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白天的那个吻。
却也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跟他，是跟白瑾。
一向冷静的白苍此时很难再维持冷静。
他甚至冲动得走到花辞门口，想要敲门去问问她。
但是，问什么呢。
白苍又茫然了。
女孩无疑是喜欢白瑾的，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白瑾又这么追她，她对白瑾无限包容。
那，他呢。
他对她来说，是什么。
不，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白苍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回房间去。
曾经嘲笑白瑾，现在看来，该嘲笑的应该是他。
清醒和冷静，只是因为还没有喜欢上。
是的，白苍恍然大悟，他喜欢上花辞。
这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花辞是唯一和他有艺术共鸣的人，她是他描绘无数遍的圣女，是他想用最美好的词汇赞颂的对象。
是用宝石和玫瑰做成的娇贵宝贝。
他不仅喜欢，而且虔诚地崇拜和热爱。
白苍正是因为恍然大悟，所以更加痛苦和悲痛。
因为他只是不曾被人知道的第二人格。
所有的一切都要披上「白瑾」的外壳。
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努力地呼吸着来试图缓解。
房间门打开，白苍压抑着痛苦迅速换上浅笑，转过身来，眸光明亮，“姐姐？”
花辞看着他，将房门打开了一点，轻笑着，“苍少年是来索吻的吗。”
“欢迎……”
第128章
校霸和学霸19
白苍像是被蛊惑的书生跟着狐狸精走入密林。
“姐姐知道是我？”白苍轻声问。
花辞倒了杯水，看他一眼，“你和小瑾并不难分辨。”
“特别是，在叫我姐姐的时候。”
白苍喉结动了动，“姐姐能一直分辨出来吗。”
“当然。”花辞递了杯水给他，“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情况下，我都能。”
白苍差点端不稳水杯，“难道姐姐也跟别人玩过这样双重人格的游戏？”
他的心跳得很快。
几乎要搏出胸膛，不顾一切地飞向女孩怀里。
他恍惚觉得这不是游戏。
她知道所有。
花辞摇摇头，坐到他身边，“没有，只不过是……”
白苍顿住要喝水的动作，屏息去听女孩接下来的话。
只不过是什么。
花辞却不说了，只笑着看他。
白苍心情复杂地喝了一口水，握紧水杯。
他简直要被自己气晕。
现在的尴尬场景都是被他弄出来的。
少年懊悔得不行。
他不应该来。
白苍放下水杯匆匆起身，“我该回去休息了。”
“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或者……别的事？”花辞勾起唇角笑问。
白苍回头看她一眼。
又马上转回去，尽量保持平静，“没有……”
“喔……”女孩嗯了声，又问，“那现在变成小瑾吧，我们可以继续说说周末去哪玩的事。”
少年呼吸一重。
他几乎是狼狈地转过身来，坐回去，低着头，“好……”
从未有过的狼狈，和低微。
用白瑾的样子，去实现他心底的某些渴望。
这让他自己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唾弃这种行为，一半在试图跟自己和解。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
“姐姐可以再亲我一下吗？”白苍用着欢快的语调模仿，眼中闪动着纯挚的欢欣。
他不是不能模仿白瑾。
可他从未这么做过。
白苍感觉到自己站在了悬崖边。
他虽然心底说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会是唯一一次，从此之后他会让自己休眠。
但却又隐隐想着，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恶魔的门一旦打开就不会轻易关闭。
以后的无数个深夜或者黎明，他会像是最可悲的窥探者一样觊觎着别人的宝物。
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宝物。
花辞答应了，靠过来。
白苍笑着，眼中流露出悲哀。
女孩的唇停在了堪堪要接触上的位置。
“我说过，我可以清楚地分辨你和小瑾……”花辞轻声道，又按住想要后逃的少年，睫羽轻眨，“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存在的。”
少年的脸色迅速涨红起来，花辞轻碰了碰他的唇，而后撤开。
白苍消化着女孩的话，难以置信，又如释重负，欢欣鼓舞。
“苍少爷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女孩问。
少年端坐着，深吸口气，褪去了故意装出来的活泼，脸部有细微的小动作调节神情，而后，优雅地发出邀请。
“可以和我接吻吗。”
“可以。”花辞笑着，让白苍吻了上来。
轻柔地触碰，而后是浓烈地亲吻。
“你是我，无与伦比的夜莺。”
“请继续爱我。”
第129章
世界20
第二天，少年又进行了一次严肃且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白瑾怒气冲冲，又恨得咬牙，“你怎么回事！”
“怎么了，你对现在的关系不满意吗。”白苍很是淡定。
“我当然不满意！这算什么！你跟我抢姐姐吗！”白瑾恶狠狠道。
白苍沉默一会叹了口气，“我们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能一起喜欢她，这才完整不是吗。”
白瑾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真要这么做，他还是有点不高兴。
“况且，她也接受我们，这不已经很好了。”白苍又劝道。
“你自己想想吧，我们俩是无法分开的，也不能互相消灭，无论是谁拥有她都得被迫分享，不如用我们的所有一起去爱她。”
白瑾沉默下来。
白苍看了眼时间，“你该去叫她起床吃早饭了，高兴点，你们刚刚确定了恋情，应该是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白瑾深吸口气，“不用你提醒。”
吃早饭时，少年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花辞。
“怎么了。”花辞被看得没法好好吃饭，放下筷子问。
“姐姐一直都知道吗？”白瑾闷声道。
花辞拉住他笑笑，“知道，我们小瑾怎么会喜欢歌剧和艺术呢。”
“我不会觉得小瑾是神经病，我会觉得小瑾是很神奇的人，想要多多了解小瑾。”
少年反握住她的手，“那，辞辞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以往的世界里花辞都会说一样喜欢，他们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但看到少年眼神里的不安和惊惶，花辞轻吻了吻他，“喜欢小瑾多一点。”
“小瑾，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小瑾。”
少年欣喜若狂，眸子里湿漉漉一片，搂紧了女孩撒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辞辞喜欢我更多一点！”
“是我先遇到辞辞的！”
花辞笑着点点头。
过了几天，白苍出现的时候，隐晦地提到了这件事，“姐姐多照顾一点白瑾吧，那家伙，很幼稚，也很容易吃醋。”
花辞正在当他的素描对象，半躺在沙发上，闻言一笑，“那你呢……”
“我是个成熟的人格，不会在这上面跟他争长短。”白苍握着铅笔专注地望着女孩。
视线又掠向画纸，低了低头，似乎在凑近了作画，让画板挡住他的神情。
声音轻轻地响起，“但，如果，姐姐也能多陪陪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少年的耳根晕上绯红，心跳得很快。
他是个成熟的人格。
从不会跟一个幼稚鬼吃醋争夺。
但他忍不住。
“真是不坦率的孩子啊。”花辞揶揄道，“这不也算是，争风吃醋？”
白苍耳根的红晕更甚，没有反驳，“姐姐说是，就是。”
他会一点一点地，让姐姐体察到他的小心思。
白瑾和她是热烈的年少时光，那他，就是温和的细水流长。
他们总能在一起的。
多年后，白苍下班回来，在白瑾出来前率先吻了花辞，“今天，姐姐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他多一点？”
“你不是不吃醋吗，成熟的成年人？”
“抱歉，但我忍不住。”
第130章
终章
从任务世界回来后，花辞交出鳞片后休息了一段时间。
“我能回去看看帝君吗？”
系统出现在她面前，闻言一愣，“回去？你是说，回到你们原本的世界里去看帝君？”
“是，我，我想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花辞莫名地有些隐隐的担心。
需要见到帝君才能缓解。
“嗯……我也不清楚，我跟总部申请一下，那我们先不去下个世界。”系统往总部那边发了私信。
花辞坐在床边，看着床头的小人偶，伸出手指慢慢地抚摸。
过了一会儿，系统收到了回信，“总部说可以，帝君现在情况稳定处于半休眠状态，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但是」系统顿了顿，“系统无法到达真实的世界，我会暂时和你断开联系，只能靠你自己了。”
花辞笑起来，“不用担心，那里是我的家啊，谢谢一一。”
女孩跨入传送门中，下一秒，出现在海岸边。
灰白的天空，潮湿阴冷的天气，深海像是翻搅着黑色的浪花，在远处咆哮。
空气中的冷气几乎能化成实质。
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花辞深深呼吸着凌冽的空气，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安心。
即便在任务世界里过得很好很舒适，现代世界的一切都让她又喜欢又新奇。
但回到这里，这片孕育了她，让她和帝君相遇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归宿。
花辞刚回来，就引起了其他龙族的注意，海浪在海面上分开，花辞抬手，将自己的装束变为帝姬服饰，迈入海浪之中。
四海在此汇聚，冰冷刺骨的海水流向一个死亡之地，永恒海域。
帝君庞大的真身，被禁锢封锁在那里。
花辞跟其他龙族简单说了几句，看他们离开了这片辽阔的海域，然后才慢慢地靠近。
她之前从没了解过帝君。
但几次任务之后，她知道了帝君的喜怒哀乐，竟然觉得，他好像是真的人一样。
黑金色的庞然大物安静地沉睡着，花辞化为龙形，温和的气息缓慢散开。
她游近了……
发现在黑龙的心口处，几片鳞片和其他的很是不同。
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光泽。
花辞又看了几眼，恍然，那应该是她收集来的龙鳞。
漂亮的紫龙逐渐靠近，在即将接触到帝君的时候，深海隐隐泛起波澜。
他们就处在最深处。
这里不应该会有波动，除非……
花辞猛地怔住，迅速游离开一段距离，看着那头庞然大物。
远古的生物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游动，即便没有完全苏醒，龙尾也下意识地探出，圈住了花辞。
花辞不敢乱动，顺从地依附在帝君的龙尾边。
水流的速度逐渐加快。
有隐约的龙吟声响起，穿越千万年的时光，在不见天日的深海唤醒半昏眠的帝君。
巨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锁定了被他圈住的紫龙。
龙苍，缓慢地游动着，像是不认识花辞一样，片刻后，幻化成人形。
高大的男人抚摸过紫龙的鳞片，抚上龙角，而后整个抱在怀里，迅速地向海面上游去。
男人带着紫龙高高地跃出海面。
海浪承托着两人来到岸边。
花辞变回人形，愣愣地看着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形的帝君。
现在的她，是她本来的样子了。
和任务世界里的不太一样，但又有一点点熟悉感。
“你没去人间界？”男人的第一句，问出了和第一个世界一样的话。
花辞茫然地摇头，“我，我为什么要去人间界？”
“那群该死的东西。”龙苍骤然沉下脸色，花辞靠在他怀里，“它们是谁？是其他龙族吗？为什么要我去？”
“我很危险，在我失控之前我想要把你远远地送走，不然我可能会压制不住伤害你，我吩咐过它们，一定要你走，但它们竟然敢违背我的旨意。”
龙苍低声说着，湿漉漉的指尖轻触着女孩的面颊，“你不该离我这么近。”
“你可以唤醒我。”
男人眼神里带着一点奇迹般的色彩，他感到惊讶，忍不住又搂紧了帝姬，想仔细观察……“你可以把我从半昏迷的状态中唤醒。”
“这不应该是你能有的力量，你只是个由念力而生的龙族，甚至一开始是妖，被龙族力量影响才会成为龙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