中栏杆上往下看,“就算成为龙族和人类沟通的神明之后,我也没有机会能和谁交流。”
“我奉命为龙族降下神旨,除此之外,我不能跟人类多说一句,龙族,也看不上我这种吉祥物。”
“我只和帝君大人说过话,那种,可以称得上是对话的话。”
花辞脸上流露出浓重的思念和忧伤,“我知道他的痛苦,我想救他,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
“后来,我被带走了,他也不见了。”
女孩没有再说,陷入了回忆,系统也不好多问,静静地陪着她。
按照它得到的信息来看,四海帝君龙苍因为千万年来的征战杀伐而被魔物侵扰,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力摧毁周边。
而随着每次战斗,这种不受控都会加深,正巧几千年前,龙族和其他种族爆发了严重的战乱,龙族濒危,龙苍帝君以一己之力弑杀战场,最后赢下胜利。
从那以后,龙苍帝君就越来越危险,为了不失控毁灭周边,只能不断禁锢神力,逃离有活物的地方。
结合辞辞宿主的话来看,或许是在这期间,两人偶然遇见了,而辞辞宿主恰好有某种方式能缓解龙苍帝君的疯狂。
这就说得通了,因为辞辞宿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生长在无人之地。
系统大概摸清楚了两人的过往,又安慰起她来,“你放心,你肯定能完成任务,然后回去救他的。”
花辞笑笑,深吸口气,“嗯……我饿了,我可以去哪里吃东西呢?”
“你手里有钱,这个世界都为你敞开,走,我告诉你去哪吃好吃的。”系统打开了周边地图,引导着花辞。
花辞把菜单上的酒都点了一遍,挨个尝。
“你喜欢?龙族还喜欢喝酒吗?”系统感到意外。
花辞笑眯眯地摇头,“不,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做。”
晚上,过了九点,祁珏还没回来。
酒场上,祁珏微蹙着眉,身边的秘书帮他挡下敬酒。
男人拎起外套起身,声音冷淡,“我先回去了,合同明早放到我桌上。”
祁珏九点之后不在外应酬的规矩是出了名的。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祁珏清楚,他马上就要变成另一个人。
有时候处理工作会超过九点或者早上要提前,另一个人不耐烦处理这些,也会大度地把时间让给他。
祁珏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但他刚才被祁苍警告了。
所以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车内,祁珏的脸落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
像是被分割的人格。
“祁珏,我想你要把我曾经让给你的时间补给我。”
心里的声音说着。
祁珏感到了头疼。
为什么忽然要回去。
这段时间他工作会很忙。
第8章
祁先生和苍美人8
祁珏试图跟祁苍谈判,但是祁苍拒绝再跟他交流。
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你如果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在夜间做出点什么损毁你祁珏名声的事情。”
祁珏深吸口气,想要压制住又袭上的剧烈头疼。
忍不住头抵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呼吸着缓解。
自从他分割出另一个人格,这种精神性的,无法治愈的头疼就伴随着他。
偏偏罪魁祸首并不会感到这种疼痛。
这让祁珏恨不得把祁苍从身体里拽出去。
每次被祁苍气到,这种头疼就会加剧。
祁珏真是又怒,又无可奈何。
男人低着头,鼻尖若有若无地,闻到一点香味。
不,与其说是香味,不如说是一种,让他紧绷得快要断掉弦的脑子会不由自主幻想的味道。
像是早晨太阳初升时海面的雾气,清新,辽阔。
祁珏睁开眸子,眸底藏着他也不知道的戾气和血色。
头疼,缓解了很多。
可那种味道幽微得几乎不可查,他有洁癖,他的衣物每天固定有专人烘洗,不能经由别人的手,这种味道是哪来的?
祁珏脱了外套想要再仔细闻闻,却怎么也闻不到了。
等等,祁珏忽然想到,今天只有他的新婚妻子,穿了他的外套。
男人的眉宇习惯性地皱起。
不等他再想,不耐烦的祁苍已经主导了身体。
男人的气息忽地一变。
伸手扯松了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脚踩油门,低调沉稳的商务车以不匹配的速度飞驰离开。
祁珏对于祁苍的动作很不满,因为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是个,有双重人格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