尢辛是没见过歧星的,他到底是京城的人,又是小孩,再黏着薄锦夜也只能寒暑假过来。
歧星几乎不在洛城,平时连和时延他们打交道都少,更别说尢辛了。
歧星收起水果刀,撩眼看了看尢辛,“你是,尢辛小少爷?”
“嗯。”尢辛点点头。
歧星勾起唇,“早年间跑生活的时候跟你家哥哥见过几次,是个很厉害的人。”
尢辛不知道他说的是家里的哪个哥哥,两人坐在一边小声聊天,宁云艾推门进来,看着尢辛,眸光微动,“今儿不是开学了吗,还有空过来。”
“逃课。”尢辛回答得理直气壮。
宁云艾哼笑一声,走过去到时延病床前签了下单子,安笙看他,“时延怎么样?”
“手术顺利,一切正常,等麻醉醒了就好。”宁云艾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挂进口袋。
白大褂穿在男人身上,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沈颜那家伙,和你是什么关系?”宁云艾压低了声音。
安笙抬眸看他,笑得无辜,“沈颜?”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要是知道沈颜和她的关系,又不知道那男人要吃什么醋,毕竟还被捉弄了一回。
宁云艾意味深长地看了安笙一眼,“是我认错人了。”
“既然时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尢辛你回去吗。”安笙转身问。
尢辛摇头,“我不,我还想多玩会。”
宁云艾走近了他,仔细打量着少年,看得尢辛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往后退,“你看什么。”
医生伸出手,修长手指带着手术刀般的冷,拉住了少年往自己身前来,“你……”
尢辛竟然感觉到了一点紧张,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什么!”
“你是不是这两天又熬夜打游戏了?”宁云艾冷了声音问。
尢辛下意识觉得有点心虚,但是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心虚什么!
就算在家里,也没人管他通宵玩游戏啊!
少年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对啊,咋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你通宵玩游戏?你看你的黑眼圈。”宁云艾蹙起眉头。
尢辛小时候身体不算好,所以家里人才这么宝贝他,生怕这位小少爷出点什么岔子。
“你是我妈吗这么管我,我妈都不管我,我才不听。”尢辛捂住耳朵。
好不容易跑到家里人都不在的地方,正好四哥还傻了也管不到自己。
怎么又蹦出一个宁医生啊!
宁云艾被少年推开,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老夫人回家之前特别嘱咐,要我好好看着你。”
“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就只好给老夫人打电话,把你送回京城去。”
尢辛一听急了,“那不行!”
“所以咯,小少爷就得好好听我的话。”宁云艾慢悠悠开口。
尢辛生气,“那你要是一直不让我玩,岂不是要我憋死。”
“你只要听我的话,在我规定的时间内有正常的生活作息,就一定有时间玩。”宁云艾笑眯眯。
尢辛暗中翻了个白眼,又一指边上看戏的安笙,“那你怎么不管她啊。”
“她前段时间还晕倒呢!身体肯定也不好。”
“这个嘛……”宁云艾看了眼安笙,“她自然有你四哥管着,我可不能插手人家小情侣的事。”
“我四哥现在傻了,管不了。”尢辛提醒宁云艾。
“是啊,所以没人管得了她了。”宁云艾微笑着说出让尢辛绝望的话。
尢辛沉默一会,又很是期待地看向宁云艾,“所以你什么时候能磕一下脑子把脑子磕傻?”
房间里人皆是一顿。
歧星面无表情地啃着那个不甜的苹果,上下打量着尢辛。
还好尢家不用把家族产业交到这位手上。
不然尢家要完蛋了。
宁云艾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医生抬手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希望落空了呢,我永远也不会变成你四哥那样。”
尢辛往后躲了躲,望天不语。
“好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宁云艾开始赶人。
尢辛一溜烟跑出去了。
医生在他背后沉下了眉眼。
安笙回到学校之后,发现宿舍楼下多了一些人在围观什么。
她心里一跳,以为是薄锦夜怎么了,快步冲过去看。
原来是楼下的告示板张贴了新内容,虚惊一场。
安笙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往下拉了拉帽子转身上楼。
房间里,男人还在端端正正地跪着。
看到安笙回来,眸子一下亮了。
若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摇得欢,“笙笙回来啦!”
“我回来啦。”安笙走过去摸摸男人的头发,然后把他拉起来到床边坐下,“抱我……”
薄锦夜马上把安笙抱到腿上坐着,把人拥进怀里,抬手在安笙腰间缓缓按摩,“笙笙宝贝是不是累了?”
“我揉揉,揉揉就好了。”
安笙仰脸看了眼男人,薄锦夜故意把戴着的耳钉给安笙看。
现在可不是变傻的阿夜。
是正常的男人,薄锦夜。
第53章
渣男语录
第53章
安笙轻笑起来,阖了眸子靠在男人怀里让自己休息,声音都带了几分慵懒,“再重一点。”
薄锦夜闻声加大力道,下巴轻蹭安笙的发顶,静静地拥着人。
“看来薄总是真的想让我金屋藏娇了。”安笙懒声开口。
薄锦夜不高兴,低下头来,“不戴耳钉的时候,叫我阿夜。”
“戴上了,叫我老公好不好?”
男人说得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安笙闭着眼睛,没有应声。
薄锦夜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没关系,笙笙叫他什么,都无所谓,她人在这就好。
安笙心里叹口气。
她倒也不是不愿意喊老公。
只是觉得这称呼实在是,没有夫妻情趣。
像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当然并不是说老夫老妻不好,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明明可以有更多好玩的,可以激起暧昧情绪的昵称。
叫他薄总,薄先生,阿夜。
她也喜欢那些很甜腻的昵称啊。
安笙又叹了口气。
薄先生还是很直,大胆一点嘛。
“笙笙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那我就回家,反正笙笙每天晚上都是要回去的。”薄锦夜又低声开口。
安笙嗯了一声。
然后当晚就没回去。
薄锦夜给她打电话,安笙正在忙,敷衍地哄了几句。
“我在忙呢今晚不回去了。”
“你自己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乖宝贝晚安。”
薄锦夜沉默地看着挂掉的电话,然后去百度上查。
发现和这几句话高度重叠的,是渣男语录。
薄锦夜更加沉默。
笙笙在外边养鱼了,可能是雄的还可能是雌的。
伤心,难过。
薄锦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住到卡尔顿去,想着怎么才能让安笙同意。
歧星敲了敲房门,手腕上戴着的手链发出叮当声响,“我进来了。”
薄锦夜靠回椅背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
歧星拿着文件袋进来,“政府和银行两边的人都安排好了,给你看一眼。”
薄锦夜打开抽出资料,“公司熟悉得怎么样了。”
歧星在他对面大剌剌地坐下来,翘起腿,“还行吧,时延对那些员工未免太松懈了。”
“什么活儿都自己干,亲力亲为的,当然累病,虽然他那病和累没啥太大关系,但到底是病。”
薄锦夜认真看着资料,“废话就不用说了。”
“我决定啊从明天开始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改一改,太散漫了,有个叫乔云朵的小丫头上班八小时能摸鱼六个小时。”
“薄氏里还有这么清闲的工作吗?”
薄锦夜对她没印象,“大概是榆琳的助理吧,只要工作完成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这两个人可以,风声放出去没有。”
歧星嗯了声,“这点小事还值得把我叫回来,那个什么裴翰清,我找人把他打了一顿。”
薄锦夜放下文件袋,拧起眉头,“打死了?”
“没有,吃点苦头嘛,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自然不能这么痛快地就死了。”歧星不在乎道。
“你知道我的计划就行。”薄锦夜警告,“可千万别把他弄死了。”
歧星咧嘴笑起来,虎牙尖尖,“当然……”
——
卡尔顿,安笙正在通过学校的信息库来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她要找的那个人,在卡尔顿当园艺课助理。
说好听点是助理,其实就是相当于杂工了。
安笙之前联系过她几次,但是对方都明确拒绝了安笙想要见面的请求。
找到想要的东西后,安笙看了眼时间,决定现在过去。
却不想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异国的少女。
洛塔看到安笙,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角,声音小小的,“您,您好!”
安笙有点惊讶,又点了点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来跟你道谢的,谢谢那天你,帮忙。”洛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颤抖。
同时双手捧起一个可爱的小礼袋,递给安笙。
安笙婉拒了,“只是举手之劳,不用特意感谢。”
洛塔不太明白举手之劳的意思,但是她能看到安笙拒绝的姿态,有点着急,说话更不流利了,“不,谢谢,谢谢你,礼物,给你的。”
安笙低叹口气,换了国际通用语重复了自己的意思,“抱歉,我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走了。”
洛塔愣了愣,少女姣好又精致的脸上涌起失落和惊慌,想拦安笙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看安笙远去。
卡尔顿很大,一共分为五个校区,有时候上课都要坐车过去。
等安笙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房门后响起一点动静,“谁啊……”
“请问,你是李宛老师吗?”安笙沉声问。
房门打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眼神落在安笙身上。
安笙静静和她对望,女人沉默一会终于开口,“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你,我不想和你聊什么。”
“如果我一定要问呢。”安笙眸光寒亮。
女人摇摇头,准备关门。
却听到女孩喊了一句,“宛姨……”
女人关门的手顿住。
安笙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台阶上,“宛姨,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弄清楚的。”
“还请你好好考虑。”
安笙说完,转身走了。
夜风吹起女孩的乌发,花圃里花海摇曳。
李宛看着安笙走远,心里越来越沉重。
安笙回到宿舍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薄锦夜发来的消息。
“笙笙睡了吗。”
“笙笙在干什么。”
“笙笙明天我能去找你吗。”
“笙笙我想你了。”
“呃……”最后,是一个委屈的颜文字表情。
安笙笑了笑,给他发了个亲亲,然后扔手机去洗澡。
第二天,卡尔顿就算是正式开学了,安笙带了平板去课堂干自己的事情。
反正这么干的也不止她一个。
尢辛坐在她身边后悔,“我怎么没想起来带电脑。”
“我告诉你,我可是把卡尔顿打听清楚了,考试很严格的。”
“你上课不听课,小心不及格丢脸哦。”
安笙拿着触屏笔画着什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记得老夫人可是要看你成绩单的。”
尢辛整个人一垮。
第54章
求您在这里吻我
第54章
卡尔顿作为综合性大学,除了开放的生活管理和时不时举行的社交活动之外,其余和普通大学没什么区别。
学分,考试,考核,作业,不同于基础教育外的各种课程,同样有着高标准的要求。
一年级新生除了必修课外,可以合理安排自己的选修课,课程内容涉猎极广。
尢辛拿到了选修课表,看了一遍发出惊叹,“好多课程可以选啊。”
“怎么连烹饪都有啊,这什么这怎么还有手工课?”
安笙看了一眼,“什么手工课,那是建筑课的分支,你真是不学无术的小少爷。”
尢辛得意点头,“不错,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