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来的竟还是个姑娘,甚至比方才那位更俊俏灵动得多。一双水灵灵的杏眸闪闪发亮,冲她笑时,眉眼弯弯,宛若两道月牙,让人看着心里甚明亮。
“你是厨娘?”徐攸宜盯着系了襻膊的姑娘问。
不作多思索,莫轻轻便笑应,“算是吧。”
店小二是年轻女子,连厨娘也是年轻女子?
徐攸宜一愣,免不了多想,皱起眉,“你们掌柜的可真会挑人。”
“啊?”
好好地,怎么姑娘还突然变了脸?
莫轻轻发了懵,虽不明所以,却又忍不住夸上自己两句,“她是挺会挑人的。”
“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我、我自是要帮她的呀。”
“你!”徐攸宜气得面色一红,还要再说道两句时,突然就听身后有人喊话。
“掌柜的,我们的饮子还没好吗?”
“马上就来,您稍等。”莫轻轻脱口应,再看姑娘惊讶的脸,莞尔一笑,“那我先忙去了,姑娘慢用,有需要您尽管吩咐。”
说罢,人快步离去。
好一会儿,徐攸宜才终于反应,看看姑娘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瞧面前的吃食,面上一讪,抓起汤匙便舀了一下。
这就是茶冻啊?
随便那么捞一下,瓷白的汤匙里便端了片绿莹莹、嫩得发亮的叶子形茶冻,浸在雪白牛乳里,看起来格外软,手一动,茶冻就巍巍颤颤,滑溜溜地弹两下,好看又俏皮。
“姑娘,这道吃食做得可真好看。”红玉在旁忍不住感慨。
是啊,真好看。想到这,她又送入口。
茶冻看起来软,吃起来更软。轻轻碰一下,就在齿间碎开,迸出浓浓茶香。再融着牛乳,愈发地甜香沁人,冰凉爽口。
才一口,整个人便觉舒爽许多,下意识撇开了手里的团扇。
“姑娘,好吃吗?”
“嗯,味道确实不错。”徐攸宜夸赞了句,视线落到一旁的乳黄色小球上,“这便是椰蓉酥球?”
小小一粒捏在指尖,略有些脆硬,却嫩黄嫩黄的,表面还粘着薄薄一层椰蓉,似雪花一般又白又薄。轻咬开,十分酥脆,再往里又极松软,散着股牛乳香,甜蜜适口。
搭配着这碗牛乳茶冻吃,更是绝佳。
不管此前有过怎样的猜想,但在尝过这两道吃食后,都被徐攸宜抛之脑后。噱头归噱头,年轻女子便年轻女子,食肆生意好,她想,到底还是因为吃食确实不一般吧。
她食之欢喜,乃至还有些忘了此行目的,直到候在旁的红玉,突然扯了扯她衣袖,俯身冲她耳语一阵。
忙地朝门口瞧。
只见一道修长身影已步入食肆,看眼柜台,又看四周,最终与她四目相对,那人露出些惊讶。
徐攸宜顾不得再食,赶忙放下汤匙,擦净嘴角站起,垂眸低眉,朝走近的那人福了福身。
“苏司业。”
苏瑾亦拱手回过礼,“徐姑娘竟也在这里。”
“我听红玉说,这家的吃食很可口,故慕名而来。”
闻此,男子少有地扬了扬唇角。
“是很可口。”
这还是徐攸宜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笑得这样温柔,不由晃了心神。顿了顿,才敢鼓起勇气提议道:“苏司业也是来用食的?不如一道坐下?”
本以为,今日不一样。
却不料,笑容易逝,满心期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苏瑾不作多想,仍像往常那般回拒,“不必,苏某有坐惯了的位子,徐姑娘慢用。”
言罢,冲她微颔首,径直走到不远处窗前的位子前,坐下。
分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被人刻意隔开的,徐攸宜不禁心头一沉,失意地坐下,心不在焉捏起汤匙,戳着碗里的茶冻。等再回过神,好好的叶子茶冻已被她戳得七零八碎,于是又忍不住心疼。
红玉在旁看不过去,忍不住问:“姑娘,苏公子只说有坐惯的位子,又没说不愿与您同坐,您不如挪过去?”
“你净胡说。”